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四章 新舊之爭

很快，沃爾沙巴克治安執行局的人拉風地開著飛行車來把那個嘴硬的長發女人帶去懸浮山本部，另外還有一個檢驗小組留在現場採集證物。

余哲森和褚月曦在被證實是安全局人員的身份之後免於被一併帶回調查，他們才剛剛參觀過懸浮山，如果這麼快就故地重遊實在過於滑稽了。

「這邊的辦事流程看起來和七島市也差不多。」褚月曦蹲在路邊觀看沃爾沙巴克的專員們處理現場。

「確實差不多。」

這時一位沃爾沙巴克安全局的後勤專員過來通知他們，那輛借自訓練基地的車已經損壞到沒法開了，需要送廠大修。

「這麼嚴重嗎？」褚月曦扭頭看余哲森。

「我們當時都被撞飛了，幸好車內的安全保護功能比較強大，否則你就不止是輕微腦震蕩了。」余哲森用揶揄的語氣說。

「能不能別提輕微腦震蕩了……我當時只是有點暈。」褚月曦尷尬地摸了摸臉，「後來我不是還抓住了那個女壞蛋嗎？」

「是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你好像又變厲害了。」余哲森表情誇張地稱讚她。

褚月曦撇了撇嘴：「你就從來沒有認真佩服過我，我也很難追上你的腳步。」

「這就屬於冤枉我了，我當然有認真佩服過你。」余哲森拍了拍她的肩膀，「第一次見面那回我就很佩服你了。」

「為什麼？」

「你是我見過最勇敢的實習專員。」他笑道，「而且哪怕明知道打不贏也一點都不慫。」

褚月曦嘴角抽了抽，不知道他這算是損自己還是誇自己。

「後來了解你家裡的情況之後我就更佩服你了。」余哲森說，「說起來有點冒犯，我原本以為你那種拚命的性格是比較糟糕的家庭背景下養成的，後來意外地發現你的家庭很幸福，甚至讓我有些羨慕。很難想象在那樣的家庭長大的女孩子能夠豁出去和罪犯搏鬥……」

「你說得我有點不好意思了……」褚月曦低聲嘟噥。

「真心的，我就是這麼想的。還有我絕對沒有瞧不起你，後面幾次合作不也挺愉快的嗎？」

「是嗎？」褚月曦有點心不在焉。

她還在在意余哲森說羨慕自己的家庭這件事。

「不知道現在還打不打得上車。」余哲森轉移了話題。

他們的車是鐵定開不了了，沃爾沙巴克安全局的專員們也沒有多餘的車可以送他們回去，況且這裡距離訓練基地還挺遠的。

「其實我可以……」

褚月曦的話被一陣汽車喇叭聲蓋住了，一輛白色的轎車從市區方向過來，緩緩靠路邊停下。

「看來不用費心怎麼回去了。」余哲森認出了車裡的亞伯拉罕和艾麗西亞。

聽說了發生案件的亞伯拉罕和艾麗西亞駕車經過這裡，正好捎上了因車輛損壞而滯留的余哲森二人。

「真是的，余哲森剛來第一天就發生這種事，我們治安執行局顏面掃地啊！」艾麗西亞在車上對亞伯拉罕發牢騷。

「會查個水落石出的。」亞伯拉罕冷靜地說，「明天我找主教官請個假回局裡督促這個案子。」

「反正你去不去無所謂吧，能不能幫我也請個假？」艾麗西亞微微扭動身子撒嬌。

「不行，你必須按計劃完成培訓任務。」亞伯拉罕表示沒得商量。

艾麗西亞狠狠地翻了個白眼。

「你們兩位沒什麼事吧？不用去醫院看看嗎？」亞伯拉罕關心地對後座的余哲森和褚月曦二人問道。

艾麗西亞不以為然地甩了甩左手手掌：「不可能有事的啦，他們又不是剛加入安全局的新手菜鳥。」

「可是現場有外骨骼的殘骸，說明襲擊者是有武裝準備的。」亞伯拉罕謹慎地說。

「我解決他們還挺輕鬆的。」余哲森微微一笑，「不過那兩具外骨骼裝甲都是我沒見過的類型，是深紅色的塗裝，頭部像禿鷲腦袋，兩位有什麼頭緒嗎？」

「禿鷲？你確定嗎？」艾麗西亞的反應有些一驚一乍。

「怎麼了？」余哲森覺得她的反應似乎代表有線索發現。

艾麗西亞猶豫地看了亞伯拉罕一眼，見後者沒有反對的意思，於是解釋道：「深紅色的禿鷲首型外骨骼裝甲，那是教團紅月派的人定製的外骨骼……」

「為什麼宗教團體能夠定製軍用級別的外骨骼裝甲？」褚月曦覺得不可思議。

亞伯拉罕苦笑：「因為伊斯塔爾教派在本地承擔著其他地區管理局市政廳的作用，這一點你作為外地人可能不太了解。」

「沃爾沙巴克是政教合一體制的復興都市，伊斯塔爾教派的高層就是負責本地管理的權力機構。」余哲森早已做過功課，「不過即便如此，其他地方的管理局市政廳也不會隨便讓底下的工作人員擁有軍用級外骨骼。」

「因為近年來我們教派內部的矛盾越來越激化，積極推行改革的蒼星派逐漸掌握了安全局、防衛軍這樣的武力機構，紅月派的領袖們對此深感不安。」亞伯拉罕用無奈的語氣介紹著伊斯塔爾教派內部的情況，「讓紅月派的人定製私人外骨骼裝甲是之前開會商議的結果，也算是我們蒼星派對他們做出的讓步和釋放的善意。」

艾麗西亞嘆了口氣：「紅月派的高層基本上都是上了年紀的老頭，頑固和執拗根本不是你們能想象的。如果不在某些方面和他們妥協，整個教派內部的矛盾恐怕早就爆發了。」

褚月曦問：「所以說紅月派是為了自保才定製外骨骼裝甲的？」

「至少他們自己是這麼認為的，好像有了外骨骼裝甲就能保住性命一樣。」亞伯拉罕搖了搖頭。

「為什麼這麼說？」余哲森覺得他似乎話裡有話。

艾麗西亞接茬：「因為真要動他們的話區區外骨骼裝甲也保不住什麼啊，上個月市區就發生過兩起針對紅月派人員的刺殺，兩個案件的受害人根本連外骨骼裝甲都沒來得及召喚就被殺害了。哪怕是軍用級的武器，使用者是否受過專業訓練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行刺的犯人抓到了嗎？」余哲森追問。

「抓到了，是一個紅月派的年輕人。」亞伯拉罕淡淡地說，「他對老人們的頑固感到不滿，卻又無法脫離自身的血統背景轉投蒼星派，一時衝動喪失理智。」

「看來紅月派自身也很不得人心啊。」

「落後守舊的東西總會被新的東西取代，這本來就是自然法則。」亞伯拉罕篤定地說道，「紅月派的衰弱是不可避免的，這是時代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