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強虜灰飛煙滅 第一百五十七章 後院起火

第四卷 強虜灰飛煙滅 第一百五十七章 後院起火

.王浚杜預齊至,那兩把刀下,倒還真有點實力,加上兩匹駿馬前沖之勢,確也不敢小瞧。六隻手歪頭聽聽,大約那兩道刀光隔著還遠,估計也就一尺多點,居然抬起雙手伸了個懶腰,尖叫道:「搶錢啦搶錢啦!」也不知他兩手這一伸是個什麼古怪,後面嗆的一聲,杜預王浚兩把刀竟就結結實實撞到一起,王浚怒道:「擋我刀幹嘛?你砍死他就得了,看他還怎麼搶你錢袋!」

難得他居然還機靈得很,知道只需砍死六隻手這罪魁禍首,兩人的錢袋,包管沒事。六隻手愕然道:「這樣都給你看破?」忽的一轉身,兩手一齊捏了個響兒,壞笑道:「不過嘛,如果他能摸著一下就是一百,不摸白不摸啊!」杜預呸道:「誰要摸你!」

也不去理王浚的碴兒,顧自又是一刀砍下,居然還砍得波光四溢,勁氣十足,六隻手怪叫道:「不要啊你這人真是的,有錢也不拿么……」兩手胡亂一圈,王浚大喝一聲,兩把刀再次撞個結實,杜預怒道:「王浚!你欲與我爭功么?」

嘴裡叫罵,手下卻是不停,又是一刀劈去,這一刀帶怒而出,比之先前兩擊,更顯風聲迅疾,王浚瞪眼罵道:「放屁!有甚功好搶,明明剛,剛是你要摸他,把我刀擋開了……」一樣的手下不停,長刀對準六隻手胸膛刺去,六隻手樂道:「用不著這樣嘛,大不了我給你們一人摸一下,省得傷了你們和氣……」

居然就將胸脯一挺,兩眼一閉,任由兩人去砍,突然又將小眼一瞪,杜預王浚同時一驚,六隻手撇嘴樂道:「我不躲啊。誰先砍的算誰的功!」杜預稍稍一愕,眼中厲光一閃,不管他真不躲假不躲,認著頭就砍下,王浚叫道:「小心有詐!」手下加手,兩把刀一齊擊中,嗆的一聲響,六隻手頓給擊成粉碎。王浚搖頭急道:「不好,是分身!」腦後風聲一起,想也不想,立即回刀去架,杜預的反應,也就只比他慢上一根頭髮,一樣的回刀往身後就砍,後面六隻手哈哈大笑,兩手一齊拍出,噗噗兩聲。正中兩枝刀柄之上。

杜預王浚齊聲大吼。兩把刀不由自主,均往對方頸中割去,六隻手瞪眼大叫道:「小心!他想殺你!」杜預獰笑道:「他殺不了我!」手腕一抖繼續加力。王浚怒道:「你難道就殺得了我?」一樣按著刀割下,兩把刀眼見雙雙命中,後頭羊祜將將趕到,一刀挑出,杜預王浚兩人心中同時一凜,各自在背後驚出一身冷汗,羊祜喝道:「定神!不要中了離間之計!」

六隻手哈哈大笑,身體倏的一縮,沒入騎兵群中不見。杜預狠狠瞪了王浚一眼,雖說是借著六隻手那離間之勢。但委實六太傅句句言言,莫不是正中他心坎之上,心中呯然而動,那邊王浚兩隻牛眼正好瞪來,兩人對望一眼,雙雙冷哼一聲,提馬往左右而去,雖是一言未發,卻各已在心中存下了必殺之念。

羊祜腦門子上差點氣出火苗子來。狠狠呸了一口,提刀往六隻手消失之處追去,居然六隻手往人群中一鑽,就再也不見蹤影。三將領著騎兵一陣亂轉,似乎又看到六隻手身影不時閃過,等追過去時,卻偏偏那身影又到了遠方,三將各帶一群騎兵,追得呼呼喘氣,卻別想再著六隻手半根汗毛,王浚不不遠處叫道:「見鬼了!怎麼越轉越亂!」羊祜忽的心神一震,腦中突然想起一事來,驚叫道:「走為上計!回去!」

撥馬往中軍處就沖,那邊六隻手陰笑之聲傳至:「小樣的,躲在這看熱鬧哪?出來晒晒太陽!」居然已衝到了羊祜中軍之前,手中心眼匕寒光閃閃,對著那一群親兵照了過去。中軍中有人叫道:「羊祜!頂上!」

正是先前那極低沉地聲音,一語出口,迴音不絕,六隻手樂道:「那隻羊頭趕不及啦,讓六爺我看看你是個什麼鳥!」突然往地上一俯身,就如一條小蛇一般,在迎面衝來的親兵馬蹄中鑽著縫兒穿過,再一躍起之時,面前一匹高頭大馬昂首站立,馬上錦袍玉帶端坐一人,白面無須,年輕不大,一雙小眼陰沉之極,偶爾轉上一轉,裡面全是「厲害」二字,臉上肌肉,正隨著眼珠轉向不時抖動,看這樣子,那職位就算不比太傅高,起碼也小不到哪裡去。

這自然是羊祜們這一行的頭兒了,都說擒賊先擒王,抓著人家的頭目下手,正是六隻手的拿手功夫,反正天神王帶著突騎營已遠逸而去,六隻手雖是孤身一個在此,卻正好了無牽挂,為所欲為。怪叫一聲,身形突然拔起,那人明顯驚了一驚,卻半點也沒作慌,揮手喝道:「再上!」左右兩邊多人齊聲喝應,一股腦兒衝上四名金甲將軍來,四人手中均是提著大棍、兩左兩右,兩橫兩直,四條棍就似是織成了一片棍網,直往六隻手頭頂罩下。後面羊祜急喝之聲傳至:「胡家四將!只守不攻!」

兩條腿拚命夾馬,這一行人中,卻是他最知道六隻手的門道。杜預與王浚自然也是各領騎兵,拚命趕來,六隻手嘴角輕輕動了一動,哈哈笑道:「只守不攻?這架還怎麼打?算了,我也只守不攻怎麼樣?」竟然真就將身形一頓,心眼匕往懷中一揣,作勢就要轉過身去,看那架勢,居然是要背對那胡家四將。胡家四將微微一愕之際,眼看那棍網就罩了上去,後面那錦袍人卻輕輕吸了口涼氣,一拔馬頭,回身就跑。

這人先還一臉沉著,沒想到這四條棍子都要得手了,卻腳底抹沒油。六隻手就如背後張了眼睛一般,愕然叫道:「你這傢伙,還以為膽子不少了,卻也是個傻蛋……」嘴中是罵著傻蛋,心中卻暗自一驚,背對胡家四將,自然是自己玩的虛招,只需那四人傻乎乎的敢將四根棍子砸下。自己有把握一照面間,就能幹掉四中之二。卻沒想那錦袍人就如看清了自己地后著一般,一見時機不妙,立即撒腿就跑,倒也是當機立斷。

輕輕將腰一扭,就如平地起了一道旋風般,直自那胡家四將頭頂刮過,嗆嗆聲中。四條大棍自然是全數擊空,六隻手早如一道浮煙般,躍過四將,直取那錦袍人而去,那錦袍人身後卻是三五十名勁裝持槍的親衛,吶喊擁上,將錦袍人的去路牢牢封死。

既然你敢跑,六太傅又哪有不敢追?胡家四將一擊落空,四人稍了解些六隻手的手段,一齊返身就追。居然剛剛起步。四人就如撞上一堵看不見摸不著的氣牆一般,哎唷之聲響起一片,倒成一地。羊祜急道:「繞過去保護將軍!繞過去!」也不知六隻手在那四人身後留下了什麼古怪,總之六太傅偷笑不斷,將身形展開到極致,就如穿花蝴蝶一般,在那群持槍親衛中轉來轉去,兩轉三轉轉出重圍,怪叫一聲,騰空而起,頭前腳下,在空中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雙手箕張,對準三十步外那錦袍人火箭般地飛去,只想著一抓抓下,將那錦袍人握在手中,先將懷裡細細搜了,再拿來作個人質,好歹退了這隊兵再說。

那錦袍人所騎的戰馬,竟是極為神駿,四蹄翻開。就如踏波分浪一般,將地面踏得煙塵四起,滾滾而去,縱橫之勢,有如一條黃龍。六隻手在空中飛得正起勁,隱隱只覺那條黃龍漸漸凝結成形,張牙舞爪之態呼之欲出!正在稍覺古怪之時,那黃龍忽的回頭望了他一眼,龍眼之中的神色,有若大海幽淵,深不可測,又如君臨天下,不可抗拒!心中一凜,氣機頓時為之一滯,哎呀一聲叫,就如一塊大石一般,直直自空中落下,落地之時,雖是疾翻了個跟頭,好歹頭上腳下地站直,但居然兩膝間還為之一軟,差點就要跪拜於地,一時心驚不已,兩眼望著那條黃龍咆哮而去,腦中只在盤算,這錦袍人是個什麼角色?居然有如此之威?

略一思襯,身後追兵漸近,輕輕嘆了一聲,抬手將那無翼之甲地面具取出,往面上一罩,頓時失去蹤影,腳下加手,往天神王那隊人消失之處,迅速追去。百忙之中,還有空回頭看了一眼,卻是羊祜帶著王浚杜預,也不追他,只顧沖著那條黃龍的去處而去,心中悶悶不解,這些個角色,怎麼就這樣的牛?

嘴中默默念了幾句,鄧艾、鍾會、羊祜,說起這三個傢伙,沒一個不是獨當一面地大將,照理都該是老曹的方面大員、獨領一隊才對,怎麼看這樣子,居然是沖著老曹來的?直想到頭暈眼花,忿忿吐了口唾沫,狠狠罵道:「奶奶的,看我不踩扁你!」頭頂黑影一起,卻是馬七到了。

等會齊天神王等人,蔡琰卻已不見。六隻手礙著幾位老婆在場,又沒法兒使勁兒去問,一時憋得難受之極,轉眼看了又看,蔡琰帶走阿迪也就罷了,居然還帶走了小眉兒,雖說有這麼個朱雀在身邊,受人欺負的可能性已是極小,但兒子在身邊時毫無所覺,一旦離開,心中居然還酸酸的極不是滋味。妖魅掃了他兩眼笑道:「不要硬裝啦,蔡姐姐說是帶眉兒去取樣東西,你就這樣捨不得了?」

眉目間隱含的深意,自然是若我妖魅離開,你六隻手是否也會如此?對於這樣的暗示,六隻手倒是最有領悟力的,立即陪上一張笑臉,呵呵傻笑兩聲,大頭一轉,狠狠叫道:「老曹!過來!」

老曹正靠在小倉那匹馬上睡覺,六隻手叫得雖響,他居然還沒聽見,看來睡得極沉,六隻手小眼一眯,冷冷道:「你要是再敢裝睡,看我能不能生生抽出你的筋來!一!」才數了一下,老曹自馬旁一躍而起,一溜煙般跑到六隻手身邊來,先陪了記笑臉,拱手道:「太傅大人,六爺不知道叫老夫來,所為何事啊?」

六隻手先白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少掉文!我問你,你還是不是丞相了?」曹操瞪眼道:「怎麼不是?我是大漢丞相,普天之下,只我一個,如假包換!」

六隻手喃喃罵道:「你還丞相,要飯地也比你強,你瞧瞧你這樣兒……」如今地老曹滿頭都是亂髮,好好的一件錦袍。破得有如魚網,布條子拖著有一百多條,若是眼花時猛一看了,還認作是根拖把。曹操伸手在額上輕輕揮了兩下,再將腰帶提了一提,陪笑道:「這樣子也不是我願的……那頭髮不是為你割地么?」

這話倒也不錯,先前玩了個什麼割發代首,以至如此。六隻手再掃他兩眼。突的伸出一隻手指來,在曹操額上狠狠戳了一戳,怒道:「奶奶的,你個沒屁眼的傢伙,是不是你早就想好,頭髮也割了,衣服也撕了,正好叫人認不出?」

如今這樣子地老曹,就算是放在鄧艾那幫人面前,沒個三五十噸水衝上去。恐怕那真面目也不會顯形。老曹訕笑道:「你既然看出來了。我倒有些慚愧……只是普天之下,誰如太傅一般機警?率土之濱,怎有六爺這等奇人?」

這兩句簡直拍到了肉麻之程度。但一來說得押韻合仄,二來六隻手正好又稍稍好這一道,搖頭晃腦等老曹說完,突覺不對,劈手將曹操衣領子揪著,直將自家地鼻頭頂到曹操眉心去,一字字叫道:「廢話少況你家裡是不是有人造反了!」

突如其來一句話,老曹就如給點中穴道一般,突然收起那誕皮厚臉之態,緩緩衝洛陽方向看了一眼。眼光突然就沉了下去,往日那種睥睨無前的神態,正又呼之欲出!

天神王妖魅等人慢慢轉來,各都全神貫注。六隻手撒手將曹操扔開,隨手在自家下巴一摸了一記,冷笑道:「你個小樣,狡滑得很啊,知道家裡有人反了,就故意把自已的兵將全弄散。卻來混在我這一隊里去洛陽……奶奶的,要不是你老小子,我早捧著那五千萬錢喝酒賭錢聽小曲……」突覺自已一時說得太快,居然將那點愛好通通暴露,連忙住嘴,偷偷沖妖魅甩了一眼,再瞥下無敵小貓,兩位妹妹都是瞪大雙眼看著曹操,一時卻沒心思理著他,心下稍安,張口又道:「你個死豬頭,明明知道有人埋伏著,卻不叫自己的人去殺,反叫我老六費心費力。

你奶奶地,這關我什麼事了……」

回頭往自家來路看了一眼,直起嗓門吼道:「羊祜!羊祜!」

突發大喊,眾人齊給嚇了一跳,老曹苦笑道:「老六兄弟,叫就不用叫了罷,開個條件好了。」到底說來說去,其實老曹還真是對六隻手了解最深,六隻手立即閉嘴,先將兩隻怪手搓了一搓,隱隱滿臉都得意與興奮,卻還裝作極不舒坦,哼了一聲道:「五千萬錢!少一個子兒,我保證你就少個零件兒!」

老曹搖頭道:「一口價?」

六隻手瞪眼叫道:「笑話!我六太傅一言出口,駟馬難追,鐘鼓齊鳴的!」

老曹伸手去摸摸鬍子,他那頜下半長鬍須,本來是修飾得極是精緻,只惜此時卻是亂成一團,就如一隻刺蝟般,難得他居然還摸得慢條斯理,將兩眼逼視過來,一字字問道:「不好再變了么?真地就這樣一口價?」

六隻手轉頭在地上狠吐了一口,連翻白眼道:「笑話!我老六說了就說了,再沒更改的道理!」心中暗自思量,如果老曹真沒這麼多錢,那邊就算是少個一兩千萬,倒也能湊合,再怎麼說了,天上掉下來的錢,不揀白不揀對不對?

心裡雖是忐忑不安,眼珠子卻瞬也不瞬,緊盯著老曹去看。曹操捻了會鬍子,突然將小眼眯嘆道:「本以為太傅要開個天價,卻沒想只需五千萬錢就夠,這等小數,何足掛齒?到京之時,雙手奉上就是了!」

眼珠往上一抬,哈哈笑了兩聲。六隻手笑容頓時僵住,愕然道:

「這個……老曹啊,我說……」曹操伸出一隻指頭來,在嘴唇前一豎,做了個「噓」的手勢,輕輕道:「豈可壞了太傅千金一諾的美譽?」六隻手那嘴中,直可輕鬆塞入兩隻鴨蛋,保持如此姿態不下五分鐘之久,突然一躍而起,叫道:「沒屁眼的東西!我的事情咱看得最淡你倒是說說看,是誰造反,弄得你緊張成這樣?」

歪頭想了一想,忍住心中那股如刀絞般地痛疼,又叫道:「還有,你得給我說清楚了,為什麼你身下那麼多強兵強將不用,卻湊在我這三五百兵裡面混熱鬧,你要是說不清楚,對不起,那五千萬錢我拼著不要,這洛陽,就請你自兒慢慢兒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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乜視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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