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強虜灰飛煙滅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二士爭功

第四卷 強虜灰飛煙滅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二士爭功

.這枝長箭竟是來得無影無蹤,若非六隻手那獨一號的敏銳感覺,定是直接就沒入眉兒胸間去。那長箭突然現形,眉兒反應之快,只怕已在全服前十之內,嗆的那聲響剛剛傳出,眉兒已如一隻大鳥般掠起,兩隻手臂就如兩隻翅膀般在空中一卷,眾人眼前隱然有一道火光一騰,面前忽的閃出十幾道火苗來,文鴦怒道:「放冷箭?爹,去教訓他們!」

若說反應,他也只比眉兒稍遜,火苗剛剛閃出,文鴦已腳不沾地般彈出,面前那十數道火苗,卻是空中射來的十幾枝無形之箭,給眉兒吭火一烤,頓時燃起,文鴦就如一輛坦克般沖了過去,體外四系真氣轉個不停,身形一衝之下,火苗紛紛散去,竟是在他大力橫衝之下,紛紛化作了碎片。

六隻手搖頭道:「慢來慢來,先看看情況……誰這麼壞啊?放箭也不招呼一聲?小樣,說你呢,還不出來!」看他出聲的所在,卻是空無一人,只是孤零零生著一棵小樹,眉兒奇道:「爹啊,那人躲在樹後面?

有這樣瘦的人么?」

若是那棵只得鴿蛋粗細的小樹之後,居然躲得下一個人,那這人也真是人間極品了。六隻手眯眼樂道:「那小樣壞得很……哎,再不出來我放火啦!」

還是恐嚇有用,一聽要放火,那樹后就如突然生出一面鏡子一般,隱隱晃動了一下,就在眾目睽睽之中,無聲無息現出一個人來。這人一身青袍,隱約只見相貌極是儒雅,面白無須,年紀自然是不大,左手中提著一枝灰嚎嚎的短弓,右手卻拎著一隻布袋。隔得雖還不近,但一股從容淡定之氣,卻遠遠傳了過來。

六隻手才看了這人一眼,就如心中被大鎚狠敲了一記般,變色道:

「你是誰!袋裡是什麼?」額上竟有豆大的汗粒,一顆顆淌了下來。文鴦嚇了一跳,輕輕捅了捅眉兒,眉兒卻是站在六隻手側前方的。回頭看了一眼,也愕然叫道:「爹,你怎麼啦?」

沒等六隻手答話,那人卻施施然將短弓往背後一插,布袋在地上輕輕一放,拱手微笑道:「太傅終於到了么?鄧士載果然擋不下你,鍾會等候多時了!」敢難怪居然能射出先前那種隱形之箭,卻是二士之鐘士季到了。

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前頭六隻手才提了個鐘會的名字,現在居然就真跑出一個來。其實鄧艾既在。現在鍾會也至。也並不是什麼古怪之事,畢竟這兩個傢伙對頭心,二士爭功。誰也不服誰的,只是六隻手居然就因此滿頭大汗淋漓而下,卻也顧不得擦上一下,就似心中驚駭之極一般,才真是古怪之極。眾人一齊看六隻手面上看去,六隻手誰也不理,厲聲叫道:「布袋裡是誰!快說!奶奶的,樹後面還有一個,滾出來!」

雖是在心急之中,卻仍察出那小樹之後。分明還藏著一個。眉兒奇道:「爹,那袋子里是人?是誰啊,是和爹有關係地人嗎?」六隻手只顧流汗,卻不回答,那樹後有人哈哈大笑道:「太傅果然了得,竟能猜出我兄弟原是二人,鍾毓在此,太傅有何見教?」話聲中小樹后居然真又有人緩步踱出,與鍾會一樣右手握著短弓。

左手拎著布袋,那布袋也如鍾會那隻一般,鼓鼓囊囊,體積很是不小,也不知裝了什麼。六隻手眯起眼看,這人相貌與鍾會果然很是相像,只是個頭略高,塊頭略大,胳膊略粗,腰膀略圓,雖是少了鍾會那份儒雅之氣,但額角上一道顯眼的刀疤,卻顯出這鐘毓的悍勇之處,定是不在鍾會之下。

六隻手長出一口氣,伸出一隻手去,惡狠狠喝道:「不要廢話了怖袋裡裝的是誰?快說!」看他這樣子,眉兒那句話自然是不用答了,若不是有關係,而且是非同一般的關係,慣來沉得住氣的六隻手,又怎會如此?

鍾會哈哈大笑道:「人言太傅智勇皆得,遇亂不驚,最有大將風度,怎麼今天卻如此失態?若想知道這布袋之中是何物,何不過來一看?」左手沖那布袋一伸,施施然卻是做的個「請」的姿勢,六隻手怒道:「奶奶地,你唬我啊?」伸手去揮袖子,可惜頜下並沒幾根鬍鬚,若不然還真是個鬚髮皆張的怒態。文鴦叫道:「爹,怕他什麼,就這兩個只會偷偷放箭的廢物,看小蚊子上去一人一腳,踢飛了他的!」

轉頭看看眉兒又道:「小眉兒,咱倆一齊上去,一人一個,省得你又高興……咦,你怎麼了?」眉兒竟也是一如六隻手般,滿頭大汗,淋漓而下!天神王看看不妙,催馬上前,提刀喝道:「鍾會么!布袋裡是誰,快放出來,咱就還有話說,你要是……」還沒把話說完,身後文鴦愕然怪叫一聲,天神王急忙回頭看時,居然眼中一空,六隻手竟是突然消失了!

不用說,這自然是偷偷戴上隱身面具,要對鍾氏兄弟行雷霆一擊了,天神王雖是以勇著稱,卻也是大將之才,腦中立即會意,回頭又叫道:「鍾會!你聽到沒?有種的放下那袋子,我陪你殺個三十合五十合,好歹也是一代名將,玩這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不怕紅了你的臉!」

鍾會哈哈笑道:「這位自然是并州軍突騎營之統領,天神王將軍了?鍾會也欲與將軍奮力一戰,只是將軍全營在此,鍾會卻只得兄弟二人,若不使些腦筋,豈非送給將軍來殺的?雖是現時將軍也只得區區數人,但若是突騎兵潛伏在側,一擁而上,鍾會兄弟成魚肉矣!」嘴裡說個不停,手下也不歇著,卻是輕輕自腰后摸出一枝長箭來,將那箭尖對準布袋,緩緩插了下去。

這鐘會精明強幹,天神王想要分他心神,哪裡能夠?鍾毓哈哈笑道:「又玩隱身之技?太傅,你還是出來罷,我兄弟手中那長箭,我恰好也還留著一枝!」也自腰后摸出一枝長箭。學著鍾會的樣子,緩緩對著另一隻布袋插下。六隻手嘆道:「不要臉的東西……設下這圈套來,想要我幹什麼?」

青影閃動,就在二鐘面前不遠處現身,額上已不如先前之汗下如雨,看來好歹恢復了一絲平靜。鍾會輕輕一笑贊道:「太傅果非平常之人!這布袋之中到底何物,太傅也無需知道,只須太傅應承鍾會一事。

兩隻布袋,太傅就可任選其一帶走,待太傅將應承之16k筆下文學.手機站wap.16k.org事辦完,另一隻布袋,鍾會自也雙手奉上,太傅意下如何?」

他似是極有涵養,始終彬彬有禮,與六隻手那急驚風乍乍呼呼地樣子,正好是個鮮明對比。文鴦怒道:「你想怎麼著啊?你說怎樣就怎樣?我還不鳥你這東西,有種和你家小爺殺個三五合!」看了眉兒一眼。

眉兒仍是神色木然。額上汗粒,絲毫也沒見減少,自然仍是在不安之中。文鴦暗暗搖頭。大踏步上前,身邊馬蹄聲響,卻是天神王同時起步,兩人一左一右,站到了六隻手身側去。

六隻手輕輕一抬手,兩人停步不前,鍾會贊道:「太傅確是極有威嚴,這樁交易,太傅是做得,還是做不得?」手中微微使力。那枝長箭又插進寸許多去,若是那布袋中真裝著個人在,給他繼續插下去,必是立即就多個血窟窿,六隻手狠狠吐了一口氣,喃喃罵道:「不要臉地東西……什麼事,你先說來聽聽!」

既然是談交易,咱六太傅倒也不是很怕,只是心中那種牽挂之感。

卻是越來越濃,那布袋之中,不僅是人,還定是個與他關係極為親切之人,就算鍾會提出再不合理的要求,恐怕他也要咬牙認了,何況只是談樁交易?

鍾會哈哈大笑道:「太傅果然爽快!此事一了,鍾會定要與太傅舉杯痛飲,不醉無歸!」六隻手冷笑道:「馬屁就不用拍了,是我求你,又不是你求我,什麼事你快說,逼急了我,拼出那兩隻布袋子不要,取了你小命再說!」

鍾毓也冷笑道:「若是這樣,那這交易就不談也罷,咱兄弟兩個把長箭插下去,你倒是來取咱的性命看看?」手腕一抖,那枝長箭也是插下寸許去,六隻手心中一緊,面上卻是毫無反應,只是淡淡然看著他,右手輕輕往懷中摸出,鍾會長笑道:「大哥,何必與太傅傷了和氣?咱只談交易,不傷感情。太傅,我大哥生性爽直,若有得罪之處,還望不要見怪!」

輕輕拱手施了一禮,六隻手嘆道:「你果然是個厲害角色!快說吧,我忙得很,沒空和你胡扯!」鍾毓居然也極有城府,微微咧嘴一笑,不再出聲,鍾會笑道:「這條件其實簡單得很,只需太傅答應一月之內,不入洛陽一步,鍾會就將手中布袋送上。一月之內,洛陽城中不見太傅蹤影,鍾會仍在此處,將另一隻布袋完璧歸趙,太傅意下如何?」

面帶笑意,往六隻手面上看來,說得輕描淡寫,直如只是教人喝一杯酒般。文鴦急道:「爹,這傢伙壞得很,明明咱們就是要去洛陽地,他還偏不讓我們去,答應他就上當了!」六隻手輕輕一抬手將他止住,小蚊子悶悶收嘴,六隻手抬頭道:「你就這樣有自信,這隻布袋,我就一定需要?」

鍾會微笑不語,只是笑吟吟看道他,那神色之間,卻是默認。六隻手肚裡大罵,只是那布袋卻實是重要,卻容不得他不答應,咬牙又道:

」小樣,算你狠,不過,另一隻布袋你最好看緊點,不要叫我搶了來!」

鍾會笑道:「太傅之能,天下皆知,鍾會此舉雖是履險,但能因此而不與太傅直接兵刀相見,卻是鍾會之幸,倒也值了。

這樣說來,太傅是應允了?」

雙目炯炯,對著六隻手掃至,六隻手怒道:「你奶奶的,我難道還能不答應?你小子找來我老婆,叫我有什麼法子?不過,我先說好啦,另一隻袋子若叫我不小心搶了來,別說洛陽,就是你家我也要去地!」天神王愕然轉頭,看看六隻手臉上,卻是正經得很不似說笑,妖魅與無敵小貓兩個,卻是和突騎營大隊一齊走的,難怪鍾氏兄弟提著兩隻袋子。想不到卻是給人家雙雙抓了,只是突騎營居然對付不了這兩個人?就算是沒打得過,三百人就一個也沒逃的回?環目四顧,四下里卻並沒半點兵刀痕迹,一時也如六隻手一般,額上大汗淋漓而至,想要張口問一聲,可惜六隻手兩隻小眼。只顧死死盯在鍾會身上,又哪裡有空來理他?

文鴦叫道:「爹!原來是兩位娘給他抓了!這傢伙……」他其實卻是個暴躁的性子,六隻手怪手一揮,小蚊子不敢再說,獨自鼓起腮幫子來生氣。鍾會將那長箭一抽,仍是放回背後,輕輕擊掌道:「若是如此,自然只怪鍾會無能,與太傅何干?」自家擊了一掌,就如突然想起一件事般。微笑道:「既然說定。何不擊掌為誓?」

左手將那布袋提起,往前踏了兩步,雙足一前一後站了。提起一隻手舉在半空,笑意盈盈,要與六隻手簽約生效。六隻手搖頭罵了一聲,鍾會充耳不聞,只當不是說他,這樣的城府,確也是極了不得的。六隻手無可奈何的走上幾步,舉起手要與鍾會擊掌,兩掌相距只得半尺之時,六隻手卻突的將手掌縮回。鍾會那右手給他晾在半空,奇道:「太傅?」

六隻手轉頭呸了一口,狠狠道:「不公平!我要加註!」鍾會笑道:

「太傅若覺無味,加註未嘗不可……」六隻手抬手將他止住,瞪眼叫道:「你拿我老婆來賭,我也要拿你老婆來賭!若是我老婆比你老婆漂亮,你就不光只出個老婆,還要出小老婆,若是我老婆沒你老婆漂亮。

我也添兩個小老婆,總之這交易需得公公道道才得,也就是說,除開這個老婆,你再多陪我一個老婆就行……」

邊說邊將手掌拍出,正滿嘴唾沫星子亂飛,突然咦了一聲,那隻手就此舉在空中,居然又不再拍下,面色突然一頓,現出一副極古怪地神情來!

天神王雖是看不到六隻手臉色,但他身形這突然一停,卻是看得清清楚楚,怒吼一聲,提馬衝上。身邊文鴦自然是只有比他沖得更快,厲聲叫道:「鍾會!小人!又耍花樣!」

兩人一左一右,一齊沖了上去,四隻眼中,一時都迸得通紅,只求在鍾會辣手突發之前,拼了命也要把六隻手救下,身後馬七等六名飛鷹齊聲呼嘯,撲愣愣飛起,六枝馬槍,一齊脫手擲了過來!

鍾會愕然道:「我……」腦中正在盤算六隻手那大老婆小老婆的長篇大論,對面兩大高手,已一齊襲來,眼前的六隻手,卻是突然中了邪,一動也不動下。正要辨上幾句,心中突的一驚,身形疾退之中,已拍出一半的那隻右掌迅速往腰后抓去。他身法極快,這一下背後疾退,居然天神王與文鴦兩個的距離,仍是保持著五丈開外,反手去取箭的速度,也算是快到了極點,手指摸到箭身之際,背後鍾毓卻驀的一聲慘叫,聲音凄厲之極,就如是給人捏住了嗓子,硬將聲音逼出來一般,這自然是已生變故!

一時心驚不已,看看面前六隻手,仍是痴痴獃呆、一動不動地模樣,心中忽然驚覺,怒道:「分身!」看這樣子,六隻手居然是故意說出一通胡言亂語,趁著他用心去想之際,再怪叫一聲,就在他聽叫怪叫聲略一分神之際,突出分身之技,卻對後面地鍾毓下了狠手!

背後風聲一緊,自然是六隻手已疾沖而來。鍾會咬一咬牙,看看對面天神王與文鴦兩個正一左一右夾擊而至,正面卻有六枝馬槍,掛著凌厲風聲飛近。算算自己地兩隻手,卻都沒空,能擋下那六枝馬槍地,也只得對面六隻手那分身了。

鍾會將心一橫,長箭在手,唰的一下對準手中布袋扎了下去,彈身就往六隻手分身後躲了過去,同時厲聲喝道:「一齊死罷!」

他這下的反應機變,對於局勢地把握,無一不是上上之選。只可惜長箭還沒碰到布袋,對面那木獃獃的六隻手分身卻突的咧嘴一笑,一直舉在空中的那隻手,順勢就拍了過來,呯地一聲,卻是正拍在那隻布袋上。鍾會長箭刺下,那隻布袋卻突然如同打足了氣地皮球一般,圓圓漲漲的鼓起,長箭一刺,竟是沒吃准力道,反給斜斜的彈了開去。

鍾會大喝一聲,左手運起全身之力,往那布袋中灌去,沒由來地卻腹下一痛,竟是無聲無息的中了一腳,耳邊響起六隻手得意笑聲來:

「無中生有!嘿嘿,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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乜視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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