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乾死白狐狸,你就是我爹
雷鐵和李雲龍騎馬奔向獨立團的駐地。
李雲龍在前,甩開雷鐵幾十米。
李雲龍:「雷子,你個慫貨,加把勁兒!」
雷鐵:「團長,二百套軍服都在我馬上,我想快,馬快不了!」
李雲龍:「抽它。你不抽它,老子抽你。」
雷鐵:「團長,給你提個建議——」
李雲龍:「給老子憋回去,你的狗屁建議。」
話畢,他哈哈大笑,快馬加鞭。
中午時分,二人來到一個小山村。
他們沒入村,而是在村頭的一個破廟歇腳。
乾糧是窩窩頭。
窩窩頭有點兒硬,硌牙。
「好久沒吃過肉了,嘴裡都淡出鳥了。」雷鐵舔一下乾澀的嘴唇。
「肉都沒吃過?呵呵,要不說呢,你不如老子,」李雲龍啃窩窩頭啃的歡天喜地,「老子可經常吃肉呢!」
「團長,你吹牛也不怕牛尥你蹄子嗎?」雷鐵調侃,「別的不說,反正在被服廠,你肉毛都沒見過。」
「老話說的好,壯志飢餐鬼子肉,笑談渴飲鬼子血。」李雲龍又是一口窩窩頭,依然是歡天喜地,「老子為啥盼著打鬼子?因為一打鬼子,老子就能改善生活了。」
面對樂觀主義的李雲龍,雷鐵也啃一口窩窩頭,也豪氣而言:「壯志飢餐鬼子肉,笑談渴飲鬼子血。」
縱然他知道李雲龍的話不是老話,而是出自岳飛的《滿江紅》,且詩句自行改過,也沒糾正。
他覺的,李雲龍改過的詩句,很應景,很提氣!
咽下窩窩頭后,雷鐵本想再順勢抒發一下感情的,卻突然嗅到一股香氣。
「燒雞?」
他驚喜的神情。
李雲龍猛嗅鼻子,豁然起身:「他姥姥的腿兒,真是燒雞!」
「恭喜恭喜,你們猜對了。」
一人從廟外走入,雙手捧著一隻剛燒熟的叫花雞。
是山狼。
「你,你咋來了?」雷鐵詫異地問。
山狼正要解釋,李雲龍從他手裡搶過叫花雞,拽下雞腿,狼吞虎咽。
雷鐵趕緊去搶。
李雲龍把叫花雞抱在懷裡,嘟嘟囔囔:「雷子,你敢和老子搶東西?老子可是團長,小心老子關你禁閉。」
雷鐵好不容易扯下雞頭,急忙塞入口中。
他一邊把雞頭嚼的咯吱咯吱,一邊反詰:「我餓死了,你咋關我禁閉?」
李雲龍咽下一口肉,含混不清:「老子去當閻王爺,老子當了閻王爺,關你禁——」
說到這裡,他嘴巴突然僵住了。
他張大嘴巴,慢慢把手指探入:
掏出一根雞骨。
他被雞骨卡主咽喉了。
趁此機會,雷鐵手探入李雲龍的懷裡,抓住了叫花雞。
李雲龍的手抓住雷鐵的手。
二人爭搶得很激烈。
這時,山狼陪著笑,說:「團長,吃了雞——」
「雞很香。」
李雲龍滿不在乎回話。
山狼咽一口唾沫:「團長,我的意思是,你——」
「吃你只雞,還收老子錢嗎?」
李雲龍瞪他一眼。
「不敢不敢,我的意思是——」
山狼想解釋,卻被李雲龍打斷,「正搶雞呢,你小子,啰嗦什麼?!」
山狼閉嘴了。
他看看雷鐵,搶雞搶的亢奮的雷鐵,勸說:「雷子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你與團長搶雞,是大大的不敬——」
「你不就是想去獨立團嗎?」雷鐵瞥他一眼,「你以為一隻雞,團長就讓你去了嗎?必須哥我出面他才會答應。」
「你小子,你以為你是天王老子嗎?還你出面。」李雲龍嚷嚷,「就你給老子搶雞這德行,你說破天,老子也不答應。」
聞言,山狼急了,抱住雷鐵的腰,猛喝一聲,把他與李雲龍分開。
可是,雷鐵卻抓了半拉子雞。
見勢不妙,李雲龍撲上去,對著雷鐵手裡的雞呸呸吐口水。
雷鐵驚呆了,什麼神操作?
在他發獃時,李雲龍凌厲地把雞反搶回去。
「給老子玩?你還嫩著呢!」
李雲龍啃一口雞,老江湖的神情。
雷鐵哭笑不得。
他坐在一旁,一邊眼巴巴地盯著香噴噴的雞,一邊諄諄教誨的口氣:「團長,你以後可不能這樣了,拉低你形象。」
「爬一邊兒去!」
李雲龍呵斥。
隨後,他斜倚在一尊破爛不堪的泥像上,津津有味品嘗叫花雞。
這時,山狼再次上前,陪著笑:「團長,我想去獨立團,我想跟著你打鬼子。」
李雲龍瞥他一眼,讚不絕口:「不錯,不錯,真不錯。」
山狼精神一振:「團長,你答應了?」
李雲龍嘿嘿笑,解釋:「我說,你的叫花雞不錯,果然是廚子世家。」
一聽「廚子」二字,山狼頓時蔫兒了。下面的話,李雲龍不說,他也知道是什麼。無非就是,你繼承你爹的遺志,當一個好廚子,再娶一個好媳婦,生一個好兒子……諸如此類。
這些話,他聽的耳朵早生繭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陰沉。
他生悶氣,李雲龍沒在意,自顧自啃雞。
但突然,山狼一把搶過叫花雞,隨手甩出廟門。
「你個混小子,有這麼糟蹋的嗎?那可是雞啊!」
李雲龍呵斥著,起身向門外而去。
「土匪!」
他驚喊,隨之閃躲在一旁。
啪!
槍響了。
子彈擦著李雲龍的肩膀掠過。
雷鐵躍起,抓槍,子彈上膛,隔著窗戶向外查看:
對面的山頭后,影影綽綽。
於是,他問:「團長,你咋知道他們是土匪?」
李雲龍得意地笑答:「老子是誰?老子是李雲龍!他們一撅屁股,老子就知道他們是放屁還是拉屎粑粑。」
其實,他心道:老子咋知道的?當然是看見的。老子出門時,剛好看見一個土匪。
土匪們,忌憚雷鐵,就不敢露頭。
一個土匪,嘶著嗓子喊:「破廟裡的,是李雲龍李團長嗎?」
這聲音,雷鐵聽出來了,是疤瘌臉。
疤瘌臉又喊:「李團長,我們大當家的,有話對你說。」
李雲龍回話:「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疤瘌臉不說話了,換了一個人。
「兄弟是桃花寨的大當家,人稱白狐狸。兄弟今天來此,不為別的,只為一個人,就是姓雷的鱉孫。李團長,你把雷鱉孫交給我,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從此,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白狐狸,點名道姓要雷鐵。
「白狐狸,老子早想弄死你了。」李雲龍惡言惡語,「你個鱉孫,勾結鬼子,禍害鄉親,老子今兒碰見你,把你鱉頭砍下來,輪著給老少爺們兒當夜壺。」
桃花寨,臭名遠揚。
白狐狸,惡貫滿盈。
白狐狸勾結鬼子,與偽軍稱兄道弟,專門坑害百姓。
他有個嗜好:禍禍大姑娘小媳婦。
為此,方圓百里內,百姓們對他是恨之入骨。
八路軍剿過他幾次。
桃花寨地理位置險要,易守難攻。白狐狸當過幾年兵,懂一些軍事常識。關鍵是,武器精良,子彈充足。
因而,要麼白狐狸逃脫;要麼剿滅無功。
這次,遇到白狐狸,李雲龍誓要滅掉他。
「雷子,你乾死白狐狸,老子重賞。」李雲龍激勵雷鐵。
「保證完成任務!」雷鐵豪言而答。
話畢,他掃視外面,思考對策。
這時,山狼湊到他身旁,可憐兮兮的模樣:「雷子哥,雷子哥,獨立團,獨立團……」
啊?哦——
雷鐵恍然大悟,便趕緊沖李雲龍說:「團長,我幹掉白狐狸,你讓山狼進獨立團。」
「你幹掉白狐狸,別說他進獨立團,當老子的爹也行!」
李雲龍乾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