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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青青溪水長,溪水兩岸好呀么好風光,哥哥呀你上畈下畈勤插秧,妹妹呀東山西山採茶忙,插秧插得喜洋洋。採茶採得心花放,插得秧來勻又快啊,採得茶來滿山香。你追我趕不怕累呀,敢與老天爭春光爭呀么爭春光。」
一紫衣女孩側坐於牛背上,衣著樸素,頂著一張可愛的娃娃臉,迎著夕陽,唱著當地的採茶歌。歌聲清脆響亮,歡愉中帶著些許期盼。婉轉動聽的聲音似是要衝破一整天的陰霾。
一白衣少年緩步走在女孩身側,夕陽的餘暉灑在少年的臉龐,聽著動人心弦的歌曲,少年似是享受搬,閉上了眼睛。
晚風拂過鄉間尚未成熟的水稻,拂過城中的粉牆黛瓦,夾雜著黃梅戲的繞樑餘音,拂過整個江南。
……
「這裡便是我家了。」紫衣女孩指著眼前這間小屋,白牆紅瓦,頗具特色。
白衣少年自然是慕梓麟,這些天,慕梓麟好不容易順著地圖走到江南一帶,路過城中時,碰到一伙人正要強搶進來趕集的婦人們。慕梓麟自是拔刀相助,未曾想,婦人們中間竟是有一個小女孩。問過得知,小女孩名叫彩蝶,她家裡僅剩她與爺爺相依為命。近來爺爺染了濕病,腿腳不便,只好她來城中趕集。
慕梓麟見女孩可憐,便說自己會些醫術,興許可以治好爺爺,於是二人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爺爺!爺爺!我回來啦,我進城買了好多東西,還給你抓了些葯,還遇到一位小哥哥,他會醫術呢,說不定可以治好你!」女孩興沖沖地朝屋裡跑去。慕梓麟栓好牛繩,也跟了進去。
聽孫女說了慕梓麟救了她后,老人趕忙檢查孫女身體,生怕她受傷,眼看沒事,老人臉色好看了不少。感激地對少年道謝。
「唉,家裡就剩我們爺倆,孩子父母走得早,我這身體呀是一天不如一天,多虧了鄰居們的熱心幫助,才勉強苟活。竟不想,孫女遭受如此大難,興是命好,遇到小兄弟出手相救,是她的福分……咳咳……」
「老人家不必客氣,相遇即是緣,換作任何一個人,都會毫不猶豫出手,人間正道是滄桑。老人家,我替你把把脈。」
老人聞言伸出了手,這是一雙怎樣的手啊!黝黑的皮膚上有多處龜裂,手心上凈是些細痕,手指腫大。再看看老人滿是皺紋的臉,裂開的嘴唇,一時間,慕梓麟有些心酸。
「老人家,你身上濕氣太重,關節處更是有所滯留,我替你扎幾針,排出濕氣,再開幾副葯,過些日子便會好,但是切勿再下水田幹活。」說完,慕梓麟攤開針囊,取出幾根銀針,在蠟燭上微微烘烤,便開始行針。
老人道是,脫下上衣,捲起褲腿。隨著慕梓麟行針,老人只覺心中暖洋洋的,應是多年堆積在體內的濕氣排出的緣故。許久,老人長舒一口氣。
「想不到小老頭暮年還能有此造化,多謝少俠。」
慕梓麟一邊收回銀針,一邊道:「救人,醫者本分,老人家不必客氣。」
穿好衣服,老人重新仔細打量慕梓麟,身高八尺,器宇不凡,年齡不大卻穩重,心裡不禁讚歎:「好一個少年郎!」
彩蝶見爺爺身體明顯好轉,臉上露出笑容,開心地說道:「謝謝小哥哥既然,爺爺身體好轉,我也就放心多了,我這就去準備晚飯!」
……
蟋蟀鳴聲陣陣,晚飯也是端了上來。一碟蒸螃蟹,一條紅燒魚,一些紫菜湯,一盆米飯。今天為了慕梓麟,小女孩也是用了很多食材,在平時,幾隻螃蟹就這米飯已是晚餐。
「小兄弟,你初到江南,這裡的飲食於你或許有些不習慣,還請不要嫌棄。」老人有些歉意地對慕梓麟道。
慕梓麟趕忙擺手,自己自幼生在皇宮,天下奇珍,自是吃遍,雖然這些比不上御廚做的,但慕梓麟斷然不會嫌棄,自己樹皮,昆蟲,都吃過,還在乎這些?
「老人家,您放心,我來江南幾天,已經逐漸適應。再說,彩蝶手藝這麼好,我怎麼會嫌棄。」
聽到慕梓麟這般說,老人慈祥一笑,舉起溫好的酒,道:「來,我敬你一杯!」
慕梓麟受寵若驚,趕忙站起身來,道:「老人家,您這可就折煞我了,應是我敬您一杯。」說罷,慕梓麟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兩人相視一笑,老人點點頭,心中對慕梓麟讚許不已。
「爺爺,小哥哥,再不吃菜就涼了!」彩蝶夾起一塊魚肉,放進老人碗里,又夾了一塊,放進慕梓麟碗中。
「好,吃菜。」
這頓飯,慕梓麟吃的很安心,菜中有一種特殊的味道,這個味道,叫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