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各方接觸
冬水月兒傲立於區塊之間自鑄的冰櫃當中,任憑水流沖刷她自巋然不動。
就在裡面。
卻裳製造的水界立方迷惑性極強,哪怕站在核心邊緣,冬水月兒依舊沒有看破奧秘,只是憑藉強大實力一路橫穿抵達這裡。
「我若貿然闖入這場對決,只恐引來兩方敵視。不如先觀察一下。」
掌心運氣冬水月兒手裡攢出一團朦朧寒影,清冷圓潤,形似月輪。
「去。」嬌唇開合,冬水月兒抬手打出圓月,孤影如無物般悄無聲息地橫渡流水,沒入白幽與卻裳所在的中心區塊。
「讓我看看,這變故究竟是有意還是無心。」
冬水月兒合上明眸,另一面,探入區塊的月輪泛起漣漪,開裂出一條幽藍的詭異瞳紋,像極了一顆冷漠的眼睛。
她要先弄清楚誰是敵人。
……
手上刻有游兆二字指環的面具男執槍從水薄膜中緩步踏出,一步,兩步,三步,他一邊壓制身體不斷反饋上來的強烈不適,一邊環顧四周審查環境,最後定睛凝視前方路口處靜坐的骨頭架子,瞬間呆住了。
異類。
游兆盯著骨頭,骨頭也看著他。
「咯,咯,咯。」骨頭架子抬起頭顱空洞洞的眼窟窿似乎一下就看穿了游兆的本質。
「!」游兆心中驚懼蹬腿后跳,打算撞入水薄膜以此躲避骨頭的凝視。
可隨著身體平穩落地,游兆卻未被傳送離開,他側臉一瞥,發現身體的落點離水薄膜竟還有著三步的距離。
怎麼回事!
游兆大驚失色,他可是清楚地記得自己一共只走了三步,為何后跳會落在原地?
迴轉視線,游兆平復心緒開始正面回應骨頭的凝視。
它要我過去。讀懂視線背後的意思,游兆猶豫片刻,束槍上前。
「我不想站起來。你隨便坐吧。」骨頭架子見游兆上前頭顱便自然垂下,環抱的大骨頭棒子內部傳出一道中性人言。
「有些事情我很好奇,你可以說就說,不說我也不為難你。」
游兆聽到這裡別無選擇只能在骨頭架子面前乖乖坐定。
……
古樸之影慢悠悠地在街上晃蕩,嘴角始終掛著一抹難以捉摸的微笑,回望空無一人的街區,他忽然朗聲問道。
「小姑娘,跟了我一路,是有什麼想問的嗎?」
回應他的是一陣沉默。
古樸之影笑著搖了搖頭,又道。
「再不出來,我可要走咯。到時候你可不一定能碰到我。」
水界立方在古樸之影卓越的見識面前並不算很高深的東西,他很輕鬆就掌握了區塊間的傳送規律,可以隨心所欲地去往指定區塊。
又是一陣沉默,整得古樸之影像一個自言自語的智力障礙者。
「罷了,罷了。」古樸之影略帶遺憾的嘆息,而後徑直往水薄膜飄去,看得出來他說的都是真的。
「請等一下!」樂七音從後面叫住古樸之影,她的確跟了一路,不過一開始只是出於好奇,直到剛才聽他說話的語氣,忽然覺得他或許知道什麼,最後還是沒有忍住想要當面問個明白。
古樸之影轉過身看著亭亭玉立的少女,眼底浮現一抹追思。
「比我想象中還要出彩。說吧,為什麼跟著我。」
「因為你很特別。我認為你應該知道些什麼。能不能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樂七音走上前大大方方欣賞起古樸之影的身段容貌。
「不害怕嗎?」古樸之影故意撇開話題,明顯不想回答有關試煉的問題。
「我為什麼要害怕,難道你會吃了我?」樂七音俏皮地眨了眨眼,對眼前這個怪人她有著生理上的好感,畢竟誰會不喜歡一個長在自己審美上的人呢。
「不吃,我只會殺了你。」
話音剛落。雖然古樸之影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但落在樂七音眼裡卻成了另一副模樣,戲謔,愚弄,嘲諷,她是一隻關在籠子里的老鼠正被天敵窺視,心裡連一絲美好的念想也產生不了,所有好感蕩然無存,寒意從腳底開始蔓延逐漸浸透全身。
「你...」
樂七音暗暗後悔自己的莽撞,吞吞吐吐補不全一個字音,就連空氣她都感覺像灌了鐵水一樣腥氣且沉重。
古樸之影見她這般模樣臉上的笑容更甚了,又在她心防即將崩潰之際,一改肅殺之氣,仰頭大笑,主動驅散籠罩在樂七音身上的陰霾。
「哈哈哈~現在知道害怕了吧。還敢不敢跟蹤不認識的人。」古樸之影伸出虛幻的手掌揉亂樂七音的頭髮。
樂七音剛從大起大落中緩過勁來,根本沒有在意古樸之影的親昵動作。
「剛才那個是什麼?」
「瞎琢磨出來的玩意。想學嗎?我可以教你。」古樸之影活了很久,見識之廣非以常理可以定義,樂七音所學法絕豈能瞞得住他。
樂七音趕緊點頭,她確定自己再進一步的契機就在眼前人的身上。
這份對進步的執著。還真像啊。
面對如此態度的樂七音,古樸之影心裡感慨萬分。
「走吧。我們邊說邊聊。」
「好的,老師。」樂七音打蛇上棍。
古樸之影一臉詫異的看著她。
「我臉上有髒東西嗎?」樂七音揉了揉臉疑惑的問道。
「沒有。我只是奇怪,你為什麼覺得我一定會教你。」
「因為你是好人啊。」樂七音憑感覺回答道。
「不要用這種稀奇古怪的理由敷衍。」古樸之影搖搖頭,先行一步。
「會傷人的。」
樂七音跟在後面追問。
「好人怎麼就傷人了?」
「哦,對了,我還不知道老師叫什麼。」
「我喜歡櫻花柳樹,你可以叫我櫻柳。」
……
區塊內最高閣樓的一處翼角上,戚天光靜目屏神,雙手微敞面斜蒼穹,不一會兒,睫毛輕顫,似神遊歸來,徐徐睜眼,金光稍逝。
「東南方有血氣蔓延,有人受傷了,而且傷得不輕。」
戚天光在和其他人失散以後就沒挪過幾步,一直在等定命人現身。
「這旺盛的血氣...宗門內除了我們應該不會有人參加這次試煉,該不會是他吧。」
戚天光低頭沉吟,恍然間,身影便從檐上消失不見。
……
武蠻面白如紙,單手捂住胸口從水薄膜中跌撞而出,透體經瘋狂運轉恢復傷勢。
「那個怪物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的透體經在他面前如此不堪。」
越是細想武蠻越覺得憋屈,他覺得自己本不該這樣狼狽,可事實上,面對詭異之能他連一絲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一時大意罷了,待我稍作休整,定回去與他大戰三百回合。」嘴硬莫過於此,到現在武蠻心中還是不認為自己會輸,只是被佔了先手,沒有預料到對方可以輕鬆穿透自己的防禦。
「你要與誰大戰三百回合啊?」
就在武蠻牙痒痒過嘴癮的時候,一個突兀聲音在耳邊響起,嚇得他抖了一激靈,脫口而出道。
「誰!」
武蠻尋聲仰頭,看到戚天光正站在屋檐上一臉好奇望向自己。
「是你啊。」武蠻大大的鬆了口氣。
「不然還能是誰。」
戚天光從房上一躍而下,不帶風起,輕輕落地,抬眼側瞥武蠻眼眸一凝,暗道。
這個傷口...
「定命人果然不俗,竟然能一擊破開你的體魄。還好是你,換個人挨這一下恐怕就交代了。」
說我皮糙肉厚抗揍是吧。武蠻沒好氣的辯解道。
「我只是一時大意被偷襲了,如果正面再打過一次,我一定不會輸。」
「不,你只會輸得好看一點。」戚天光搖搖頭,阻止武蠻繼續表決心。
「別捂了,讓我告訴你為什麼會輸。」
武蠻猶猶豫豫地把手放開,傷口立即血如泉涌。
「缺口呈點狀散開,血氣流失不止,你的透體經今天算是遇到對手了。」
戚天光一面解釋,一面伸手探向傷口,心裡默默運轉武宗之法。
茫天訣!
天光朦朧降蒼穹,出塵靈韻環身伴,戚天光眼藏洞世之氣,凝視傷處,諸般不易察覺感知的信息悉數陳列在他的眼前。
邊緣及最深處的異物就是導致傷口遲遲沒有癒合,血氣不斷渙散的罪魁禍首。如果不是透體經強大的恢復能力在與異物的侵蝕相抵抗,情況只會更加糟糕。
「找到了。有點小疼,你忍一下。」
「真有問題儘管動手,我...我...嘶~」武蠻聞言卻是不屑一顧,大大咧咧地擺了擺手,話沒說完就倒吸起了涼氣,如果面前站著的人不叫戚天光,他肯定要一巴掌呼過去。
「好了。」
一滴黑色液體靜靜懸浮在戚天光的掌中,武蠻感覺狀態比剛才好了很多,傷口也止住了駭人的噴涌,他拿那對大眼瞪著這顆小水珠,十分不理解。
「就是這個東西壓制了透體經?」
「不是壓制,是抵消。」戚天光震散黑色滴珠將其拂到天上,轉頭看向武蠻,認真地說道。
「你遇到的那個傢伙很危險。我們要儘快找到凝凝和冉夢。」
……
就在各方人員皆有所遇時,浮空小鎮下方,趕來了一位黑衣戴帽水藍髮絲垂落隨風搖擺的女子。
她仰望天上這座懸空城鎮,莫名感覺心癢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