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果子酒
這少年自然便是秦湛,昨日被千流丟到地面上,不慎落入河中,在河水刺激下沒多久就醒了。
正好看到空中二人交戰,漫天金光震散雲層,深知此時是逃命的機會。於是不顧傷勢,強運內息,不辯方向全力奔逃而去。
一日一夜的山林中奔逃,逃到小鎮外,看到前方終於有了煙火后,最終秦湛體力不支,倒在了這個小鎮子的邊緣……
秦湛被放在榻上,勉強喂進去了些米粥,然後周老漢又給一直昏迷的秦湛擦洗了身體,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然後肩上扛著槍桿,腰間挎著鏟子,出門去了。
周家婆子也打著圍裙收拾明天包子鋪的餡料,對這個被救的不速之客,他們二人沒有一點新奇,如同是救了一個受傷的小白兔一般平凡普通。
只有周淵,好奇自己撿來的大哥哥,拿個板凳坐在旁邊,獃獃的看著榻上的秦湛。
待到傍晚時分,秦湛慢慢的睜開眼睛,眼前的是一個八九歲的孩童,眼神明亮,正雙手托著下巴,好奇的盯著自己看。
「大哥哥你醒啦,你疼不疼啊,你身上好多血啊。」
周淵看到秦湛睜開眼睛,興奮的向秦湛問候道。
秦湛還未答話,周淵隨即朝著院子喊:
「爹,娘,大哥哥他醒啦。」
這時周老漢二人聞聲進來,周家婆子看著秦湛醒了,一臉慈愛的問道:
「孩子,感覺咋樣啊,來,把這碗葯喝了,剛熬的,補養補養身子。」
秦湛看著滿目慈愛的周家婆子,靜靜地支起身子,接過湯碗,聞了聞葯香,慢慢喝下去。
「承蒙恩人搭救,無以為報,請受小子一拜」,秦湛喝完葯,便要在榻上,伏身拜謝。
周家婆子連忙扶住秦湛,疼惜的說道:
「孩子,既然遇到就是緣分,你若不嫌棄我們這粗糙簡陋,就在這多養些時日。」
「對對,遇到都是緣分」,周老漢啪嗒著煙槍附和道。
「不知恩人高名上姓?」
「老漢姓周,小娃叫什麼?」周老漢磕了磕煙槍說道。
「周叔好,周嬸好,我叫秦湛」,秦湛言不矯情,直接回答。
「大哥哥,大哥哥,我叫周淵」,一旁的周淵急不可耐的憨憨插話道。
「是阿淵背你回來的」,周家婆子摸著周淵的頭說道。
「謝謝你,小兄弟」,秦湛看著半大的周淵,微笑的說道。
雖在微笑,眼底卻有一絲難以覺察的擔憂。
周淵剛要興奮的回話,卻聽見周家婆子說道:
「孩子,在這裡好好溫養,就當自己家一樣。不要生分。」
「謝謝周嬸」,秦湛感激的回道......
秦湛到底來自何處,為何而來,周老漢兩口也不曾問過一句,他們在這裡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這種安靜的日子,也不願去徒增煩惱去探聽別人不願說的隱私。
第三天,秦湛便可以下床行走,之前被千流兩度打傷,加上一路奔逃傷了根基,換做常人,早就力竭而亡,虧得秦湛筋骨強韌,加之年輕,續上飯食與藥物之後,開始逐漸恢復。
「大哥哥,你看,這是我爹給我做的,說我長大了就可以用了,你看看。」
這兩天周淵對秦湛看得緊,除了吃飯睡覺,半步不離,守著秦湛,就像一個不注意秦湛會被別人搶走一樣。
這天上午,周老漢去後山砍柴,周家婆
(本章未完,請翻頁)
子去趕了個晚市。
秦湛在院子里安閑的曬著太陽,周淵拿著一件布包湊過來一臉神秘的對秦湛說。
秦湛遭此一劫,本來就性格清高的貴公子變的更加淡漠,但是對這個救回自己的小兄弟卻是非常親切。看著周淵手裡的物事不禁笑著說道:
「這是什麼,阿淵,搞這麼神秘?」
「這是爹在東頭鐵匠鋪阿牛哥那給我打的一桿槍,厲害著呢」,周淵一臉自豪的說。
秦湛聽周淵一說是長槍,頓時來了興趣,拿起拆開布包一看,只見是三段黑色精鋼所鑄,長近兩尺,約兩指寬的槍桿和一個黑亮的槍頭,秦湛好奇的拿起來在手裡掂了掂,只感覺比平時的精鋼要更加沉重,且在手中冰涼許多。
三段槍桿和槍頭都是機關連接,將一個槍桿突出的部分接入另一個桿內,用力一轉便連接成一個整體。
秦湛將其整體連接起來,頓時一個約六尺,比秦湛還高一些的黑色長槍便出現在眼前,那槍通體黑色,在陽光下顯的晶亮,握在手中透徹的清涼。
「好兵器!」秦湛由衷感嘆道。
「這是我的寶貝,爹說我長大了就能耍了」,周淵俊俏的小臉上滿是得意。
秦湛看著一臉驕傲的周淵,又感受著自己體內傷勢恢復的毫無暗傷,經脈通達無礙。昏迷的時候絕對是有高人渡入內息幫助自己,想來應該不是別人了。
秦湛心中立即出現周老漢吧嗒吧嗒抽著旱煙的景象。
「只是不知周叔與自己相比如何」,秦湛暗自思量著。
正出神的時候,周淵又說道:
「大哥哥,我還有更好的寶貝。」
說罷,周淵拿過長槍,熟練了拆卸完放進布包,這一手頓時讓秦湛又是一驚,槍桿之間機關,沒有相當的勁力是無法轉動的,周淵七八歲的孩子居然有這等力道。
周淵整好布包之後,周淵就往地窖的位置跑去,不一會周淵就抱著一個大酒罈出來。
「阿淵,你.......也喝酒?」秦湛看著眼中透著興奮的周淵,臉上有些愕然。
「大哥哥,快來嘗嘗啊」,周淵說道,利索的打開酒罈。
頓時滿院子都是陣陣的酒香,即使是秦湛自幼見慣了繁華之氣,聞著這酒香也不禁暗道一聲好酒。
周淵打開酒罈,拿起一個瓢來就舀出酒,湊到嘴邊,「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喝完一擦嘴角,興奮的把瓢遞給秦湛,
「大哥哥,你快嘗嘗,好喝的很呢」,秦湛獃獃地看著周淵一瓢酒喝完興奮的樣子,伸手接過瓢,在周淵期盼的眼神中,舀了一瓢,學著周淵一樣大口大口的喝下。
酒水入口,頓時感覺柔和醇香,入到肚中,只感覺一團熱浪在肚中散開,慢慢地散入四肢百骸,整個身體暖融一片。
秦湛一轉內息,那暖融的感覺立即沿著經脈遊走,內息運轉所過之處竟然慢慢壯大,比受傷之前更充盛了幾分。
「這哪裡是酒,這分明是大葯」,秦湛感受著內息轉過周天之後的狀態,不禁驚奇道。
周淵見秦湛喝完,拿過瓢來又是一瓢下肚,然後又遞給秦湛。此時秦湛也不客氣,也學著周淵又是一瓢喝下。
就這樣兄弟倆你一瓢我一瓢。
不大的院子里,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和一個七八歲的孩童,抱著一個酒罈,毫無形象的一人一瓢的往嘴裡灌。
「大哥哥,好不好喝」,周淵小臉已經有一絲
(本章未完,請翻頁)
紅潤,灌下一口酒,對秦湛說道。
秦湛這時候幾瓢下肚,已經是雙頰紅潤,精神飄忽,迷離這眼睛回道:
「阿....阿淵啊,你酒量可真好,這....這酒真好喝」。秦湛雙腿盤坐,一手抓著酒罈,一手比劃著。
「嘿嘿,我天天偷著喝」,周淵此時孩童心性,拿開秦湛扶著酒罈的手,抱起酒罈咕嘟咕嘟又是一通豪飲。
「這...酒是用...什麼釀的,比人蔘還...好使。」秦湛此時縱使靈台清明,嘴似乎也不聽使喚,吃吃的向周淵詢問道。
「嗝...」,周淵打了一個飽嗝,說道:
「這是果子酒,進入後山十里地的地方,果子香甜,摘來釀的酒就是它啦。」周淵說道。
「但是鎮子上只有我家有」,周淵隨即補了一句。
「這是...為...什麼,只有...周叔和周嬸...會釀這種酒嗎」,秦湛好奇問道。
「嘿,不是,是後山太危險,只有爹敢去後山那麼遠的地方,嘿嘿」,周淵抱起酒罈又是咕嘟一口。
「周...叔,真厲害」,秦湛贊了一句,也學著周淵抱起酒罈直接往嘴裡灌。
.........
一個時辰后,一壇果子酒已經被兩人完全喝凈。
這時候的秦湛憑著定力守護靈台一絲清明,但是腳下已經完全沒了根,搖搖晃晃的走回廂房,完全沒有心思理會身後抱著空酒罈的周淵嘟囔:
「大哥哥,我們再一塊喝點啊,窖里還多的很啊,幹嘛不喝啊。」
秦湛回到榻上,體內已經感覺如同烈火焚燒,難受至極,更似乎有一種別樣的內息在體內衝撞。
秦湛立即雙膝盤坐,閉目安神,慢慢地搬運周天,捋順體內那股不一樣的內息,這股內息猶如一條水中游龍難以攝服,不論秦湛如何調整內息,這力量依然四處衝撞經脈,且力道越來越強,本來的焚燒感已經慢慢變成漲痛......
周老漢扛著柴從後山回來,還不忘嘴裡吧嗒著煙槍,平生就似乎這麼一個愛好。
「周大哥,啥時候幫忙去後山給打張虎皮啊,我想著給你侄女作嫁妝」,路上一個精瘦的漢子打招呼。
「好說,好說,大侄女出閣,我老漢送兩壇果子酒給未來姑爺」,周老漢一邊吧嗒煙槍,一邊訥訥的回道。
「那算了,你那玩意喝一口一晚上睡不好」,精瘦漢子笑著說道。
周老漢笑笑也沒在答話,鄉里鄉親熟絡的很,精瘦漢子也沒在意。
一槍煙還沒抽完就快到家了,離門口還有半里的地的時候,周老漢忽然停下腳步,鼻子抽了抽,空氣中居然是那熟悉的酒香。
「酒香飄了這麼遠,阿淵這孩子這次得給我糟蹋了多少啊」,周老漢一陣陣的肉疼,腦殼疼。
自家孩子什麼都好,就是這體質和人家別的孩子不一樣,才八歲就成了比他酒量還好的酒鬼,自己釀的果子酒那是得窖藏好幾年的極品,快被周淵偷沒了。
「等等,阿淵會不會拉上秦小子一塊喝,糟了!」
周老漢頓時有點慌了,要是秦小子不知深淺,多喝幾口,那就廢了。
想到此處,周老漢三步並兩步,一腳踹開了院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