第3章：天使監察隊

天使飛近兩人的跟前，緩緩地落下，站在欄杆上，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最後定格在吳語身上。

吳語也不迴避什麼，保持雙手插兜的姿態與天使對視。

半分鐘...一分鐘...

韓一見兩人站著沒任何動作，伸出食指戳了戳吳語，小聲說道：「怎麼啦...你們倆認識？」

「不認識。」吳語轉過頭回答完韓一，再次看向天使，「你對我很有興趣？一直看著我，我要起雞皮疙瘩了。」

「你，不是人族。」天使開口說道。

「誰和你說我不是人族的？」吳語突然再轉頭對著韓一問道，「你說的嗎？」

「啊？你...你是...是人...吧」韓一對吳語的突然發問搞得有點懵，支支吾吾間，還不經意往吳語背後瞟了一眼。

而這一瞟，恰恰讓旁邊的兩位都注意到了！

「唉...這傻丫頭。」吳語心中默默地嘆了口氣，顯然今天是無法善了了。

「請你轉個身。」天使毫無表情地說道。

「我可以不轉嗎，朋友？」吳語聳了下肩。

「你若不願意，那麼我，只能得罪了。」天使微微眯起眼說道。

話音未落，吳語就能清楚地聽到，這天使手微微握拳時，手掌皮膚摩擦出的聲音。

「你確定要動手？我勸你就當這裡沒有發生異常，回去復命就好。」

「哼？你果然不是人類！拿出你的入界證明！」天使聽完，眉頭一皺突然冷厲地說道。

「朋友，我沒有那種東西，但是我也不想傷害你，剛逃走一位鬼族偷渡犯，我建議你去追他。」吳語邊說邊伸手指了指天上，「那，就往那個方向跑的。」

然而這位天使大哥不為所動，依舊牢牢地盯著吳語，「鬼族是鬼族的事，不由我管，現在我以監察大隊第三支隊名義通知你，我現在要帶你回去核實身份，若你合法入界，我自會送你回來；若你是偷渡的，那你就等著接受審判，打入大牢吧。」

「不好意思，時間不早了，我還想回去吃夜宵呢。你恐怕帶不走我了。」吳語微笑著回應道。

「你這是拒絕配合了，那別怪我不客氣了！」

天使話一完，竟直接動手，與之前的一角鬼如出一轍，手指成爪，猛地向吳語抓來。

呃呃，怎麼又是這招...

當看到天使大哥這一探手，吳語甚至差點就肌肉記憶控制下複製先前的動作了，但是吳語壓制住了這條件反射，選擇，起腳！

天使手還伸到一半，忽然臉頰旁一道影子出現！緊接著他左臉感受到一股無法形容的巨大力量傳來，「啪」的一聲，天使整個身體便劃破空氣，不受控地向一邊急速飛去！

整個過程韓一啥都沒看到！只覺得耳旁一陣風，然後天使...不見了...只有吳語的腳橫在原來天使臉龐的位置，而他自己則還是手插兜的悠哉樣兒。

「他…他人哪去了？不會是…」韓一猜這出場充滿神秘色彩的天使大哥，可能…好像…似乎被吳語一腳給…踢飛了。

這也太毀形象了吧！

「你還真猜對了，哈哈。」吳語慢慢收回腳，轉身面向天使消失的方向。

韓一沿著吳語的朝向看去，遠處慢慢的出現一光點，然後慢慢放大，形成了天使的輪廓。再觀察了一會兒，天使漸漸飛近，只見他用力的扇動著翅膀，滿臉憤怒，顯然剛才吳語一腳讓他感受到了莫大的恥辱。

當然，也就只有恥辱，因為吳語收力了，只是不輕不重地貼在了他的臉上，后一用力由腳背把他推著甩了出去的。

後知後覺意識到這一切的天使同志，作為堂堂的監察隊隊員，豈能容忍一個「偷渡嫌疑犯」在自己面前面帶微笑地作威作福！

二話不說衝到吳語面前，一手摸向自己腰間，「刷」地拿出一根小棍，只聽他一聲「開！」，小棍兩頭聞聲而變，瞬間邊長，變成一根長兩米的棍棒。武器一準備就緒，他雙手握住棍端高高豎起，朝著吳語的頭砸去！

韓一的眼中，能清楚看到那棍子掃下帶出的殘影！不免升起擔心同時又好奇吳語會怎麼接，念頭是一閃而過，棍子已毫不留情地接近吳語的額頭。

只見吳語依舊是右腳抬起只不過這次不是對著天使的臉，而是抬得更高，腳面直直向前，以足弓橫向砸去，橫向掃出的運動軌跡正好與棍棒下砸面相垂直，「啪」地一聲攔截下這勢大力沉的一擊！棍子被砸向一邊，天使也因為沒鬆手被拉扯著向一邊側身微撲。

而吳語的腳並沒有收回，踢開棍子后，腳面一橫伸直順時針就掄上一個大圓，在腳掌這一弧線路徑上，天使的臉就如配合吳語表演一般，由於剛被棍子帶著身子前傾，結果不偏不倚地與吳語的鞋面來個親密接觸。那天使哪能原地站著承受得起吳語這一掄完整的一腳，自然直接連人帶棍一起倒飛而去！

這一過程看似驚心動魄，但韓一這個普通人類的肉眼並無法捕捉這一過程，她只能看到天使又飛了出去…但並不知道原因，之前吳語踢完腳還留在空中，這次這一大擺腿完了吳語收回原地自然站立了，所以韓一的腦海中只有兩聲「啪」以及又消失了的天使…

「他…怎麼又飛走了…這次也是你踢的？」韓一不解地詢問道。

「嗯？哦，我忘了，你是普通人，你應該看不清。是我踢得，他想拿那擀麵杖砸我，我就把他踢飛啦。」吳語注意到韓一的身份，知道她疑惑的緣由便解釋道。

「普通人？你的意思是你們眼睛不一樣，可以看我看不清的東西？」韓一盯著吳語此刻同樣烏黑的眼眸問道。

「額，按你們的說法就是我視覺系統幀數捕捉以及視覺記憶能力遠遠高於你們普通人，這樣明白嗎？對了，你文科生還是工科生啊？」吳語想了想如何解釋才容易讓韓一理解。

「原來如此，我理科生啊，就是成績不咋地…那…」韓一剛準備繼續提問，那天使回來了！

此刻的他臉上還帶著不少灰，顯然是吳語鞋面留下的，他面色猙獰，咬牙說道：「你不是一般的偷渡犯吧，我已經向上級求援，你逃不掉的！」緊接著，天使收回棍子，雙手握拳，緊咬牙關，全身微微顫抖，伴隨著背後翅膀的大幅擺動，他的雙眼白芒隨著時間變得越發刺眼，以至於韓一漸漸開始難以直視天使的雙眼，不得不伸手擋在眼前，留著小縫觀察。

而旁邊的吳語則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咦？」頓了一頓，吳語繼續說道：「你血脈看來不止是二翼天使，能激發體內光屬性，有晉陞四翼天使的潛質，等你能自由掌控這力量凝結出你自己的法則羽晶，你就能成長為四翼天使了。」說著說著，吳語還露出了笑容，彷彿是一個老前輩看到後輩的成長很欣慰一般。

這副模樣落在天使大哥的眼裡，那是何等的羞辱，他大吼道：「你得意不了多久的！我拼上這一身力量也要把你拖到支援趕到，你逃不掉被審判的命運的！！」

「啊？我沒說我要走啊，你可以休息休息的，要不，先洗把臉？」吳語摸了摸自己後腦勺。剛還一副前輩模樣，這回又是一臉無辜，連韓一都看得嘴角抽抽：「我知道你為什麼名字叫『吳語』了...」

「是嗎？哈哈，這名字還是滿順口的吧，你把眼睛先閉上吧，這老哥要繼續亮下去，不驚動下面這滿大街人不說，你這在眼前的可是會被閃瞎哦。」吳語伸手過來擋在韓一眼前，不讓韓一再看天使。

此刻的天使緊咬牙關，全身都沐浴在白光之下。正如吳語所說，此時環海大酒店樓下經過的人以及周圍街道不少人都注意到這快要照亮整個夜空的光源。

但由於正好天使是在環海大酒店樓頂，那本就有七盞大夥們都熟知的激光燈，人們也就以為是酒店方又加裝了新的大功率設備，搞這夜晚的城市燈光建設。

「這麼亮的燈得多少錢啊，亮這麼一會兒的？」

「不知道啊...這都比工地上那大燈還亮了！」

「你們看看天上，大晚上的都快被照成白天了。」

「嗯？我靠，小偷！別跑！這大燈頭上掛著，你跑不了！」

...

韓一的耳朵自然聽不見這底下人群的嘰嘰喳喳，她只能聽到這天使咬牙發出的沉悶的哼哼聲。不過吳語的聽力輕鬆將底下人們的話語收入耳中，看向天使笑道：「若現在電視台的人在這，你一定會被當成城市吉祥物了，能美化夜市，甚至還維護治安，哈哈哈！」

終於壓不住怒火了，天使突然雙手向前，左右手指尖相觸，掌心間隙成三角空間，全身光芒忽然如液體般流動湧向掌間。

不一會兒掌間便匯聚出一團白光，天使身體則隨著光芒流向那團白光而不再發亮，甚至連他的白色的眼珠子也黯淡了下來。

「哦？你這孤注一擲可是要損傷根基的呀。」吳語邊看他施展招數邊評論道。

「我一定要把你留在這！」

「我說了我不走，為了你自己好，你還是收了這大神通吧」

「呵呵呵，怕了吧，來不及了，你今天註定要被緝拿歸案！」

「你真是...」吳語此刻很無語，敢情自己的勸說成了對方眼中的畏懼了。

「那既然你不罷休，我就讓你死心吧」吳語也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臉，右手掌心朝著天使面前匯聚的光團，說道，「看在你盡心盡職的份兒上，我在你昏死前和你說一句，光屬性，當遇到掌控能力比你強的對手的時候，不要施展現在這種外放蓄能的技能，因為...會為他人做嫁衣！」

「嗯？」也不知道有沒有把吳語的話聽進去，內心被憤怒填滿的天使，只看到自己集全身力量凝練而成的光團原本柔和的運轉狀態突然被打破，變得狂暴起來，自己怎麼努力都無法控制！簡單地說！自己的技能失控了，只見光團突然急速旋轉並且膨脹開來，而後在一瞬間，直直地朝著天使的胸口撞來！

他還沒回過神來，這團光芒就沒入了他的身體，緊接著...

「啊！！！你做了什麼！」在光團消失在天使身體內后，表面上看到，他突然渾身如剛才一般迸發刺眼的光芒，可不同之前放射光芒時的均勻狀態，此刻他的身體各個部位都是忽明忽暗，暗時猶如融入黑夜般肉眼難見，亮時好似化身光源般照亮四周。

至於這慘叫聲，是因為此刻天使的體內，他能感覺到無數的能量體在橫衝直撞著，從腳到頭，身體無處不在承受著傷害，很快陷入持續的抽搐狀態。

韓一被天使的慘叫聲驚到，實在忍不住打開遮住眼睛的手，看到了這全身上下亮一塊兒暗一塊兒的天使形象，驚訝的張開了嘴，「天啊！他...他怎麼了？」

「他中了自己的招數，當然是在我的控制下，順便還多加了點料兒。」吳語完成剛才的操作后便雙手環抱在胸前了，對於韓一的驚嚇，也做出了最通俗的解釋。

反觀天使這邊，已經再也忍受不了全身無處不在的疼痛，徹底昏過去，翅膀在他失去意識之後也耷拉了下來。就在他即將墜下樓去時。吳語一探手抓住了他的翅膀，把他拽回了地板上。

而後，他手靠近天使的額頭，輕輕一拍，天使身上的光芒像是得到了安撫一般，不再忽明忽暗，全部都慢慢消失在其體內。

此刻酒店外可一直有不少人在關注著著「大燈」，被它的變化狀態牽動著注意力。

「奇怪了，這大燈怎麼就亮了這麼一會兒啊？」

「恐怕今晚還只是測試吧，然後打開那麼一小短時間就跳閘了。」

「這還真有可能，還從沒見過這麼亮的燈。」

...

見天使躺地上沒了動靜，韓一來到跟前，蹲下身仔細觀察起來：比常人更立體的五官，但無論臉頰還是白色甲衣沒有遮住的手臂上都長有白色的小絨毛，至於長著白色羽毛的翅膀則與那些影視作品或者神話傳說中的對於天使形象的形容幾乎吻合。

「怎麼樣，看清了吧，是不是這形象才符合你們所認知的『天使』？」吳語此時走到韓一邊上，直接盤腿坐下。

「嗯，確實很符合，可你，為什麼和他們不一樣？」韓一轉過頭來，看著吳語，問出了從剛才天使出現后就一直有的疑問。

「哈哈，你問這個啊，我這麼和你說吧，是因為...等等，有人來了。」吳語這準備說下去時感應到一道熟悉的氣息出現，便停了下來。

「又有人來？」韓一表示今晚的經歷之複雜離奇，恐怕會帶來一個失眠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