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四章 勝!
第兩百二十四章勝!
戰爭的腳步,越來越凌亂,雙方的步伐越來與迅速,出招和接招越來越快,這時候,誰--會最先露出馬腳,水便會面臨失敗!
太陽漸漸西去,今天的戰事,怕是要告一段落了吧!人人如此想,幾十萬人的大規模混戰,許多部隊已經一天沒休整了。
參與作戰的士卒,除了那些死去的人之外,大部分人早已勞累不堪,便是一直屯駐在那裡等候命令的部隊也是十分的累,此時此刻,若是統帥不是十分苛待手下之人,便會考慮到士卒的士氣和體力,而選擇擇日再戰,然而有時候,反其道而行也未嘗不可。
高台之上,梁濤望了望天色,差不多了,是時候最後一擊了,不是你死便是我死!
「令彭朝陽部驅趕建奴家眷衝擊濟爾哈朗陣地,半個時辰內,務必破之!」
「派人告訴濟爾哈朗,本督給他開的條件,此時仍然有效,可若是他依舊下不定決心,可就別怪本督心狠!」
「令胡海部騎兵上馬備戰,只待彭朝陽部擊穿濟爾哈朗陣地,便全力衝擊皇太極本陣!」
濟爾哈朗大陣,帥營之中。
儘管明軍對這一面的攻擊並不猛烈,然而身處此地,濟爾哈朗的心卻一直沒有安穩過。
濟爾哈朗這些日子以來的臉色差了很多,除了他的心腹知道一些原因之外,其他人都以為是憂勞國事--說白了就是因為大清的將來十分危險而恐懼所致,但事實上,恐懼驚慌是真的,但卻不是為了大清,而是為了自己的妻兒。
他的內心在掙扎,再猶豫,直到此刻,他仍舊沒有下定決心。
大金汗,加上自家人的全部性命。
他的臉色時常陰晴變化。
「報」一員小校慌張的跑了過來:「貝勒爺,明軍從東北邊上趕過來無數的老弱、婦女和兒童,奴才們遠遠觀察,那些……」這人哭喪著臉,繼續道:「好像是我大清的族人!」
「什麼?」
不僅是帳中的濟爾哈朗臉色蒼白,其他在此等候命令的將領們亦是紛紛大叫了起來,聲音中有恐懼、有驚慌也有不信。
莫非之前盛京被破的消息……
不,這不可能!
然而濟爾哈朗知道這是真的,因為他兒子和妻子的書信和信物都在他兜里揣著,書信裡面提到了許多細末的小事,正是這些連他都快忘記的瑣事,加上那些貼身的信物,他知道大清的光芒已然不在了。
無數濟爾哈朗轄下的將士從各處壕溝、圍牆後面伸出脖子向外打量,兩邊的柵欄裡面全都是聞訊跑出來的士卒。
人人面色凄涼,大清完了!
震天的哭喊聲傳來,人的步伐越來越近,可卻沒人敢攻擊,顯然,這些都是本族之人,誰下得了手啊!
怎麼辦?
對面的老若婦孺們哭,營地里防守的士兵們也漸漸啜泣了起來,盛京被破--顯然是真的了!
「貝勒爺,如今可如何是好啊?」一員戰將帶著哭腔,向濟爾哈朗下拜道:「貝勒爺,奴才的家眷可都在盛京城裡面啊!」
一眾將領要麼沉默不語,要麼心智大亂,顯然軍心動搖了。
大清到了這個時候,再笨的人也知道不過是困獸猶鬥了。
然而困獸總是有的。
「怕個鳥,不就是個死嘛,貝勒爺,明狗就要靠近我部了,陛下可是要我等死守此處的,要是給了明軍機會,我后軍……」一人越眾而出,直接嚷開了。
「那你說要如何?莫非是要對族人大開殺手?」
「為我大清之基業,死又算個鳥!」
「古力你說什麼!」一些人立即拔出刀來,與支持那員叫古力的死忠皇太極的一小撮人劍拔弩張。
這裡面或許有這些滿清將領自家的妻兒,雖然他們跟著皇太極入北京,以多年未見自家的親人,但思念之下,對自家親屬的感情體會更深,他們如何會自己對自己的家人舉起屠刀來?
兩派人劍拔弩張,可時間不等人,對面明軍的騎兵已然靠著人群的掩護悄悄沖了過來。
「殺進去!」
宣大騎兵,亦是精銳。
各支滿清軍隊的弓箭手在沒得到命令之時混亂不堪,許多人不知該不該放箭,少數明智的人眼見明軍靠近箭樓,若不還擊必為其奪取,急忙點射,然而收效極差。
而濟爾哈朗營帳里,雙方卻已經上演全武行。
濟爾哈朗長嘆了口氣,他朝自己的心腹點了點頭,隨即出了自己的營帳。
不過片刻的時間,所有心存抵抗之心的將領皆以伏誅。
「降吧!」濟爾哈朗長嘆了一聲,事已至此,別無選擇。
「報」
「稟都督--偽清貝勒濟爾哈朗率部降!」
「偽清將領岳托見父首級於我軍轅門之上,心智大亂,率軍猛衝我營地,為我大炮所擊斃!其師小潰,為其副將所收攏,然而軍心已大亂。」
「好!」梁濤不禁擊掌而賀,兩邊無數文武聞聽此消息也紛紛喜極而呼,大勝,便在眼前啊!
「趙年何在?」
一員面容清秀的大將越眾而出道:「屬下在!」
「你可領本部、中軍前部及右軍全軍出擊,此時雖天色不早,然而有消極怠戰者,你可就地處決!」
「屬下定不負都督厚望!」
「盧象升的部隊都埋伏好了嗎?」
「回都督話,盧督師之人馬已入北京左安門之東,一切就緒,就待都督吩咐。」
「好!」梁濤點了點頭,隨即又轉身向兩邊道:
「令胡海、李大彪兩部衝擊皇太極中軍後部,要快!」
「令彭朝陽留些部屬接管濟爾哈朗全軍,將其各方將帥集中看護,莫要讓人有機可趁,必要時可動用殺戮。令其率主力直擊皇太極中軍東部,要狠!」
「陛下,陛下」一騎遠來,聲音嘶啞,充滿絕望。
「陛下,濟爾哈朗那混蛋降了!」
「什麼?」皇太極大失驚色,他甚至懷疑自己年齡大了耳朵走音了。
「你再說一遍,什麼?」皇太極的聲音有些顫抖,濟爾哈朗怎麼可能反叛,怎麼說他也是大清有數的權貴,難道為了榮華富貴么?
「濟爾哈朗--他,降了!」那人躍下馬,跪拜到了地上伏地大哭。
兩旁諸將嘩然,這...這怎麼就降了呢?
一時間,人人打起了小心思,這時候,濟爾哈朗把洞門這麼一開,大清軍...也就是線上的蚱蜢,蹦躂不了多久了!
大清的人心啊,這在這條消息一傳的片刻,都散了!
皇太極只覺兩眼一黑,昏厥了過去。
原本滿清集中了岳托、濟爾哈朗、豪格殘部及北京、通州的大軍,東拼西湊也拉出了二十萬人馬,雖然稱得上精銳的也就那些滿族自家的騎兵,但無論如何,炮灰的用處也是極大的,利用得好打贏這場仗也是可能的。
而對面的明軍,為了分兵圍困河西務的多爾袞,皇太極的大軍正面相對的也不過二十多萬人馬,而且其中也不乏非精銳的地方部隊,可以說明軍略佔優勢,但是困獸猶鬥之下,勝敗還未可知。
然而此時濟爾哈朗臨陣倒戈,不僅僅是使得雙方的兵力出現逆差,更重要的是士氣的直線下降,軍心渙散,這對本就心裡惶惶的滿軍打擊力度絕對極大的。
而且濟爾哈朗的倒戈帶來了整片防線出現了漏洞,明軍可以長驅直入切割包圍各路滿軍,而各部自相為戰,其結果絕對會是全軍覆沒!
可以想象,大清--已經完了一大半了。
皇太極先是長子豪格最抓,如今--大清最後的力量卻將喪於自己人的手中。
大清的基業岌岌可危,不,是已然像這日暮的太陽,在快速的下落啊!這打擊不可謂不大。
他這一昏,兩旁的侍衛可慌了神,急忙大叫傳太醫。
「陛下,陛下!」
死命的掐了掐皇太極的人中之後,他幽幽醒來,「吩咐諸軍,迅速向關外撤,濟爾哈朗既然能於此時投降明人,顯然是明人圖謀已久之事,快,勿去北京,北京邊上定有伏兵!」
「諸位,」梁濤掃了一眼身邊仍在的諸將官,雖然天色已晚,然而勝利或是即將勝利的喜悅,使得人的印堂發亮。
「大戰時機已到,可敢與本督下去一行?」
「有何不敢!」數百將官放聲大喝,隨即聲浪傳至周圍數里仍舊林立的士卒耳中,無數人振臂高呼。
「梁都督威武!」
「梁都督威武!」
「梁都督威武!」
一聲暴喝:「取我鎧甲來!」
「諸軍兒郎,復我河山之日,便在今朝!全軍出擊!」
「復我河山!」
「復我河山!」
「復我河山!」
昭武五月二十一日,國朝太傅、中軍大都督、總督全國討奴兵馬梁,大破偽清假帝皇太極二十萬之眾於通州西。
二十二日,偽清軍殘部四萬逃竄薊鎮。
同日,相傳假帝皇太極病重。
二十三日,偽清軍與我薊鎮守軍王承胤部、秦良玉都督追軍大戰於長城關隘,我師敗之,殘部兩萬竄入漠南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