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奔赴
南芷溪泯著嘴，久久不語。
婦人見狀，重重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在感情這事上，本就沒有對錯。芷溪，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句話，你要牢記在心。」
南芷溪聞言，連忙正襟危坐。
「這慕安，本是大離皇帝慕清河的第九子，慕梓麟。」
「什麼！怎麼可能？慕梓麟……傳聞中不是死了嗎？」
「是啊，我們都以為他死了。可是，前些天我路過江州時，恰巧碰見他，當時我也很驚訝。」婦人微微一笑。
「既然是慕梓麟，那師父你……」南芷溪眼神閃爍，她知道自己師父可是當今皇帝的紅顏知己。
只見那婦人起身，緩緩走到窗邊，看著月亮，似是回憶道：「我第一次見那麟兒的時候，他還只是個小屁孩。成天就知道跟在我後面要糖吃，我不理他，他就哇哇大哭。」
「後來我去邊境平定戰亂，再見麟兒時，他已經長得接近我鼻樑了，眉清目秀，頗像慕清河年輕時的模樣。八歲了，還是跟個孩子似的，時不時找我練劍，學習琴畫。」
南芷溪拖著腮，道：「那之後呢？」
「之後我便回到了這裡，暗閣諸多事物終究需要我來處理。不料我離開后不久，那些藩王便動手了。不僅下蠱控制了慕清河，還差點害死麟兒，整個皇宮都被他們掌控。當我收到燁姐姐和瑤姐姐所寫的書信后已經為時已晚。麟兒被他那幾個兄長灌毒藥，廢經脈，好生折磨！等我趕到皇宮時，二位姐姐已經氣絕，後來對死侍搜魂發現，麟兒跳下了千絕崖。這麼些年，我們都以為麟兒……」
南芷溪走到婦人的身邊，將頭靠在婦人肩膀上，她能明顯感覺到，師父的身體在顫抖。
「唉，也是慕清河廢物，當年眼瞎看中了他，一代戰神能被下蠱，傳出去讓人恥笑。好在那個滾蛋清醒過來，也不往兩位姐姐拚命相救。現在，他在布局著一盤天下大棋，而麟兒便是棋眼，也是最後的執棋人。」
南芷溪思索片刻后，道：「師父，既然慕梓麟是最後的執棋者，那……」
婦人點點頭，道：「他把自己也算了進去，用自己的命，為麟兒鋪路。而這條路，也是需要數不清的鮮血和碎肉築成。麟兒是他和燁姐姐的孩子，是他從小帶到大的兒子，至於其他兒子，終究是陌生人。生在皇家，唯親情難得。慕清河已經給過他們很多機會了，但是他們不僅不珍惜，為了皇位自相殘殺，還勾結藩王，說是嗜血蛆蟲都不為過。」
「帝關本是無情路吶，麟兒的一生，註定不能善終。我們都將會成為麟兒帝路之上的墊腳石，但我希望，你不是。」婦人望著南芷溪，目光炯炯。
「師父，我……」南芷溪聞言，眼眶一紅。
「我本要你去他身旁保護他，成為他的左膀右臂，助他稱帝。但未曾想過，你已經動了情。」婦人搖搖頭，轉過身，拿出一塊漆黑的令牌，遞給南芷溪。
「師父，您這是？」南芷溪自認得這塊令牌，暗閣閣主令牌，見此令如見閣主親臨。
「芷溪，你自己做決定吧。跟著麟兒，此生註定不能善終，稍不注意，便會萬劫不復。」
南芷溪咬咬牙，接過了令牌，道：「弟子，無悔！」
婦人欣慰地笑了，將南芷溪扶了起來，道：「好！不愧是我趙靈靜的徒弟，既如此，明日你便去吧。」
說罷，趙靈靜轉身離去。
「是，師父。
」南芷溪盯著令牌，眼神不再迷離。
「喜歡就是喜歡，生如何，死又如何？你慕梓麟要想當皇帝，那我便助你當上那九五之尊……」
趙靈靜來到閣頂，眼神有些不忍。「我這麼做，是不是對芷溪不公平，明知是深淵，還把她往下推……可是，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麟兒獨自鬱鬱而終，帝路太過殘酷。慕清河，你這滾蛋！明日，我便要去布局了，命運之輪已經轉動，誰也無法逃脫，只願我等拼個魂飛魄散，能為這兩孩子求個生路……」
……
東方既白，慕梓麟起身洗漱。
昨夜三人喝了足足六壇，這南宮奕軒一人便喝三壇。而楚玄錚這二貨，酒量不行，非要逞強，好在慕梓麟最後將他扶到了床上。
下了樓，慕梓麟便看見南宮奕軒已經入座。
「奕軒兄好酒量，昨日那般豪飲，今日倒像個沒事人一樣。」
聞言，南宮奕軒趕忙起身，抱拳道：「謬讚，昨日慕安兄也是大顯神通，酒量怕是遠超於我。」
二人入了座，慕梓麟夾起一塊肉送到嘴裡，緩緩道：「奕軒兄哪裡去？」
「蘇州，家中人命我去蘇州辦些事情。」
「哦？既如此，我等二人倒是與奕軒兄順路。」
南宮奕軒眼睛一亮，道：「如此甚好，真乃緣分。」
二人相談間，楚玄錚緩緩從樓上走下來，鼻子嗅了嚊，趕忙坐了下來，夾起肉塊就往嘴裡塞。
「你二人還真是牲口，把烈酒當井水喝，起來還跟沒事人一樣。」
聞言，慕梓麟拿起筷子對著楚玄錚就是當頭一下。
「怎麼說話呢，明明自己酒量不行，還非要逞強，喝醉了還不老實，站在桌子上二話不說就解褲子……」
「停停！」慕梓麟還沒說完，嘴裡就被楚玄錚強行塞了只雞腿，威脅道：「你二人昨夜什麼都沒看到，對嗎？」
南宮奕軒憋笑道：「噗，玄錚兄放心，我什麼都沒看到。」
慕梓麟嚼碎了嘴裡的肉，幽幽道：「我師父曾交給我一門奇術，名曰『拓憶術』，可將記憶中的事外顯，附於流光石上，每當夜晚，便可挑燈而觀。」
「歪門邪道！你快快將它拿出來，否則我跟你沒完！」楚玄錚咬牙切齒道。
慕梓麟手掌一翻，手心中便出現一顆彩色石，楚玄錚見狀，一把奪取，趕忙上了樓。
二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因為，流光石很多，不光慕梓麟手上有一些，昨夜還給了南宮奕軒幾顆，所以……
不過慕梓麟感覺有些不對勁，老頭教給自己的這門功法，確實有點歪門邪道，常常聽老頭講起青樓，莫非……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