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強虜灰飛煙滅第一百七十八章 奉旨平叛
.雖知老曹定會藏有后招,但居然是躲在鄧艾軍中,果然令人大叫愕然。那邊一直呼呼喘氣的許諸,突然間也拍馬而來,幾大巨頭各有心思,眼睜睜看著他長驅直入,一如典韋般,跳下馬從御林軍中直擠了過來,暴吼一聲:「許諸在此!丞相安好!」往老曹身後另一側一站,一左一右,這次算是把曹操護了個嚴實。
看著典韋許諸不動如山,六隻手嘆道:「小蚊子,你還是守好聖上好了,別和這蠻牛一般見識……」文鴦叫道:「爹!這傢伙太過無理,我不教訓他一頓,還算是你兒子么?」
孔明輕笑道:「不打也罷,曹公帳下的最強二將,均已在此,文將軍雖強,可以一敵二么?」實是想不到這羽扇輕搖如神仙般的豬哥,居然說話如此之損,豈不是擺明著挑撥來的?文鴦果然大怒道:「剎他們是兩個,你不也是兩個兒子!實在不行,我一個打他們兩個!」
六隻手冷眼白他一記,忽的伸出手,快逾閃電般在他頭上一敲,文鴦頭上頓時梆的一響,鼓起老大一包來。六隻手順勢再在那包上揉了一把,沒好氣道:「精明幹練,這就忘了?」
果然還是欠敲。文鴦兩眼連白,記起自己現在的身份,吐一吐舌頭,灰溜溜跑劉大身後去了。六隻手不依不饒,喃喃罵道:「白痴!好歹是皇家衛隊的隊長,是個阿貓阿狗都能和你打?那不是要煩死,記好了,下次再有狗叫,踢也不用踢,閃開一旁不就結了?」
典韋兩眼暴瞪而起,許諸看著不忍,好心提醒道:「老典,算了。
你又不是狗……」居然孔明輕笑道:「對極,他也沒罵你是狗,為大將者,氣量如此小么?」
忽左忽右,也不知他到底幫的是誰。司馬懿仰臉看天,面色如千尺寒潭,六隻手叫道:「還看什麼?回京了回京了……」
剛剛也說過一句回京,卻立即引來了典韋許諸。第二次再說之時,心中未免就有些忐忑,偷偷轉眼去看看孔明,孔明搖頭笑道:「回京么?若是聖上回京,孔明自當隨行。」
這就算是表明態度了?六隻手喜道:「還是豬哥明白事理,等聖上回京升朝,諸葛先生這片忠心,自然是要大大嘉獎的……咳咳,豬哥,怎麼不見皇叔啊?」
他滿嘴豬哥。孔明雖是聽著有些彆扭。
但只當是諸葛諸葛,誰知居然是諷之為豬?仍是輕笑道:「皇叔么?本是進京面聖,但聖上既已至此。亮已差人火速傳迅,皇叔接訊之後,自是兼程趕來,只在三五天而已。」將羽扇在胸前一拍,笑吟吟望向六隻手,六隻手腦中一激靈,愕然道:「什麼?大耳朵去洛陽了?」
一時司馬懿與曹操同時冷笑,孔明面帶微笑,反問道:「怎麼?太傅反應如此激烈,莫非洛陽有什麼變故么?」這幫傢伙。大約最開心之事,就是見著六隻手這副六神無主狀,甚而至之,就連六隻手叫出大耳朵三字,也沒人計較。
六隻手叫道:「就是有變故,不也是大耳朵搞出來的!奶奶的,他去洛陽了?還真會挑時候啊……司馬老小子,你是不是把洛陽的兵全帶出來了?」司馬懿帶來如此多的騎兵,想來那洛陽之中。幾乎就是一座空城,劉備這時候去,即算關張趙雲一個沒帶,取下洛陽,還不是如同探囊取物?居然司馬懿神色不動,輕輕道:「洛陽之兵,不歸我節制,聖上御駕親征,只帶一萬御林親軍,洛陽如何,老夫所知有限。」一句話推了個乾乾淨淨。
六隻手瞪眼道:「怪哉你連洛陽都不要了,到底和豬哥談的什麼交易?」劉備去洛陽,怎可能司馬懿卻不知道?最合理地原因,自然是司馬懿趕著劉大出來,放棄洛陽讓給劉備,而劉備不知就給了他什麼好處……
雖說暗底里懷疑司馬與諸葛早有勾結,但這樣的話,卻從來都沒有真憑實據,怎可隨隨便便就在十數萬人面前脫口而出?那邊徐晃天神王諸人一齊色變,居然司馬懿與諸葛亮兩個,就如根本沒聽見一般,兩人對望一眼,一聲不吭,反是曹操冷笑道:「太傅,你妄談大臣之是非,真視聖上如無物么?」這就怪了,怎是勾勾答答的兩個人沒吱唔,反倒是被算計的人來勁?
說來終究他是丞相,百官之首,來管束一下,還真是叫人無法反駁。六隻手瞪眼叫道:「什麼妄談不妄談的,奶奶個熊,和你們這些傢伙說話太累,玩什麼狗屁機鋒……我可說了,反正你老曹的人,我是不知道你藏哪去了,司馬和諸葛和穿一條褲子,你們兩個也不要賴,老孫家才來個前隊,後面源源不斷,也不是吃素的。大家既然湊一起來,不如就撕破了臉說,老子要帶聖上回京,誰贊同,誰反對?
他這兩隻小眼一瞪,滔滔不絕的說下來,聲音還說得極高,滿場眾人,紛紛愕然看來,這傢伙居然在幾大巨頭面前張牙舞爪,居然當著皇帝地面罵奶奶個熊,實在是開天闢地頭一遭。孔明樂道:「太傅快人快語,亮佩服之至。太傅與聖上往哪裡去,亮便往哪裡去……雲長!」
突然一叫,那邊關羽正瞑目假寐,聽到孔明一叫,丹鳳眼一睜之下,本是有些灰濛濛的天色,一時也似是亮了許多。絕影一聲輕嘶,踏浪分波般直衝了過來,速度之快,竟是在身後留下了一層虛影,瞬間就衝到了御林軍陣前。
濃重的殺氣所至,壓得這三千御林軍人人喘不過氣來,正緊握著長槍不知所措,關公翻身下馬,將青龍刀在身後一背,就在眾軍緊張注視之中,長驅而入,兩步一跨,就已到了孔明身側,躬身揖道:「關羽在此,聽軍師令!」曹操後面站著兩個。兩人有如門神一般,關公一人往孔明身後這一站,所帶起的凌厲殺機,卻只有比典韋許諸二人更甚。劉大身後文鴦鼻子都快氣歪,剛剛上任個御林軍統領,眼睜睜看著這些個牛人一個個視御林軍如無物,旁若無人的走近,自然是極其不爽。六隻手白眼連翻,總算將他止住,小蚊子悶哼一聲,索性就低下頭去,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關公一來,只與孔明打個招呼,連近在眼前的皇帝都沒吱一聲,不光是目中無人,更是目中無龍了。他這反應,孔明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揮手道:「二將軍免禮。著幾位小將軍整起軍隊,聽太傅號令。」他還做戲做全套,真要就聽六隻手的?關公面沉如水。
冷厲如冰,丹鳳眼閃電般掃了六隻手一眼,濃烈殺氣刺骨般襲來。
六隻手將胸膛猛挺了一挺,也起眼睛對視過去,關公輕輕一哼,反手向後一揮,後面關平看個真切,朗聲喝道:「整隊候命!」
孔明帶來的那些兵立即一隊隊動了起來,其實這些人早就做著戰鬥準備,來這樣一套。也就是做個樣子看看而已。隊前張飛大叫一聲,直吼道:「孩兒們,與我走!」猛一帶馬,居然掉頭就走,張苞應了一聲,緊緊跟上,後面十八燕將如影相隨,二十騎帶起極大響聲,自孔明大軍中穿過。雷鳴般越去越遠,轉眼間消失不見。
六隻手看著頓時頭又大了幾分,實在是搞不明白孔明玩的什麼花樣。瞪眼看看孔明,孔明笑臉相迎,期期然道:「太傅,我軍皆已準備就緒,只需太傅一聲令下,隨時可開撥,太傅滿意么?」
還能有什麼話說?六隻手苦笑點頭,轉眼看看司馬懿,司馬懿淡然道:「諸葛先生既要去京,直去就是,司馬懿另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就知道這傢伙一定要作對。六隻手跳叫道:「好小子,聖旨都下了,要回京去,你居然敢抗旨不成?嘿嘿,抗旨哎,可是殺頭的罪!」手中就如握著把刀一般,虛虛一斬,就似已將司馬懿這顆滿是奸計地大頭斬了下來。難得這一次居然司馬家那些族將都一聲不吭,司馬懿冷笑道:「某奉旨平叛,正要提大軍直取壽春,太傅想要司馬懿之頭,怕還沒那麼容易!」
雙眼一閉,外面人影一亂,卻是四個人自兩個方向,只一衝,就到了司馬懿身後,四人也不說話,紛紛盤腿坐下,整整齊齊坐成一排。卻是給六隻手先後扔得遠遠地張讓等四常侍,看來給他們休息過這一陣,總算已逐個回過神來,除卻趙忠中了一記七色流火,神情還略有些委頓,其他三人居然均已一副神完氣足之態,有這四人在,實力卻也不比典韋許諸差上多少。
六隻手兩隻小眼逐一自這四人面上掃過,隱隱心中浮起一絲怪異的感覺來,就似是有一絕大的問題,明明擺在自己面前,卻偏偏看不清楚一般,心神總似被一根繩子吊著,教自己極度不安。暗暗長吸了一口氣,想要強自鎮定,卻沒想那種煩躁之感,卻越來越是強烈,狠狠晃了晃腦袋,司馬懿已施施然發話道:「太傅,壽春之亂,非同小可,諸葛誕人中之傑,兼有毋丘儉文欽之助,司馬懿不平此僚,絕不回京,亦或,太傅可替司馬懿發兵么?」
壽春諸葛誕作亂,六隻手自然是知道地,不過就他所知情況,與司馬懿所說,又有不同。搖頭道:「好像文欽還是好的,沒聽諸葛誕的……哎,毋丘儉好像就在鄧艾軍中哎,鄧艾總不會也是反的吧,老小子,打擊面不要太寬啊……」
司馬懿瞪眼叫道:「太傅何出此言!毋丘儉反就是反了,還有何話說?鄧艾擁軍自重,早有不臣之心,今日又與毋丘儉沆瀣一氣,狼狽為朋,自然是已與諸葛誕一黨,太傅欲為反賊辯護么?」
突然之間,這傢伙就如嗑了葯般,句句咄咄逼人,矛頭居然是指向了鄧艾。鄧艾可是老曹的人哎,這豈不就是扇老曹地耳光?
六隻手看看曹操,曹操悶聲不響,居然在用手捊他那亂如絲麻的頭髮,就如是沒他的事般,六隻手搖頭大嘆,掙扎道:「說話要有證據……你隨便一猜,就說人家反了,這……」
司馬懿長身而起,哈哈大笑道:「毋丘儉現在鄧艾軍中。這就是鐵證!文丑何在!」
後面憋了許久的河間四將一齊應道:「某將在!」這一著看來也是早有謀算,要不為什麼司馬懿只叫文丑一個,卻跳出四個人來應聲?司馬懿揮手道:「與我取鄧艾毋丘儉頭來!」
四將轟然應了,紛紛上馬轉身,四人只帶著各自親兵,總數也就是二千左右,竟就直衝鄧艾方向,疾沖了過去。
明明交流得挺好。司馬懿突然發難,說打就打,六隻手急叫道:
「不是吧?老小子,你眼中還有沒有聖上!」事到如此,只好擺出劉大來說話,司馬懿冷笑不答,孔明勸道:「太傅,諸葛誕份屬我弟,擁兵作亂,此亮之家門不幸也!太傅。鄧艾夥同叛黨。罪屬應得,又何必再為之出頭?諸葛恪!」
啰啰嗦嗦勸了兩句,突然也放聲叫起。那邊諸葛恪早有準備,朗聲應過,孔明羽扇沖鄧艾一指,乾乾脆脆叫道:「鄧艾,國之逆賊也,可助司馬先生一臂之力,與我共破之!」
諸葛恪再應一聲,連珠介發下令去,第一撥向家疾風騎首先殺出,居然鄧艾后軍之中一陣騷亂。先前不知何處去的諸葛喬諸葛攀同時出現,各據鄧艾一方,竟是個四方合圍之勢。
六隻手眼珠子都綠了。看司馬懿與諸葛亮這番動靜,先破鄧艾之軍,明明就是兩人早就議定,要不然為什麼諸葛喬與諸葛攀居然無巧不巧,正好出現在鄧艾後方?
對面鄧艾冷笑道:「欲加之罪!」長刀一揮,後面騎兵走馬燈般轉起,轉眼間聚成一個密集陣勢。鄧艾父子三人各據一面,另一面卻由毋丘儉父子守著,以寡敵眾,居然不想著逃跑,反是擺下了一副死戰到底地派頭。
司馬懿眼光一厲,再一揮手,司馬家族將之中衝出司馬奮司馬昂,各帶三千騎兵,挾擊過去。六隻手拚命搓手,有心叫上突騎營猛鬼營幹他娘的,居然發現先前退卻的張飛等二十騎,聲勢浩大地出現在自家軍隊後方,這二十人人數雖少,卻均在百級以上,若是自己這六百騎兵一衝,保證張飛立即也是自后而上,文鴦眉兒守著劉大脫身不得,軍中哪有能擋張飛之將?
心中那種不安之感,越來越濃,眼睜睜看著河間四將四騎並出,如一枝利刃般,直往鄧艾所在方向扎了下去,卻並無半點應對之策。
轉眼看看呂蒙,呂蒙眼光深沉,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三孫沒一個在,難道就任由鄧艾給生吞了去?
耳中兵器交擊之聲大起,六路攻擊,同時降臨,只一個照面,鄧艾那圓陣就瘦下了一圈去。怒喝聲中,鄧忠突然發威,一刀橫斬,將三名騎兵齊嶄嶄砍成六段,後面司馬奮已到,長槍一領,竟是將鄧忠的攻勢悉數領下,身後司馬昂連袂而至,長槍一甩,居然是刺向了鄧忠戰馬,三將站成丁字型一通惡鬥,後面司馬家地騎兵團團簇簇攻至,在鄧艾軍中,深深穿了進去。
六隻手長吸一口氣,雖是曹操就如睡著了一般,對自己手下給人屠戳不聞不問,可看著鄧艾一人力敵顏良,旁邊文丑還虎視耽耽,終於再也憋不下這股子悶氣,右手往懷中一探,心眼匕已然在握,卻聽著孔明淡淡道:「你有把握么?」
一言出口,司馬懿身後四常侍同時站起,陰冷與酷毒地氣息,立即綿綿不斷的傳了過來。關公丹鳳眼微微一睜,濃烈的殺氣,更比四人遠甚。六隻手怒道:「仗著人多欺負人少啊?以為我真怕了你們?來吧!」
心中大是後悔,沒在先前文鴦做上了御林軍統領之時,突下狠著,將司馬懿與諸葛亮一鍋兒剁了。孔明笑道:「太傅,你直可率性而為,但若是聖上有所閃失,天大罪名,你擔得起么?」
劉大還真是成了個累贅。六隻手回頭看了劉大一眼,這傢伙眼中桃花之色,一直就沒淡過,六隻手眼光投過去之時,這傢伙居然正盯著身後地眉兒,傻愣愣的出神。眉兒也算是見過大場面地人了,給他盯得滿臉通紅,嘴中喃喃自語,卻不知說些什麼,倒是文鴦喝道:「爹!你只管去打,但有文鴦在,聖上少了一根寒毛,割了文鴦的頭去便是!」
小英雄豪氣衝天,孔明微笑道:「如此甚好,太傅,你還不去?」
倒好像狂攻鄧艾的那幫人中,根本就沒他的手下。六隻手氣得差點吐血,伸手沖著孔明重重一點,孔明搖頭道:「再不走,就走不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