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驚天逆轉

第十一章 驚天逆轉

「快放我下來!」平三趕緊拍拍茶羅喵,「我好像適應形元了!」

茶羅喵把平三放下,對平三說道:「正好,我們兵分兩路,你去將神門,我去槐江營(臨街鎮附近的兵營)。」他抬手指了一個方向:「朝這裡一直走,就能到將神門。遇到問話的人把將令給他們看就行了。」說罷,把將令遞給了平三。

平三卻不接,反問道:「這個給我了......你怎麼讓軍營的人相信你的話?」

「我為什麼要讓他們相信我的話?」茶羅喵挑眉,

「那你去軍營......不是為了向那裡的長官解釋清楚,讓他們不要相信城隍嗎?」

「嘖,所以你真的笨啊。軍營怎麼可能會聽將神門的話,」茶羅喵的眼神突然變了,「我是要去截殺那個送信的鬼差!只要城隍的命令沒送到軍營那,軍營就不可能發兵,小野就能更安全一點。」

平三怔住了:「你要殺鬼差!?」先不考慮茶羅喵的身手如何,以平三對這個世界淺薄的了解都能知道,殺朝廷命官絕對是誅九族的死罪!何況鬼差的信也許已經送到,再去軍營無異於赴死!

「算了吧......」看對方不是在說笑,平三試圖勸說:「鬼差很可怕的......而且攻擊鬼差就徹底解釋不清了......青水就待不下去了!」

「真的是蠢鈍如豬啊!」茶羅喵強行把將令塞到平三的衣領里,頭也不回地走了。

茶羅喵真的走了。

平三一個人站在路上,已經犧牲的豬老二,陷入危險的小野,叛變的豬老大,慷慨赴死的茶羅喵,還有可能趕來的鬼差——要擔心要思考的事太多了,他反而一下子什麼也不想做了。

「剛才......他說將神門在哪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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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暗,但槐江營早早點起了燈。

主帳內,校尉的桌案上放著城隍差人加急送來的調令,校尉這垂著雙手一臉諂媚地站在書案前左側,本該是校尉的太師椅此刻卻坐了另一個兔族青年——個子不高,但是耳朵略長。雖然神色有些憔悴,但外貌卻相當清秀。青年左邊站著一個高大魁梧的白毛海雕,右邊站著一個眼睛被火燒毀的蝙蝠——二者體格相當,襯托之下顯得這個坐著的兔青年更加嬌小了。

校尉訕笑著開口道:「殿下,臨街城隍急發調令,稱已查明黑峰姦細,加上近日發現有狼族入城,不可不做準備。事態緊急,小人此刻可否領兵出發?」

「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兔青年垂眼撥著指甲,看也不看校尉一眼,「這上面不是說入城的狼族就一個,叫小野是吧?」

「哎,是的是的。」校尉趕緊答話。

「有意思。」兔青年突然抬頭屈身向前,逼視著校尉:「小野是我推薦去將神門的,也是我讓他來臨街的。小野是我的人,我的人是黑峰細作,那我是不是也是黑峰細作?我是黑峰細作,那父王是不是也是黑峰細作?」

校尉被嚇了一跳,但到底見慣風浪,馬上反應過來:「殿下教訓的是。姦細與否,還要多番探查才是。小野既然是殿下舉薦的人,必然是清白無暇的。臨街城隍或許多有誤會,小人先給殿下賠罪。」

殿下微微抬了抬頭,校尉趕緊打了個諾退了出去。

「點兵,去臨街!注意一個白毛紅服的狼族是冰流王子點名要的人,誰要是傷了他性命,本將軍只能拿他的頭去請罪!」

校尉很快將王衛軍集結完畢出發了。

軍營內,冰流王子起身,凝然望著臨街方向:「不應該啊,小城隍為什麼要污衊小野?」他轉向旁邊的海雕,問道:「難道真的像小野說的那樣,城隍體系出了問題?有城隍配合,小野應該很快找到失蹤的人才對......」

海雕忍不住提醒道:「殿下,小野才來臨街一天不到。」

蝙蝠呵斥道:「蠢材!那個城隍要是沒問題,就該客客氣氣地把殿下的人奉座上賓,竟敢污衊殿下裡通外敵,真是罪該萬死!」

海雕回擊:「那你就是說城隍一定是黑峰姦細了?」

蝙蝠毫不退讓:「城隍和小野只能有一個有問題。你的意思是殿下的人是黑峰內鬼了?你在污衊殿下有眼無珠嗎!」

「殿下目光如炬炯炯有神,你才沒有眼珠!你的確沒有眼珠!」

「別吵。」冰流壓出一句話,終止了兩位護衛的爭吵。「我不放心,我要去臨街找他。」畢竟城隍遞來的書信里已經寫明處死了幾個黑峰細作了,信里特別提到小野,足以證明小野還沒有落到城隍手裡,雖然已經提點了校尉,但冰流還是擔心事態發展超出預計。只要小野撐到王衛軍到來,就一定不會有事。但萬一小野在此之前就——

「不行啊殿下,太危險!有馮大人就去就夠了!」海雕勸道。

「有什麼可怕的,這臨街還有什麼人會比殿下更強嗎?我倒要看看有那個不長眼的,不用殿下出手,我先解決了他!」蝙蝠憤然道。

「吵死了......出發。」冰流拿起海雕遞過的長槍,也朝臨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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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在遠處的山上,看到王衛軍浩浩蕩蕩地從槐江營出來,茶羅喵感到大事不妙——不能讓他們進城,否則小野必死無疑!

可是,憑他的實力,在王衛軍面前連蚊子都不如,談何阻止王衛軍進城呢?

正當他焦急的思考時,突然有人在背後拍了一下——

「汪嗚——」茶羅喵一下跳起來,本能地朝後面揮拳,把站在身後的平三給打飛了。

「死猴子,怎麼是你?」看到是平三,茶羅喵趕緊將他扶起,「不是讓你去將神門的嗎?」

「額......這個......豬老三已經去了......他要是到不了那我也到不了......他要是到了,我也不用去了......所以......我跟過來看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平三不敢說實話,要是讓茶羅喵知道他根本沒記住將神門怎麼走,茶羅喵估計會把他活撕了。「哇——這麼多人——這就是王衛軍吧?鬼差已經把信送到了,現在怎麼辦?」

「呼——」茶羅喵深吸一口氣,「去臨街,通知小野撤退。」

平三驚慌失措地說道:「可是城裡......城隍就在那裡啊!而且不是有那個什麼催眠、什麼幻術!進城、進城也是找死啊!」

「你不要你的偶像了?」茶羅喵戲謔地說道,「怕死就不要加入將神門。」

沉默。

平三隻是想熱血和冒險,他還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麼危險。

茶羅喵沒有時間和他耗,馬上朝臨街的奔去。他感到身後有一陣風動,回頭一瞟看到平三正運轉形元提速,隨他而來。

「這傢伙......難為他了。」茶羅喵這樣想。

「躲開!」正跑著,茶羅喵聽到平三這樣喊,身體便往前一衝,躲開從側面扔來的一塊石頭,急踩住地面停下腳步,一個身影從側面攻過來,舉起手中的水火棍朝茶羅喵輝去,茶羅喵跳起躲過這一擊,同時拉遠了距離,平三也停了下來,不敢靠近,只是遠遠地觀察著。

是一個鬼差。之前就是他奉城隍命將調令送去槐江營,本該在拿到校尉的答覆后才回城,但今日槐江營內來了貴客,他連正門都不能踏入,門衛粗暴地拿了調令就把他轟走了。此刻他正在回去向城隍彙報情況,還不知道城內的鬼差已經被城隍回收願力,魂飛魄散了。

戰鬥不可避免了!為著之前的事,城隍肯定把茶羅喵和平三的定為通緝犯,此刻讓這個鬼差撞上了,他正好拿人去向城隍邀功。

「喲,喲,這不是今早衝撞了城隍的恐獸和將神門的叛徒嗎?城隍爺有請,跟我走一趟吧。」鬼差裝腔作勢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不等茶羅喵答話就再次揮棒砸來。

茶羅喵順著棍側向前突進,揮拳擊中了鬼差的面部——完美的擊打,茶羅喵心想,奇怪的是這鬼差的身手怎麼和印象中相比下降了這麼多?是因為這裡離城隍廟遠,還是這個鬼差表現不佳,分到的願力少?

「哇殺——」鬼差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怪叫,鬼差一回頭看到平三正衝過來,隨手朝平三輝去一掌,平三卻意外地沒躲開,而是衝上一拳,拳掌相撞,兩人都被彼此的形元震開。

「危險啊,小子,快撤!」茶羅喵沖平三喊著,也衝上來攻擊鬼差。

「茶羅,你跑的更快,你去報信,我拖住他!」

茶羅喵覺得自己耳朵肯定出問題了。這種話怎麼會從平三口中說出來?

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哭包?那個掌握形元不到一天的傢伙?

平三站在鬼差面前,喘著氣——不知是因為剛才的碰撞,還是因為緊張。他的雙腿也在微微發抖,但是眼神卻很堅定。

「相信我,茶羅,快去找小野!」平三邊喊著,邊朝鬼差衝過去:「我是認真的,如果小野死了,我也不活了!」

茶羅喵萬萬沒想到居然是平三給自己打掩護,猶豫片刻,便轉身朝向臨街——

「你們一個都走不了!」鬼差感覺自己被看輕了,舉起水火棍便刺,只是包括鬼差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形元變得淺了一些。

「來啊,和我打!」很近了,平三瞄準鬼差的后心部,匯聚形元打去。但鬼差卻立刻掉轉水火棍,回身朝平三橫掃過來,平三下意識地舉起左臂格擋,接著慣性,平三沒有停下,一拳衝出被鬼差格擋下,再移向右側,不顧方才左臂擦著棍面被磨得皮開肉綻,繼續朝鬼差出拳。鬼差每次使用形元,都變得更淺了一些,只是變化是以漸變的方式進行,一直觀察的話很難發現。

「野球拳是吧,山猴猴叫得挺狂啊,其實根本就沒練過吧!」鬼差嘲笑道,的確,平三自小到大都沒打過架,反應慢,身體也弱。但是平三的關注點卻落在了奇怪的地方:

「山猴猴是誰?」

好吧,如果用展開對話也行,畢竟是以拖延為目標。可是鬼差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邊揮棒朝平三打,一邊講著:

「在我還活著的時候,山猴猴我的父母用來哄騙那些不聽話的孩子的童話,山猴猴會潛伏進每一個被爸爸媽媽批判的孩子的房間里偷走他們的夢!」

鬼差發現,眼前這個「山猴猴」實在是羸弱,不止表現在身體上,招式上,也體現在形元上:他每次想匯聚形元出拳攻擊時,全身的形元都會往即將發動攻擊的手上涌,不僅暴露了進攻的意圖,還讓全身其他地方成了破綻,而且他還不會分配形元的量,每次落空的攻擊都是全力一擊,哪怕自己不出手,他都會因為自己的出招耗盡形元燈枯油盡而死。

如果鬼差來之前照過鏡子的話,就會發現在不斷使用形元躲避和出擊的途中,他也在慢慢變淺。

「哈啊,」平三喘氣更厲害了,發現茶羅喵已經走遠了,現在可以跑了!平三掉頭就走,但鬼差可不會這麼放過他,拖起水火棒追來。

「你也——有夢、你的夢、就是當、城隍的、走狗!」平三希望鬼差注意力儘可能地在自己身上。他下意識地低頭,那水火棍擦著他的頭皮劃過去,那一塊皮膚刺辣刺辣地疼。

「奶奶告訴我,像狗一樣活下去,才有機會活成人。實際上,我用了三吊錢就買了這個鬼差,而一般人連給城隍做狗的榮幸都沒有。」

平三悶哼一聲,後背重重地挨了一下,面朝前倒去。想用抬手保持平衡,卻發現左手已經失去知覺了——因為剛才的擦傷,腳也因為大量集中形元跑路,腿部肌肉承載形元超過負荷,像被突然打斷了一樣劇痛無比,頭上的鮮血也恰好留到眼部,模糊了視線,肺里好像扎進了許多根針,每一次呼吸都在劇烈作痛,胃裡也有什麼東西在拚命外涌。剛才因為血氣上涌而忽略掉的疼痛和不適,隨著這一跌倒一齊發作起來。

更糟的是,他感覺再也無法運轉體內的形元了,那種感覺就像把手指往一個方向扳到極致一樣——身體的本能讓你停止下來,告訴你再繼續會斷掉一樣,如果再使用形元,就會直接暴避。

鬼差慢悠悠走上前來,一腳踩在平三背上,然後蹲了下去:

「那條狗敢回臨街就是找死。我看他多半是趁機開溜了,哈哈哈!」

要結束了,好難受啊,快點死吧。平三這樣想著,眼睛里滲進的血讓他什麼也看不見,肺里已經痛到讓他不想呼吸了——鬼差那一腳怎麼沒把他踩死啊?他這樣想。

為什麼我死前沒有走馬燈啊?不過我的走馬燈也沒什麼值得看的......挺好的,這一天,我什麼都經歷了、比我前半生加起來的那幾千天精彩——

「呃、」平三張口好像想說什麼,鬼差腳一用力,平三嘔地吐出亂七八糟的東西。

「哈哈哈哈,真可憐,像狗一樣。」鬼差洋洋得意地說道:「我還活著的時候最看不起狗了,你連狗都不如。你害我少領一份功勞,是不是應該好好道歉啊?」鬼差托著下巴想了想,繼續說道:「我在班房的時候,磨死了好多個不長眼的,他們死前哀求的語氣,還有那眼神看著非常舒服,那就是我畢生的夢想。你也應該用這種方式來和我道歉——」鬼差抓起平三的頭髮,「嗯——看你這樣子,是沒法求饒了。」

平三橫下心來,咬緊牙關調出了體內僅存的形元,順著鬼差的聲音一把抓住了他的頭,用盡畢生力氣往前甩去,連平三自己都想不到那瞬間爆發的力量盡然真的將鬼差摔了個面朝天,實際上鬼差此刻已經變輕了很多。平三張開嘴,血水和嘔吐物「噗」地噴在了鬼差的臉上,封鎖了鬼差的視線——平三並沒有想到這個辦法,他張嘴是因為想說話。

「我要小野……我要和小野去冒險……如果你的夢想妨礙我的話……就去死吧……」平三轉而掐住鬼差的脖子,鬼差也迅速反應過來,一手馬上扣住平三的喉嚨,一手用力擊打平三的頭部——

「山猴猴——我偷走的不是你的夢,是你父母的夢!哇殺!」平三能感覺到,鬼差的力氣似乎越來越小,平三抬起頭——眼睛的血污已經在地上被蹭掉了,驚奇地發現鬼差已經是半透明的模樣!

此時城隍廟已經在小野和城隍的戰鬥中被摧毀,維持鬼差的陣法已經消失,加上城隍早就斷了鬼差的願力補給,眼前的鬼差已經到極限了。

看著鬼差的手無力地垂下去,身體慢慢地消失,平三感覺到又有一股血氣在往腦袋涌。

我幹掉鬼差了!

我做了連茶羅都做不到的事!

我了不起!

眼前一黑,平三這次真的倒了下去。

另一邊,跑到臨街東門的茶羅喵,意外發現東門已經亂成一團,維持秩序的鬼差一個也看不見,有人在打架,有人在哄搶小販的貨物,有人想擠進城,更多的人想往外沖。

根據豬老二的說法,城隍已經下令全城封鎖,東門不應該是這樣才對。但是管他的,這樣可以很方便地混進去。

考慮到城內有城隍干擾認知的術,茶羅用形元在手臂上寫下「告訴小野兵來了」,隨後掏出羅盤定位小野的位置。

「糜宅,好,他在糜宅。」

說罷,茶羅喵刷刷幾步飛起進了東門。不過東門亂成一團,沒人注意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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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我意外進入巨兵長城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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