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比賽
3月21日,北美杯坡面障礙技巧卡爾加里站,在加拿大奧林匹克公園如期開賽。
說是北美杯,但實際上整個北美洲的冰雪運動發展,是呈現出兩極分化形勢的,尤其是雪上運動。
美國和加拿大,在世界滑雪運動中都佔據著重要版圖;至於其他國家,不能說無關輕重,只能說幾乎沒有存在感。
因而,北美杯實際上就是美國和加拿大兩分天下,無論是賽事的舉辦,還是獎牌的爭奪。
相較而言,在美國舉辦的比賽,還多少會有些其他國家的運動員參賽;而加拿大則相對封閉,除了其本國運動員,外國來比賽的運動員很少,能進決賽的更是寥寥無幾。
比如說此刻的馮決,就是全場唯一一位進入決賽圈的外國選手。
「熊教,我怎麼有種被壓分了的感覺?」馮決看著自己預賽第四的排名,有些不太滿意。
他雖然沒有拿出最高的水平,但其他人也是啊!這場上總共才一位1800區間選手,他是不覺得自己會落到這個名次去的。
熊煜抬頭望向現場的大屏幕,面色平靜:「你這次比賽,主要就是檢驗這一個月的訓練成果,輸贏別太放在心上……」
馮決氣鼓鼓地瞪著屏幕上的得分排名,怎麼看怎麼覺得那個數字「4」有些刺眼:「可他們這也明目張胆了!」
雖然是以賽代練,但對於金牌,他還是有心去搏一搏的。畢竟他還沒拿過坡面障礙技巧的洲際杯賽金牌呢。
賽前他可是聽說了,北美洲有數的1800選手,要麼受傷缺席;要麼在歐洲參加世界盃;還有的直接休假了。能對他造成威脅的,只有一個加拿大的阿爾弗雷德。
結果兩輪預賽下來,自己竟然滑出了前三名?這讓馮決有些無法接受。
熊煜看馮決表情忿忿,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拿出你的全部實力來,去爭、去拼!讓他們知道,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小動作,都不管用!」
馮決重重地點了點頭,一邊思索著決賽圈三輪,要分別挑戰哪些道具,又可以用上哪些動作,一邊等待著決賽的正式開始。
整個候場區域,十二名決賽圈選手,另外十一個都是加拿大人。他們團成一個小圈子,隱隱將馮決孤立到了一邊。
唯有馮決的老對手和老熟人,波爾-傑克,過來和他閑聊了幾句。波爾是去年紐西蘭世青賽大跳台項目的亞軍,那次馮決是第三名。
很快,現場的工作人員便將預賽中造成的划痕和陷坑平整完畢,過來通知選手們比賽繼續。
前面連著五位選手,跳台難度都還停留在1440區間,道具動作也沒啥特色,馮決只略微瞥了幾眼,就沒再關注,直到6號選手登上賽道頂端。
一開始引發馮決關注的,其實是他摘下雪鏡后,臉上清晰可見的黑藍紅白四色油彩。
那色彩艷麗、符號神秘的油彩面妝,讓馮決差點以為他是和弗朗茲一樣的叛逆青年。
直到吳曉妮介紹,馮決才知道,這個名叫貝尼托的選手是一名印第安人,他臉上的油彩畫的是他們部落的圖騰。
而讓馮決進一步加深了對其印象的,卻是其獨特的滑行姿態——他竟然很擅長「倒滑」。
自馮決開始接受正統單板滑雪訓練以來,關於「正腳」和「反腳」的概念便深深根植在了他的腦海里。
但由於單板的構造,無論是正腳還是反腳,直滑降的時候,運動員都是側過身子,視線直視前進方向的。
當然,真要反轉過身子,和雙板滑雪一樣,將視線投向賽道起始端倒也並非做不到,但沒有意義。因為單板並不承認這類動作。
而貝尼托就是一位獨闢蹊徑,喜歡背對前進方向的選手。
馮決饒有興緻地抬頭,踮起腳尖,努力將貝尼托的動作收入眼中。
在決賽的第一輪,他直接選擇了位於賽道右側,更接近候場區域的中級難度賽道。
打頭的是一根普通的平直式鐵杆,只是擺放高度略微超過了平時的設置。
在接近鐵杆的那一瞬間,貝尼托像是得到了某種感應似的,肩膀猛地右擰,帶動全身肌肉猛地繃緊,然後驟然舒張。
正腳面轉270度上桿,然後繼續轉體270度下桿。這套動作在這個級別的賽事中並不算難。
但鑒於貝尼託身體轉向的原因,在面轉的時候,他的上半身其實是比別人多轉了180度的。
再加上其背對前進方向,等同於盲動作的獨特風格,讓常年習慣了「正滑」表演的第一道具裁判耳目一新,直接給出了9.2的高分。
馮決側過頭去和熊煜咬耳朵:「這個動作有點意思哈?能不能模仿一下?」
熊煜屈指敲了敲他的腦門:「少想些歪門邪道,努力早日把跳台難度提上去,才是正經……」
馮決委屈地揉了揉額頭:「我就這麼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