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打飛機
雷鐵接到的新任務是打飛機。
山崎大隊被圍困在李家坡,鬼子援軍里,飛機頻頻轟炸八路軍。
獨立團代替兄弟部隊圍殲鬼子,首要問題,就是如何幹掉鬼子的飛機。
這個艱巨的任務,非雷鐵莫屬。
雷鐵一聽說打飛機,搶過李雲龍的酒便猛灌幾口。
「再不喝,等我嗝兒屁了,就沒機會了!」他嘟囔一句。
「雷子,打個飛機你就慫了?」李雲龍嘲笑,「想當年,老子打飛機打的,鬼子聞風而逃!」
「當年?當哪個年?」雷鐵又灌酒。
「你看你,還刨根問底了?就是個誇張的說法而已。」李雲龍哈哈大笑。
「團長,我現在啊,誇張不起來,」雷鐵又喝酒,「打飛機,太挑戰我心理底線了!」
「打過鳥嗎?」李雲龍問。
「團長,好像打鳥和打飛機不一樣吧?」雷鐵無奈的苦笑,「我就一根三八大蓋,打飛機?痴人說夢吧!」
不待李雲龍答話,他搖搖頭,「兄弟部隊的重機槍和大炮都打不下來。」
「哦,對了,打下來了,聽說耗費了上千子彈,幾十發炮彈,打下來一架飛機。」
「團長,你口袋裡藏著的花生掏出來,獎勵我吃了吧,要不然,你就沒機會了。」
說著,雷鐵探手到李雲龍口袋裡,把所有花生洗劫一空。
李雲龍沒在意,哈哈大笑:「雷子,酒喝了,花生吃了,你的小心思也滿足了,咋樣兒?給老子一個保證吧?!」
雷鐵立正敬禮:「保證完成任務!」
李雲龍笑了笑,捶了雷鐵胸口一拳:「雷子,飛機能不能打下來,你得給老子活著回來!」
「是,團長!」雷鐵聲如洪鐘,但隨之,他嘻嘻一笑,「團長,讓山狼給我做助手吧?」
山狼?
李雲龍眉頭一皺,嘟囔一句:「讓老蔫兒知道了,我又要拉肚子了。」
拉肚子一事,是獨立團最大的笑梗。
上次,山狼跟著雷鐵去萬家鎮后,老蔫兒氣得眉毛鬍子如篩糠一般抖。
雖然李雲龍再三解釋自己不知情,但老蔫兒不相信。
因而,他們的酒席還沒散,老蔫兒便神不知鬼不覺地給李雲龍酒碗里放一些拉肚子的土葯。
李雲龍拉的,那叫一個慘。
關鍵是,老蔫兒不走了,非要留在獨立團。
簡單一句話,山狼在哪兒,他就在哪兒。
老蔫兒在獨立團干起老本行,打雜。同時,擔負監督山狼的重任。
說老蔫兒,老蔫兒到。
老蔫兒來給李雲龍送熱水了。他正好聽見雷鐵的話。
老蔫兒拎起笤帚就揍雷鐵:「你小子,一肚子壞水,整天尋思著坑我家山崽兒。」
雷鐵躲在李雲龍身後:「蔫兒爺,是山狼一再懇求,讓我出任務時帶上他。」
老蔫兒不信:「放屁!我家山崽兒那麼乖,怎麼可能?」
雷鐵笑了。
李雲龍也笑了。
「蔫兒叔,你可真會護犢子,」李雲龍話裡帶話,「我老李佩服的五體投地四蹄朝天啊!」
「我也佩服的五體投地四蹄朝天!」雷鐵大笑著竄出門外。
當然,老蔫兒擋不住。
這次,獨立團全員出動。
莫說山狼,老蔫兒自己都上場了。
他揮舞著柴刀,自吹自擂:「老子當年干敵人時,你們還穿開襠褲比誰尿的遠呢!」
……
獨立團殲敵的時候到了!
雷鐵和山狼藏在一叢荊棘林里。
山狼挖了一個土坑。二人蹲在坑內,用荊棘進行了偽裝。
莫說高高在天的飛機,就是小鳥,都幾乎難以察覺。
曾經,一隻公麻雀落在雷鐵的腦袋上,很淡然地拉了一坨屎后,去找母麻雀談情說愛了。
雷鐵沒有擦拭鳥屎,只是輕聲說:「山狼,你的偽裝技術堪稱高手啊!」
山狼大言不慚:「何止是高手?那是高手中的高手!」
頓了頓,他沖著不遠處正在風花雪月的公母麻雀打個很流氓的口哨,「俗不可耐!」
說話間,獨立團發動第一次進攻。
子彈亂竄,炸彈轟轟。
山狼望了一眼血肉橫飛的戰場,羨慕而言:「雷子哥,咱倆在這兒是不是太閑了?要不然,我去和鬼子玩一會兒?」
雷鐵輕笑:「我們的任務是驚天動地的,那些小兒科的活兒,就讓他們玩吧!」
山狼依然是羨慕的眼神:「雷子哥,槍,是你開的,我的任務是給你挖坑打掩護。現在我任務完成了,我去玩一會兒吧!」
雷鐵不允許:「你一動,我們就可能被鬼子察覺。」
他們的位置,距離鬼子陣地很近。
這是雷鐵的主意。
他想一箭雙鵰:既打了飛機,還能伺機幹掉山崎。
這次,山狼沒聽雷鐵的,他準備起身,去偷襲鬼子。
飛機來了!
鬼子的飛機,十來架,從遠處高空而來。
他們肆無忌憚俯衝,子彈擊穿獨立團戰士的軀體,炸彈炸飛獨立團戰士的四肢……
雷鐵急眼:「山狼,扶住槍架。」
山狼趕緊雙手抓住槍架:「雷子哥,麻溜的,開槍!」
雷鐵沒言語,但也沒開槍。
他認為時機不佳。
飛機又是一波俯衝。
獨立團戰士又死傷一片。
山狼急了:「雷子哥,腦子灌屎粑粑了?!」
雷鐵依然很淡定,沉著!
他必須選擇一個最佳角度最佳時機,一擊命中!
山狼著急上火。他一把推開雷鐵,看都沒看,便扣動了扳機。
子彈擊中飛機。
山狼大笑:「小菜一碟嘛!」
他笑著笑著,笑容僵住了。
被擊中的飛機,沒丁點兒損失。
它很快判定偷襲自己的目標方向,然後沖著雷鐵和山狼殺來。
子彈擦著二人腦袋而過。
炸彈在他們附近炸出幾個大坑。
飛機轟炸一波后,消失在高空。
但雷鐵清楚,它還會回來。
「山狼,扶好槍架。」
雷鐵一邊吩咐,一邊調整好射擊角度,靜候那架襲擊自己的飛機。
果然,很快,對方殺回。
這次,它俯衝得更低,它想近距離找出目標。
雷鐵扣動扳機。
子彈穿過玻璃,命中飛行員。
飛機失去操控,栽倒在地。
鬼子驚呆了,什麼情況?
獨立團的重火力明明是射空了啊!
很快,他們發現目標,山狼。
山狼興奮地跳起來,向李雲龍的方向高呼:「團長,我們打下飛機了,我們打下飛機了……」
李雲龍還沒回話,雷鐵一把將山狼摁在地上。
幾乎是同時,子彈掃過。
隨後,鬼子的炮火也沖他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