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姬

紅姬

「抓住他!」兩隻穿著劍士服的狐狸在樹叢中追趕著一隻兔子,對方滿臉的驚慌和恐懼,身上僅有的一件破舊的布衣又多出了幾個新鮮的缺口,鮮血也從缺口裡暴露的劍傷往外滲,每跑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個血腳印。

「啊——」兔子突然迎面撞在了地上——其中一隻狐狸將他身上的劍投擲出來刺穿了他的小腿。

「畜生,挺能折騰。」另一隻狐狸氣喘吁吁地走了過來,用劍撩起兔子受傷的腿——後者緊閉著眼,顫抖著等待自己的結局。

狐狸對著他的同伴憤懣道:「全讓你毀了!現在帶回去也不能幹活,只能殺掉,然後屍體又要帶回去證明我們確實有在捉拿,煩死了!」

他的同伴懶洋洋道:「但是我聽老闆的意思,只要活的就行。應該和以前一樣是為了獻祭拿的祭品吧?總之先把人帶回去吧。」

狐狸仍舊煩躁:「那你打腿幹嘛?我們一路上得扶著這奴工回去!臟死了!」

「我來行了吧。」他的同伴抽出一條繩索,「我也嫌臟,拴在另一隻腳上拖回去吧。」

他朝那兔子走去,眼睛卻突然瞪了起來——他往下望去,幾個刀片一樣的長條從他的胸膛前穿出,已經被血浸染得通紅。

狐狸不知他的同伴已經遇害,還在抱怨著,扭頭時見到慘死的同伴,立刻嚇得跌坐在那隻兔子旁邊。

「別殺他,他死了我們就什麼都沒有了。」說這話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沙啞模糊,但也因此顯得有幾分曖昧。

「我知道,這是最好的逼供方法。」同伴倒下了,刺穿他的是長長的繃帶——那繃帶縮了回去,纏繞在一隻渾身被寫著符文的繃帶裹得像木乃伊一樣的狼身上,成為他身上繃帶的一部分。

一隻銅紅色的狐族女子緩步走到狐狸面前半蹲下,「沒有新的河道動工,鹽幫也沒有和其他鹽商起衝突,但是最近抓的人卻越來越多了,可以告訴我是為什麼嗎?這和你們剛才提到的『獻祭』,有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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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水,紅葉鎮

懸崖邊的一處小屋裡,伊蘭羅尼被按著坐在了一把椅子上。沙丁放下通訊器后,指示弗蘭克和太胖團道:「把她推下去前先給她來一針木天果液,這樣將神門查的時候看起來就像磕果子死了一樣。好了,塞萬,我們去好好迎接那兩個混蛋和錢吧。」

「啊,不要——」伊蘭羅尼抗議著,但無濟於事。太胖團強行抓著她的手臂給她打了一針,她立刻變得困倦起來,然後拉著她就往懸崖走去,沙丁則走進一輛車裡離開了這裡。

「沒有人可以在得罪了我之後全身而退。」沙丁坐在車位上點了一根雪茄吸了起來,「我要這兩個(消音)人財兩空。」

此刻,平三和鹿曠也從懸崖附近的樹叢靠近了小屋。

【那混蛋果然一開始就沒打算交易!】

太胖團已經押著伊蘭羅尼走到了懸崖邊,鹿曠也管不了那麼多,徑直朝他們衝去,在經過小屋時,弗蘭克突然撞破牆壁將他撞向一邊。

「去救她!」鹿曠喊道,同時右手被一團金粒子纏繞變成了一把匕首,朝弗蘭克衝去。弗蘭克則拿出了一根裝滿血的針筒,刺進了自己的脖子。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平三下意識地按照鹿曠的指示朝伊蘭羅尼的方向跑去,但又很快地停了下來——身後,似乎有一團強大的陌生形元在聚集,那顯然不是來自鹿曠的。

但就在這猶豫的關頭,太胖團已經將伊蘭羅尼丟下了懸崖,同時也拿出一根裝滿血的針頭,打進了自己的脖子。

「終於等到你們了,你們不會以為在知道你們有更強的形元后,我們沒有做好準備吧?」太胖團將針筒一丟,深吸一口氣,身形便如同球一般膨脹起來,隨後猛地朝平三彈來。

【糟糕,那女人被丟下去了——】平三還沒反應過來,太胖團瞬間接近了平三並牢牢抱住了他,兩人一起撞倒了身後的小屋,平三便迅速抽出荊棘劍砍在太胖團的臉上。

「噗嘰——」這觸感不對!平三發覺並沒有那熟悉的切割感和血花,這才發覺太胖團竟然用臉上的肥肉夾住了自己的劍。

「嘻嘻嘻,」勝券在握的太胖團得意地將平三抱得更緊了,對方身體里骨頭和內臟被擠碎的聲音給了他無比的自信,「這可是金沙王族研究了一輩子的神之血,沒想到第一次使用竟然要用來對付你們——」

「唔......咳咳——」平三劇烈得咳嗽起來,更多的鮮血從七竅里流出。

「就是這樣,我要碾碎你,然後吃掉你,哈哈哈——」太胖團突然慘叫一聲,笑聲也隨之戛然而止——無數鮮血變成的細細的尖刺從他後背穿刺而出,將他變成了一隻豪豬,他毫無懸念地倒在了地上。

「呼~」平三蹲坐在地上,喘了口氣后便站了起來,不知怎麼的又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而鹿曠這邊,弗蘭克強大的電流在擊中他時,被擊中的部分變成了一團金色的粒子被打散,但又一直跟隨著鹿曠移動,鹿曠本人則順利地接近了弗蘭克,弗蘭克驚恐道:「不能啊!這是什麼術啊——」

「既然不管用的話,那就引爆所有的電,我看你怎麼躲!」弗蘭克吼道,隨即以他自身為中心猛然暴起了無數白色的電流,彷彿真如天雷轟擊一般。但雷光散盡后,除了一地的焦黑,鹿曠依舊是毫髮無損地站在他面前,變成匕首的手已經刺穿了他的身體。

「搞定了,也不是那麼難嘛。」鹿曠朝平三走來,「嘿,伊蘭羅尼在哪?」

平三頓時愣住了,他看著鹿曠,隨後猶豫地伸手指向懸崖。

「你是說,喂,不是吧。」鹿曠竟然笑了,然後他低著頭扶著額頭,「怎麼可能啊,我們這麼強居然會被兩個(消音)一樣的東西戲耍。平三,你把她藏起來了嗎?這不好玩啊,讓她出來吧......」

「......」平三蹲在地上,只敢低著頭看著地面,像做錯事的小孩一般。

「呼,哈哈哈——」鹿曠突然對著天空吼道:「啊!」

他揪著平三的頭髮將他拉了起來:「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我讓你先去救那個女人!」

「因為那傢伙的形元突然變強了,我擔心你所以猶豫了一下——」

「冷靜一點,我沒事。」鹿曠和平三都驚訝得朝懸崖那邊望去——伊蘭羅尼從草叢中爬了上來,「謝謝你們幫我搞定了這些人,哪怕對我來說,也沒辦法以一敵五......尤其是這些年對木天果果的抵抗力不如以前的時候。」

鹿曠怔怔得鬆開了平三,平三便問道:「你怎麼會——」

伊蘭羅尼身上竟然也煥發著淡藍色的形元,圍繞在她身邊。

「和你們鍊金術士不一樣,我們青水人更擅長近身格鬥。」她是一個大星位的練氣士。

這下是鹿曠有些摸不著頭腦了,「等等,你也是青水人?而且會形元?那你在金沙的時候——」

「我潛伏了兩年然後偶然遇見了你。」伊蘭羅尼道:「我是『營』的『外門』。」

平三也疑惑了:「營?竹葉寨不都是熊貓嗎?」

「如果都是熊貓的話,那就沒法進行情報工作了,因為所有人看到熊貓就會防備。」伊蘭羅尼介紹道:「所以竹葉寨會收集那些在戰爭中產生的孤兒,他們沒有牽挂,沒有過往,就可以和熊貓一樣確保對蘆蘆族絕對忠心。那些經過殘酷選拔的,就能和熊貓一樣成為『營』的一員,只是被叫做外門。」

鹿曠:「所以我在見到你的時候,你其實已經知道我接近你的目的了?你在陪我演戲?」

「是的,我那時需要一個穩定的情報來源,最好能解決物質問題。」伊蘭羅尼笑道:「別忘了,你那時也在騙我。」

她往後梳理了一把頭髮,道:「好了,我們沒時間在這裡糾纏了,我要馬上找到小E。」

「小E沒事,我們把他交給你的朋友了。我們沒有直接和他見面,但是親眼看到他抱起了小E。」鹿曠走到伊蘭羅尼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但是我不知道這些......你朋友,還有竹葉寨知道小E——」

「他們只以為是我和克里斯的孩子,我會讓他們一直這樣認為下去的。聽著,沙丁還不知道你們幹掉了他的手下,但是他很快就會知道了。我們得抓緊行動,既然他先壞了規矩,那我也不能饒了他。」

伊蘭羅尼繞開鹿曠朝著山下走去,平三心情複雜地看了鹿曠一眼,也跟了上去。

下山時,天已經快黑了。

「因為我也是圓角鹿族,所以首領認為我很適合接近克里斯。」在紅葉鎮郊區的一間屋子客廳里,伊蘭羅尼將兩杯茶放在桌上,鹿曠和平三的面前,「這裡是竹葉寨的安全屋,沙丁的人找不到這裡來,放心。」

平三拿起茶杯,揶揄道:「任務很重啊,族長夫人。」他說這話時卻在看著鹿曠。

「我沒想到他會向我提親......首領和文鋒都很高興,因為我可以發揮更大的用處。」

鹿曠假裝沒看到平三:「文鋒,你的朋友?」

「他是首領埋伏在緝武司的暗樁,也是我的監管人。我原先的房子毀了,文鋒應該會帶著小E來這裡找我,等確認了小E的安全再做下一步打算。」

伊蘭羅尼看起來非常放鬆,她端起一杯茶吹了吹,「你們是將神門的人,他不會為難你們的。等他帶著人到了,我們就一起解決掉沙丁。」

平三:「我是將神門的,但是鹿哥不是......事實上,我們涉嫌謀殺了兩位將神,還有刺殺城隍,相國,青水王......你從來不看報紙的嗎,這都不知道。哦對了,青水不興這東西......如果竹葉寨的人來了,我們會被投進詔獄里,千刀萬剮凌遲死罪......」

伊蘭羅尼立刻慌了,轉向鹿曠詰問道:「你怎麼沒告訴我這些?!」

「我認為你沒有資格對我說這個。」

眼見氣勢壓不過鹿曠,伊蘭羅尼立刻軟了下來,「對不起,鹿曠。」

「你們聊。」平三抱起了茶几上所有能吃的東西走出了客廳。

鹿曠嘆了口氣,道:「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說了幾百個謊話,我不能因為你做了同樣的事情就批判你......唉,我才是該道歉的那個。」

「我也......其實我們都該想到會有那麼一天的。」伊蘭羅尼也嘆了口氣,「我們都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名字,還有曾經的夢想......所以我才想留下小E,那是我生命中唯一真實的東西。」

「你也留下來吧,鹿曠。」伊蘭羅尼伸手放在了鹿曠的大腿上,「我能擁有他是因為你,如果你也厭倦了這一切的話,隨時來找我。」

「喔,我得走了,被你的監管人發現就麻煩了。」鹿曠立刻站了起來,從窗戶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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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魚龍會分舵沿著槐河下遊走幾里后的某間酒館里,兩個用斗篷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坐在樓梯下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裡。

「可惡,我是要成為黑峰王的人,卻躲在這種流浪漢才來的地方......藏在斗篷里的藍魂兒憤憤地捏碎了桌子的一角。」

酒館的地上到處都是嘔吐物和陳舊的食物殘渣,每走幾步就能看到難民或流浪漢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每一張桌子都擠滿了人,所有的一切都被厚厚的黑灰給包了一層漿,各種粗鄙的喊叫混雜著蒼蠅蚊子的嗡嗡聲充斥著人的耳朵,這一切讓即使在黑峰冷宮長大的藍魂兒都感到異常不適。

「殿下,我得到消息......蘆蘆族的王都,因為某種原因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坐在藍魂兒對面的雪豹紹山道,「殿下,如果成為黑峰王,您能接受和這一樣的結局嗎?身死國滅,自己的族人被當做食物一樣宰割著......」

「我肯定不會那樣!」藍魂兒斬釘截鐵地說完,又底氣不足的補充道:「只要那個女人不來妨礙我......」

「殿下,您必須明白,公主從未想過培養您成為黑峰王。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讓您成為黑仔殿下的磨刀石,從始至終,她都沒想過讓您成為黑峰王呀!」

藍魂兒道:「所以我不想接受她的安排!我要自己決定自己的人生!」

「可是......那樣的人生真的是您想要的嗎?」紹山懇切道:「難道媚媚公主的死還沒有讓您明白?這條路,從一開始就走不通啊。只要您還想著和黑仔殿下爭這個王位,您就永遠也躲不開她的掌控......」

「可是、如果不成為黑峰王,我還能做什麼呢?」藍魂兒有些傷感,「無論何時身處何地,始終堅信自己終將加冕為王......這是她告訴我的。我要成為黑峰王,只有這樣我才會開心......」

紹山更加擔憂道:「如果這真的是您自己想做的選擇,那殿下,您看起來為什麼更痛苦了呢?」

「......」

「公主,只是把她的想法強加給您,她讓您以為一生都要為了得到她的認可而活著。如果您真的想反抗,為什麼不先從改變自己的選擇開始呢?」

紹山抓起藍魂兒的手——要是在平時,藍魂兒一定會認為自己遭到冒犯而暴跳如雷,因為在他看來,王族和其他人根本是兩種生物。但此刻,他卻沒有做出更多反應。

紹山見狀,便大著膽子道:「殿下,和我一起留下來,留在青水生活吧。這裡不會像黑峰和金沙那樣氣候惡劣,我們有能力在這次動亂中自保,您可以過上您一直想要的平淡的生活啊。」

他親耳聽到藍魂兒說過懷念和媚媚在冷宮時的日子,那時才是真正的快樂。那並沒有讓紹山突然產生什麼想法,只是堅定了他一直以來的猜測——藍魂兒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我,真的能做到嗎?我可是狼啊,狼在青水......」

「只要您能捨棄那些什麼榮譽,王族,這些都可以解決。小野作為狼族不也一樣得到認可了嗎?」

「呼,我、我儘力吧。」藍魂兒把手抽了回去,「紹山,我胸口有點疼。」

紹山有些高興,他還沒來得及答話,旁邊突然有一個渾身疙瘩的乞丐將一張紙放在了他們的桌上:「我這有一方子,治心口疼有奇效哦,嘿嘿......」

紹山拿起那張紙,見上面寫著——紅景天5錢,基及樹3兩,歸參2錢,萊菔子2兩。

每個中藥的首個字連起來,便是「紅姬歸來」。紹山立刻警覺起來,再抬頭時,那乞丐已經不見了蹤影。

「怎麼了?」

「殿下,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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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沒事了,文鋒帶人解決了沙丁他們,沒有人會追殺我們了。」紅葉鎮郊外,伊蘭羅尼抱著小E,高興地站在鹿曠面前,鹿曠背著背包,似乎要啟程離開。

「但是他們曾經用過神之血試劑,搞不好和黑峰或者翡翠會的殘黨有關係,而且沙丁的其他手下可能還在——」

「鹿,我們能解決的。」伊蘭羅尼打斷了鹿曠,她笑著說道:「如果我解決不了,竹葉寨可以。文鋒向我許諾會讓我淡出,這樣我就可以專心地撫養孩子了。」

鹿曠摸了摸小E的頭,「我會回來看你的。」

伊蘭羅尼笑了笑,又沖站在鹿曠身後,刻意和他們保持距離的平三點了點頭,但平三隻是看著她,隨後她抱著孩子走進了屋內。

「走吧。」

鹿曠和平三走出了紅葉鎮,但在經過那個寫著「紅葉鎮」的界碑時,平三卻越走越慢,最後停了下來。

鹿曠轉身問道:「怎麼了?」

「鹿哥,我、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平三低著頭,「我感覺好奇怪......我不能推開,但我也不想放手......」

「怎麼了?」鹿曠疑惑地看著他。

「好像有什麼本該緊緊抓住的東西,像沙子一樣不受控制地要從我手中溜走了。」平三越說越哽咽,他擦了擦眼睛,鹿曠忙問道:「是關於伊蘭羅尼的嗎?」

「是小E。鹿哥,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平三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在發抖,「你能保證頭也不回地離開他們從此徹底忘了這一切嗎?你能保證忘了小E,還有他的媽媽嗎?」

「......」鹿曠困惑地看著眼前的人,他猶豫再三,最終道:「我做不到。」

「就是這個呀!」平三終於難掩悲傷地啜泣起來,「鹿哥,我了解你,比任何人都了解你。你不喜歡冒險,也不喜歡那些熱血沸騰的夢想,你最想要的只是一個與世無爭的家!所以你才可以為了和小野再見面,在翡翠會忍受那麼多苦,所以你才會為了幫助小野的夢想去金沙,所以你一開始就沒有離開牧雲村!......因為小野和鹿夫人是你唯一的家人,所以你可以為了他們忍受一切,可以對所有的危險視而不見,所以你像小野一樣開始了你的冒險......但是鹿哥,你不是小野。

「鹿哥......我的父母總是因為一些很小的事情對彼此說出非常殘忍的話,但是我最慶幸的就是不管他們多厭惡彼此,為了我最終也沒有分開。而鹿哥,你和小野都失去了自己的父親......」

鹿曠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慌忙道:「平三不要、」

「小野已經強大到能獨當一面了,而小E還需要你的照顧。你必須留下來陪你的家人,如果不這樣的話,你以後的人生,就只會痛苦地追問自己『為什麼當時不』......我不想強迫你做不情願的事,也不想讓你餘生都在後悔。」

「怎麼會這樣......」

「我也沒想到。但是......我會把消息好好地轉達給小野的。」平三捧起鹿曠的手,在手背上輕輕地親了一下,隨後轉身朝前走去。鹿曠愣在了原地,等到回過神來時,對方已經消失在了視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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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為什麼突然要走啊?」藍魂兒被紹山突然拉起來朝酒館門外走去,「那上面寫了什麼?」

可在兩人踏過門檻的一瞬間,周圍的環境立刻變了——兩人竟來到了一個山洞裡,前方是一隻穿著劍士服,被捆著的狐狸。

「我的勇士——」一個沙啞的女人聲音從身後傳來,藍魂兒和紹山警覺地轉過身來,同時以形元環繞在周圍。

走來的是一個穿著茜素紅羽衣,美艷至極的赤狐女子,她胸前掛著一顆鴿子蛋大的血紅色寶石項鏈,和她的瞳孔一樣紅艷,左右兩邊分別站著木乃伊狼和一隻拄著拐杖的兔子。

「你是什麼人?」藍魂兒狐疑道。

「我是火焰之主宰火龍奇美拉最忠誠的僕人,我遵從奇美拉的旨意,來尋找救世的勇士。」赤狐女在藍魂兒面前盈盈下拜,「紅姬,向奇美拉選定的偉大的救世主,藍魂兒殿下致以最高的忠心和敬意。」

「是你啊?冰封谷的那個女人?」藍魂兒回憶起來,「母親好像把你介紹給黑仔過,我還以為你現在是他的人了。」

「我只聽命於奇美拉,而奇美拉讓我聽命於您——」紅姬手一揮,那隻被捆著的狐狸突然痛苦地哀嚎起來,火焰自他的眼耳口鼻噴涌而出,將他整個人給點燃。「奇美拉讓我在火光中看見了一段傳奇,我追隨著這段傳奇而來,找到了您,我的勇士。」

「傳奇?什麼傳奇?」

「這傳奇是黑仔的衰落,和您的崛起。」

藍魂兒聽罷,有些動心的看向那火光——但是他只看到了那隻狐狸在燃燒。紹山便道:「殿下,別受這巫女的蠱惑,她只是和公主一樣,又一個將您推在前面用來爭權奪利的野心家。」

「權利?」紅姬不屑地站了起來,走到紹山面前,昂首道:「奇美拉讓我看見了一場曠世浩劫,與那相比,整個大陸所有的爭鬥都只是如同過家家一般的兒戲。」

「這裡,」她指著地面,又伸手指著上方:「還有這裡,隱居在兩處的惡魔將為了消滅彼此而大打出手,我們所賴以生存的地面將再次淪為戰場,唯有沐浴火光的白狼能成為拯救世人的勇士,帶領我們抗衡那股邪惡而強大的力量。」

她轉向藍魂兒,道:「我的勇士,請接受你的職責吧。奇美拉告訴我,在黑暗籠罩世界前,在這個恐怖的時刻,祂將托生於一位戰士,自烈火中拔出燃燒之劍,帶領我們驅離黑暗。」

她攤手向那攤火焰,「我的勇士,我的主人,拔起屬於你的劍吧。」藍魂兒猶豫了一下,不顧紹山的阻攔走向了那隻狐狸。他捏住了火焰中狐狸的頭——出乎意料的是,火焰似乎並沒有灼傷他,那燃燒的屍體突然崩裂,火焰隨即收攏,在藍魂兒手中匯聚成了一把劍的形狀。

「我是.....勇士。」藍魂兒舉起火劍,看著那把燃燒的劍,心也隨之悅動著,「我是......救世主。」

「火龍奇美拉已經重臨世間。」紅姬率先跪拜下來,木乃伊和瘸腿兔也跟著匍匐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藍魂兒大笑起來,但他身後的紹山卻顯得更加擔憂。

【這個該死的女人!】

「但是,我現在的實力,想要拯救世界是不是還完全不夠格啊?」藍魂兒用他僅剩的最後一絲理智問道。

「奇美拉已經為我們指明了道路。」紅姬指向那隻狐狸曾經待過的地方——現在是一灘焦灰,「魚龍會即將舉行一場大規模的獻祭,是為了讓一隻蘆蘆兔成就天災,那便是我們的機會。機會只有一次,頂替那隻蘆蘆兔成為天災,這將是您帶領我們拯救世界的第一步。」

「天災......比什麼卡魯魯白眉兒,甚至比母親還厲害的存在,哈哈哈!」藍魂兒再次大笑起來,「等我成為天災,我要用這把劍燒死那些害蟲!黑仔,紫嵐,黑影,臧龍,潛龍,淵龍,還有小野......燒死你們,全部燒光,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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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我意外進入巨兵長城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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