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強虜灰飛煙滅 第一百五十二章 黑白之伏

第四卷 強虜灰飛煙滅 第一百五十二章 黑白之伏

.箭矢去勢極快,轉眼之間,灰凜凜一片就罩了下去。右邊那隊攔路的也是騎兵,粗估估總就是三四千騎,看著頭頂箭雨襲至,居然對面前排的那些騎兵發一聲響,嘩嘩往兩邊就讓,竟是半點也沒有拚命的意思。

前面一讓,後面自然是有樣學樣,紛紛往兩邊閃開,竟是給突騎兵讓出了一條道來。沖在最前的幾排突騎兵也不客氣,揮手就沖了過去,妖魅精神稍振,腳下加力,自最前幾排突騎兵中間穿了出來,直衝到最前叫道:「快些衝過去!老天!快啊!」既是眼前對方怕到讓開通路,當然不管他三七二十一,衝過去再說!

天神王在後應了一聲,妖魅急趕幾步,眼看人叢中出口就在前方,突的面前轉出一騎來,這一騎其黑如墨,突如其來之勢,直似是天邊壓來的一重烏雲,轟的一聲,將手中一柄其長無比的砍刀,直對著妖魅就砍了下來!

難怪這邊看似兵力最薄,又在剛一接觸之際,就擺出一副一擊即潰的架勢來,卻是在這隊騎兵的最後,伏下了一員強將!妖魅長吸一口氣,彈身衝上,刀風撲面,竟似是給人拖住衣角一般,身法竟是沒提得上去!

平常可是跟著天下第一奇人混的,什麼樣的高手沒見過?居然這人的一刀斬擊,令得妖魅那前沖的身法頓時受了影響,只覺身體就如陷進了泥潭一般!這當口只要稍稍一頓,兩邊退下的騎兵再往上一圍,立即就是水泄不通,反正是騎在虎背上了,妖魅心一橫,腦中閃過六隻手那笑吟吟的顏面來,咬牙加力衝上,只可惜無論如何去用力。身邊那污泥纏身的感覺卻是越來越濃,終於身形一慢,竟是停了下來。

雨濛在後驚叫道:「姐!閃啊!」那一片烏雲般的一斬,幾乎就懸在妖魅的頭頂之上!對面那將冷哼不已,手臂再次加力,天神王在後厲喝道:

「齊射!齊射!」

眾突騎兵齊聲怒喝,一齊張弓,卻就在此時。天神王附近有人也喝了一聲:「全軍突擊!」這一聲暴喝,真是聲如霹靂,震得眾人耳膜一齊嗡嗡作響,一騎如雪,自天神王斜後方奔騰而出,同樣是一柄極長的砍刀,掛著風雷之聲,直衝天神王背後砍至,那一瞬間氣勢,真如一座冰峰下壓!看這人的實力。比之先前那漆黑一將。

竟也差不了多少,這區區三千軍中,居然會伏有這樣兩員強將。也難怪兵數最少,看來論實力,卻是以這一路為最強。

剛剛往兩邊讓開的騎兵,就隨著這聲大喝,一齊挺刀攻上,攢擊之勢,有若奔雷,兩端各有強將壓陣,中間給人圍得死死,突然之間。突騎營竟就陷入了有死無生之境!

隱隱只聽得原先正前方毋丘儉地敗兵群中,有人叫了一聲:「全都上去!一個也不要跑了!」四面喊殺之聲響成一片,自然是幾路伏兵,一齊沖至!天神王差點眼中急出火來,怒吼一聲,三眼金錯刀反向撩起,後面那雪白之將哈哈一笑,不屑道:「三十六技?」長刀倏的收回,看也不看三眼金錯刀的來勢。戰馬一圈,竟是避了過去。三道刀光一閃而沒,自另一方向重新出現時,這將早避開了老遠去,無往而不利的聲東擊西之技,居然是放了空炮。

前面只聽妖魅叫了一聲:「六六!」漆黑之將笑道:「七七也沒用啦!」大刀眼看就要把妖魅一分為二,就在這將與妖魅之間,氣波忽的一顫,妖魅本已絕望之極,本能般叫了一聲六隻手,忽然卻看到這變化,心中一時大喜,只道是六隻手果然神奇出現,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奮力舉起水藍匕,往那長刀上架去。那將冷笑道:「還有隱身之人?」

手腕一抖,長刀上轟的一聲響,忽然躍起一團耀眼的火光,轟地一聲如爆炸般的迅速往四周漫延開去,若真是有個隱身人在,必然是長刀並不減速,一刀將妖魅劈成兩分的同時,也將隱身人烤個半熟。後面暴雨槍不顧一切的攻至,左右刀騎兵紛紛趕上,一瞬間幾乎有二十多枝長刀,對準雨濛砍下,妖魅一咬牙喝道:「閃啊!」叫別人閃,自己卻是腳底生根,體內水氣一時間提到極致,盡數對著前面氣波閃動處噴了過去。

不管那邊隱身的是六隻手還是無敵小貓,總之自己這條命是沒法再要,只指望將那團烈火澆熄,救得一人是一人罷了。嬌叱聲中無敵小貓現出真身,雙手握著流香鏡,流光異彩纏繞不息,對準那漆黑之將照去,一時間她面前是熊熊烈焰,身後卻是滔滔激流,她卻立得堅定之極,兩隻俏眼中神光閃閃,根本沒有半點閃避的意思。那將輕輕哼了一聲,身體突然一震,唰的一聲將長刀一收,耳邊卻有個極陰險的聲音嘀咕了一聲:「晚啦!來不及啦!」

腦後風聲一重,自然是有一件極濃重的兵器,正對著他頭頂砸至。

這將到底是身手不凡,手腕疾甩,身體迅速往馬背上伏下,那長刀突然間就似成了一枝長矛,刀柄在前,刀刃在後,往身後那聲音處飛刺過去。這一下變招極快,只是可憐處在於,他耳邊傳來的那陰險之極地聲音,卻是來自背後傷人地祖宗,六隻手嘿嘿笑個不停,本來那亘古鍾砸腦袋的那一記就是虛張聲勢,一見這將果然將長刀縮回,抬手一抓,准准將那刀柄抓著,無中生有技出,另一隻手的心眼匕速度突然加快,對著那將地腰眼之處就扎了下去。

這漆黑之將反應竟是極快,幾乎就在身體一伏的同時,腰腹一齊發力,竟是平平自馬背上翻起,心眼匕帶著沉沉的風聲自他脅旁刺過,無敵小貓流香鏡那令人身體遲緩的奇效,卻也慢也一步,並沒將他照上。

這將一翻翻出有一丈多遠去,旁邊立即有騎兵下馬讓他騎上,這將翻身上馬,手中握了那小兵的長刀。這才冷眼看看六隻手,點頭道:「是你么?」直接就問了這樣一句,自然是早就明白六隻手是個什麼樣的人,而且對他的一慣手法,也是清楚得很,要不然怎會在十拿九穩送命之際,偏趕上了那十分之一的不穩,逃出那一匕去。

看這將馬也不要。刀也不要,只要了條小命,反應之快,決斷並無半點遲疑,實在是個不好對付的人物。六隻手瞪眼叫道:「好傢夥,就是沖我來的?厲害嘛,這馬兒不錯哦,哈哈,這把刀也值幾個錢呢……

都小心點啊,跟在我旁邊。不要走遠了……」那將冷笑道:「六隻手眼中只有錢財。果然名下無虛,再吃我一斬!」將長刀揮了一揮,大約是份量不太順手。雙眉微微一蹙,六隻手卻沒理他,轉頭叫道:「來啊來啊,都沒事吧?」

這漆黑之將既是翻騰而去,自然那刀身上地火焰,也隨之而滅,妖魅一蓬水澆上去,卻是將無敵小貓澆了個通透,兩人對望一眼,各自輕輕一笑。後面雨濛叫道:「怎麼沒人管我?我這好多啊!」妖魅笑道:

「我們幫她去?」無敵小貓點一點頭,兩人卻並不多看六隻手一眼,尤其妖魅,竟是對這兩人在她身邊出現,沒有半點驚訝表示,與無敵小貓齊齊返身沖入刀騎兵群中去,匕首與分水刺一齊揮起,對付那些小兵,兩位妹妹的實力卻是足夠。

後面天神王震雷般的大喝響起。卻是又一刀斬下,那雪白之將仍是倏忽來去,控馬之技圓滑無比,聲東擊西之技連發,硬就傷不了他分毫。只是這樣子打法,天神王卻也沒什麼危險,六隻手環目一掃,早將四下里形勢看個清清楚楚,心中稍定,轉頭先笑了一個,歪起頭來看看對面這將。這人先前現身之際,有若一片烏雲,現在仔細看看,臉色卻是挺白,幾乎還可算是個小白臉,先前那股子黑勢,大約總與這人的武技有關。這將身形看來極是勻稱,背若猿,腰似蜂,滿面英氣,年紀不大,眼神卻是老練無比,將手中那士兵的長刀再晃了一晃,微一搖頭,竟是將那長刀遠遠拋了開去,探手在腰下一抽,卻是將佩刀握在手中,沉聲道:「來吧,看看三十六技,還有什麼過人之處!」

雖只是一柄單刀,在這將手中這樣一揮,那股淵停岳峙之勢,竟似不弱於當世任一強將。六隻手抓抓大頭,愕然道:「長的不用用短的?

小兄弟,貴姓大名啊?家居何處啊?練的是什麼功夫啊?你認識我么?」

這樣連珠炮般地發問,自然又非常人所能適應,這將眼中明顯忽攸了一下,皺眉道:「我鄧忠是也!哪裡來地廢話?接刀罷!」催馬要衝,六隻手拚命搖手道:「不急不急,先把事情說說清楚,你叫鄧忠?你老子叫鄧艾?你老子在哪裡啊,還有還有,那邊那個一身白的,是不是你兄弟啊,我看長得挺像,看年紀嘛,又不是你老子,哎呀,快叫你老子過來,我和他有話說……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還說話呢你就打……哈哈,沒打到吧!」

在馬背上展開身法,翻上翻下,忽前忽後,鄧忠一柄刀只在他身前身後捲來捲去,哪裡能夠得到他?鄧忠索性一收刀,怒道:「堂堂太傅怎麼如此無賴?坐好了來打!」可恨就是六隻手現時騎的那馬兒,卻是他的心愛座騎,總不得一刀劈開去,弄個玉石俱焚吧?六隻手瞪眼叫道:

「笑話了,你弄這麼多人來圍我,反還說我無賴?要不你把所有人都叫住,我就陪你單挑,怎麼樣啊?」

四周喊殺之聲越來越響,除卻這一路之外,前、左、后三路伏兵,也已一齊殺至。鄧忠四下里看看,恨道:「對付區區三百人,要用如此陣仗!你等著!」

居然扔下他不管,提馬往一邊去了,六隻手奇道:「咦?你不打啦?你不打我去殺你的小兵啦……哎,你還真走啊?我真殺啦?」管他怎麼叫,鄧忠頭也不回,氣呼呼跑掉了,六隻手愕然無語,抬眼看看,三位妹妹帶著眾突騎兵,正與對方的騎兵纏鬥不休,一時半時,卻也出不了什麼事。倒是天神王那邊,連出數招,那雪白之將只是閃來閃去,等氣力不支之時,定然就是落敗之際。狠狠搖了下大頭,卻自馬上一蹦而起,雙腳在馬鞍上立得牢牢,先自怪叫了一聲:「鄧忠敗啦!鄧忠敗啦!」

鄧忠在不遠處怒道:「誰敗了?放屁!」人喊馬嘶之聲。誰聽得了那麼多?六隻手那叫聲古怪之極,聽起來似是不高,穿透力卻是極強,不論是誰,卻都將這一句聽個清清楚楚,無數人往六隻手這邊看業,六隻手愈發得意,將那長刀揮得虎虎生風,居然還有空抬腳在那馬背上踩了一記,仍是怪叫道:「鄧忠敗了!刀馬都給我搶了……那邊那個也姓鄧吧?把刀馬也給我!」那一腳跺下。戰馬驚叫一聲。翻起四蹄就跑,六隻手有意賣弄,居然就只用一隻腳立在馬腹上。卻將另一隻腳在馬背上踩來踩去,那馬兒竟是訓練得極好,任由他這隻腳控制著方向,對著三位妹妹的戰局,直衝了過去。

鄧忠怒道:「無恥!我我問過爹爹,再來取你狗命!」他的意思,卻是看不慣以眾伏寡,要找鄧艾討令單挑。六隻手什麼樣的人物?有機可趁而不趁,豈非太也對不起自己?索性狂叫道:「都看清啦!小鄧跑了,一會老鄧也跑……誰敢擋我?殺!」

面前卻有兩名不服氣地刀騎兵。各自挺刀沖至,六隻手單腳用力,自馬背上高高躍起,直往左邊那騎兵撲去,手中那柄長刀舞得有如車輪般,雖沒有什麼招勢,架勢卻嚇人之極。那騎兵倒還挺是了得,揚刀就刺,竟還是六隻手那團刀光中最薄弱之處。六隻手愕然道:「挺厲害嘛。是不是小隊長啊?」刀光中探出一隻手去,劈手抓住那刀兵長刀刀刃下方,怪叫道:「哎呀,好險割了手……去抱抱!」就在空中發力,硬是將這騎兵自馬背上生生拔起,轟地一聲,直對著右邊那騎兵飛了過去,兩人還真是聽話,果然抱了個滿懷,齊聲驚叫,雙雙滾落馬下去了。

六隻手人在空中一翻,長刀往地上一點,借力躍回,仍是單腳立在馬腹上,得意道:「再來再來!再來我要下狠手啦!」倏的再次彈起,這一下直衝出有四五丈遠去,抬腳在一名刀騎兵頭上一踩,借力再起,將要下落之時,又是起腳一點,又點中另一名刀兵之頭。他每一腳都是用足力道,耳中只聽得嚓嚓之聲連續響起,凡給他踩中之兵,連哼都沒哼出來,軟綿綿直接自馬背上摔下,直接了帳。

這一路頭頂狂奔,手中提刀更是舞個不停,真是有若瘟神。眾刀騎兵士氣一挫,突騎兵壓力頓輕,天神王適時喝道:「小倉,衝出去!」小倉哇哇叫了幾聲,眾突騎兵一起往妖魅等人身旁聚去,妖魅振作精神喝道:「走了!」當頭往正西而去,兩邊無敵小貓與雨濛護得緊緊,三位妹妹合力一衝之下,前面少了鄧忠,區區刀騎兵哪裡還擋得住?立即衝出個缺口來,趕在四面伏兵合圍之際,直衝了出去。六隻手哈哈大笑,自又一名刀兵頭頂躍過,長刀再次點起,人影下落之時,卻是准准又騎到了先前那匹戰馬背上,得意道:「馬兒挺乖嘛,還跟著跟著我趴……那個小白臉,你是不是也歇歇啊?」

面前卻是到了天神王與那雪白之將的戰局。天神王哈哈笑道:「老六,你是主將,這小子有我就行了!」忽地一帶馬,閃出一段距離來,扭過馬頭,將三眼金錯刀在手中一順,凝神往那雪白之將看去,凌然喝道:「通名罷!」沒了分心之鶩,精神勁兒立即就不同。

那雪白之將也將長刀一順,卻也不衝上來,只是冷冷道:「你家小爺叫鄧思!後面那小矮子,就是六隻手么?」

這些人說話實在是不中聽,六隻手瞪眼叫道:「小兔崽子,你也高不了多少!你家老免崽子呢?換他來,你這小子不禁殺,手指頭動動你就倒了……哈哈,一會不用我殺你,我兒子就搞定你了?兒子哎,快來喲!」

說起他的兒子,自然是一干一濕,一個是朱雀,與關公典韋分庭相抗的;另一個卻是四系之將,勇悍之處直追呂布,任哪一個上來,對付面前這個鄧思,想來都是輕鬆之極,天神王喜道:「你兒子來了?那麼說往事隨風也來了?在哪兒呢?」

就知他觸覺敏銳,能察旁人所不能察,六隻手抬手捏個響指,得意道:「那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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乜視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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