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身份被識破
萬宗文輕步走到雷鐵身旁。
他突然伸出腳,想絆翻雷鐵。
雷鐵察覺到身旁有人,就眯著眼看——
正好看見萬宗文使壞。
他順勢倒下,撲在對方身上。
雷鐵壓住萬宗文,把木灰和獸糞用力蹭,甚至還抓了一坨糞粑粑塞入對方口裡。
萬宗文嗚哩哇啦地推攘雷鐵。
雷鐵本想再逗萬宗文玩一會兒的,可陳水柳疾步而來。
陳水柳背著一個布包,神情緊張。
她遠遠望見雷鐵,呼喊:「雷子哥,疤瘌臉,疤瘌臉。」
疤瘌臉?
疤瘌臉是誰?
正在玩的歡快的雷鐵,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不過,他還是起身,迎上去。
「你不是回去了嗎?」雷鐵半眯著眼睛,問。
「疤瘌臉,土匪疤瘌臉。」陳水柳壓低聲音,「我正要出鎮的時候,遇見了他。我擔心他認出我,急忙躲閃。可是,他似乎認出了我,就一直跟著我。」
說著,她手指校門口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
雷鐵眯著眼望去,果然是疤瘌臉。
疤瘌臉,就是雷鐵在狙擊桃花寨三個當家的時候,屢次逃脫的那個土匪。
雷鐵略一沉吟,說:「我現在這模樣,他認不出我。你跟著我,我們出學校,引他到僻靜處,我結果了他。」
隨後,雷鐵在前,陳水柳在後,二人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從疤瘌臉身旁緩緩而過。
疤瘌臉沒認出雷鐵,畢竟,他臉上都是黑乎乎的木灰,身上也都是臭烘烘的糞粑粑。
他認出了陳水柳,便緊緊跟在二人身後。
雷鐵和陳水柳緩緩前行,疤瘌臉如影隨形。
但在雷鐵他們走到僻靜處后,疤瘌臉猶豫了。
疤瘌臉掃一眼周圍,冷得瘮人的周圍,打個冷顫,駐足不前。
雷鐵和陳水柳假裝聊天,也駐足不前。
這時,雷鐵猶豫著,是否擊斃疤瘌臉。
他雖沒帶步槍,但攜帶著手槍,因而,就是一顆子彈的事兒。
可他觀察后,此處不是最佳之地。
於是,雷鐵和陳水柳便繼續前行,想引疤瘌臉到更僻靜之處。
疤瘌臉走了兩步,又駐足不前。
他再次猶豫不決。
見狀,陳水柳催促:「雷子哥,趕緊幹掉他。」
雷鐵很冷靜。他搖搖頭。
陳水柳焦急的神情:「雷子哥,你這人咋這樣呢?慢吞吞的,一點也不幹脆。」
雷鐵輕笑:「不擊則之,如擊必中,而且還要自身安全。」
陳水柳瞪他一眼:「當初,你第一次救我時,開了槍,沒有直接上前救我,而是躲在石頭后,也是這心理吧?」
雷鐵尷尬地笑笑:「都過去的事兒了,你都質問我好幾次了,過去了,過去了。」
陳水柳輕哼一聲,沒再言語。
雷鐵和陳水柳繼續前行,即將拐過街口。
而疤瘌臉似乎慌了,擔心失去目標,就疾步而上。
時機來了。
雷鐵掏出槍。
「乾死他,乾死他!」陳水柳加油鼓勁。
雷鐵正要扣動扳機,一隊偽軍闖入視野。
見到偽軍,疤瘌臉轉身便沖向他們,還對他們嘀嘀咕咕。
雷鐵收回槍,帶著陳水柳大步逃離。
陳水柳不滿,問:「咋不開槍?慫蛋了?」
雷鐵解釋:「不能確保安全。
」
陳水柳質問:「我發現你做事,太求穩了,就不能冒個險嗎?」
雷鐵陪著笑:「如果就我自個兒,我冒險無所謂,但是,我必須保證你的百分之百的安全,必須!」
「你——」陳水柳無奈的神情,擺擺手,「算了算了。」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他活著。」雷鐵保證。
說話間,二人已經到了安全地帶。
「學校我應該不能去了,疤瘌臉估計會帶人去學校搜查。」陳水柳擔憂的語氣,「我還是趕緊出鎮回獨立團吧。」
「你現在身份被識破,我擔心你出鎮后,他們還會撒出人去找你。」雷鐵推測。
「那咋辦?要不然我到一刀切麵館躲一下?」陳水柳似乎只能去一刀切麵館了。
「也不行!」雷鐵否決,「有人見你去過一刀切麵館,如果偽軍窮追不捨,去那裡搜查,不但你會被抓,聯絡點也會暴露。」
「那咋辦?」陳水柳賭氣,「這不行那不行,我去自首吧。」
雷鐵笑笑,胸有陳竹的模樣,說:「有個好地方,絕對安全,就是不知你敢不敢去。」
「有啥不敢的?我一個燕京的大小姐,孤身一人投奔八路軍,還有比這更危險的嗎?」陳水柳一副巾幗英雄的氣概。
「去大華戲班。」雷鐵笑言。
「不去!」陳水柳毫不猶豫。
「呵呵,不敢?」雷鐵調侃的笑容。
「是不屑!」陳水柳傲嬌地昂起漂亮的頭顱。
「不要歧視人家嘛。」雷鐵勸說,「人家也都是受苦受難的兄弟姐妹,也是被逼無奈才去唱戲的。我們八路軍,為的啥?就是為了解救像她們那樣的兄弟姐妹啊!」
「說的比唱的都好聽。」陳水柳輕嗤一聲,「我覺的,你去唱戲,比那個賽潘安唱的更好,到時候,你的藝名可以叫『賽賽潘安』。」
「其實,賽潘安人挺好的。」雷鐵呵呵笑幾聲。
「其實,賽潘安人挺好的。」陳水柳學著雷鐵的口氣,陰陽怪氣的。
雖然陳水柳敵視賽潘安,但在雷鐵勸說下,還是去了大華戲班。
二人在即將抵達大華戲班時,遇見了賽潘安。
當一身糞粑粑且灰頭土臉的雷鐵出現在賽潘安眼前時,賽潘安嚇得爆退三尺。-
「是我是我,我,你的救命恩人。」雷鐵解釋。
「恩人哥啊,我還以為從哪兒冒出的鬼呢!」賽潘安語氣輕柔,甚至,不單是「恩人」了,還加了一個「哥」。
「恩人哥,我打聽過了,苟有才沒死,死的是替身。」
賽潘安說,她正要去學校告知雷鐵此事呢。
「謝謝賽小姐。」
雷鐵握住對方的手,一邊感謝,一邊把來意告知她。
美男計很管用,賽潘安立即應承。
她如此爽快,倒是出乎雷鐵的意料。
雷鐵帶陳水柳來大華戲班實屬無奈,他擔心賽潘安搞不定班主。
雷鐵奇怪的口氣:「賽小姐,那晚,我看你那麼怕班主,現在,這事兒他會輕易答應嗎?」
賽潘安笑答:「情況不同。那晚,我乾的是齷齪事兒,班主是個正直的人,特別憤恨那種破事,所以我就怕。今天不一樣啊,嫂子來,我就說她是落難的姐妹,收留她幾天,是無妨的。」
頓了頓,她補充說,「我們戲班,走南闖北,收留的人,短的待一兩天,長的待一年半載,數不勝數。」
「不過,到戲班,可能會委屈嫂子了。因為,我們收留的人,都不會讓白吃飯。」
賽潘安的意思,雷鐵明白,所謂收留,其實就是變相雇傭,而且是白乾。
於是,雷鐵目視陳水柳,徵求她的意見。
陳水柳爽快應承。
既然如此,雷鐵便把陳水柳安置在了大華戲班,自己則回去安排滅殺疤瘌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