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最初 014 海上的災難

「轟隆隆！」巨聲響起，「白浪號」的側部伸出了參差不齊的炮彈筒，炮彈筒開始上下轉動、調整方向。

「嘭！嘭！嘭！」

「白浪號」向四周不斷地進行著火力輸出，並且絲毫沒有要停下的跡象。

「嗶——呼叫『白浪號』，沒有異常，沒有異常，立刻停止火力進攻！」操縱室內的通訊水晶發出光芒，聲音響起。

「『白浪號』，立刻停止進攻！」

「報告總部，『白浪號』操縱系統出現故障。」戴維德·亞克非拉回應道。

艾倫一言不發地低著頭掰著手指甲，不敢去看戴維德的臉。

「全體海兵聽令，啟動應急方案m，立刻執行！」戴維德·亞克非拉洪亮的聲音響起。

「白浪號」全體海兵開始了緊急行動。

「報告少將，『雷雨610』今天剛裝備入艙……」一名海兵焦急地沖入了操縱室內，「這……這可……」

「你說什麼？」戴維德·亞克非拉神色幾乎可以說是變得惶恐，彷彿下一秒他就會癱坐在地。

戴維德·亞克非拉忽然變得異常平靜了，用右手在胸口比劃了一個「v」形和一豎的符號，直接靠在了一台操作儀器上，道：「唯有神能挽救我們了。」

數海裡外。

維澤里暼了一眼新發出的「顧曼提時分報」。

「一分鐘前，西勒納海，皇家『白浪號』軍艦不明原因失控，正進行無差別火力進攻，據悉，該艦於今日裝載了一枚雷雨610系列巨型炮彈，其威力可抵『海神』全力一擊。」

這時，羅念剛從船艙后出來，看見維澤里正拿著一張新的「報紙條」。

「又發生什麼了嗎？」羅念好奇地問道。

「大型海難要來了。」維澤里平靜地說道。

「啊？」羅念一驚，「那我們要怎麼辦？」

「順其自然。」維澤里淡淡地說道。

「轟隆隆……」

方圓幾百裡外都可以聽到一顆炮彈爆炸的聲音，隨即，本是陽光明媚的天空立刻烏雲密布，有道道白色閃電似乎已經蓄勢待發，隨時可能劈下。

暴雨來臨，不僅如此，海面上還颳起颶風，一時間波濤洶湧無比，彷彿能將一切事物都吞噬。

即使如此，維澤里依舊淡定自若，還有心情去看「顧曼提時分報」。

「一分鐘前，經西諾聖下批准、皇家議政會決定，頒布特令，要求所有西部沿海地區的皇家直屬機構，協助當地居民迅速撤離！」

小船不斷地劇烈顛簸，羅念內心其實是慌的，但是看到維澤里如此平靜，自己也平靜了一些。

這時，一道巨浪忽然拍來，夾雜著異常強烈的大風。

羅念被狠狠地甩了出去，瞬間便被洶湧的浪花吞沒了。

維澤里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羅念被甩了出去，轉身回到船艙。

他褪去一身衣物，換上了一身白色的神官服，取出那塊鑲嵌有繁星一般碎鑽的、古樸的深藍色寶石懷錶，將它戴至胸前，又將梳在右側的辮子解開，棕色的頭髮自然垂下，在正後方，發尾紮成一個小辮子。

「自作自受的孩子。」維澤里想起了什麼似的，微笑著道，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白浪號」上，眾海兵默不作聲，不再掙扎，七零八碎地坐在了甲板上，一向以嚴厲稱著的戴維德·亞克非拉，很難得地沒有管海兵們的紀律。

這次事故重大，這些海兵們即使能在海災中活下來，等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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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天州，一樣會被皇室處決。

忽然，一道尖叫聲響起。

「啊！」艾倫被一道巨浪拍下了船。

「陛下！」戴維德·亞克非拉沒有猶豫，立刻縱身躍入海中。

「陛下——你在哪兒？」戴維德高聲呼道，尋找著艾倫的蹤影，「陛下！陛下……」

回應他的只有浪花的聲音。

國王大陸，西海岸，一片混亂。

肉眼可見的是，一堵近十米高的水牆，正在向岸邊衝來，勢不可擋。

許多海皇教會的奧義者正聚集奧義力量，竭力抵擋著狂暴的海浪。

一名有著深藍色短捲髮的、身著白色神袍的男子，正捏著一個深藍色的令牌，似乎正猶豫著什麼，這時，一名白衣男子衝上前來。

「雷歐主教，人手不夠了。」那名白衣男子慌忙道。

「再等一分鐘。」被稱作雷歐主教的男子說道，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掙扎和猶豫。

「啊，媽媽——」一個小男孩的尖叫聲響起，立刻被捲入狂暴的海浪中。

「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一名衣衫襤褸的婦女嘶喊道，沖向了巨浪，立刻被幾名海皇教會的人員拉了回去。

「你們不要攔著我，不要攔著我！」那名衣衫襤褸的婦女瘋狂地想要掙脫教會的人員，聲淚俱下。

小男孩已經徹底被海浪吞沒，沒了蹤影。

那名衣衫襤褸的婦女掙脫教會的人，便跪倒在了地上，嘴巴還張著，兩眼只是獃獃地望著那波濤洶湧的海。

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兩行熱淚劃過臉頰，嘴巴不斷抽動著。

「媽媽！」一道糯糯的聲音響起。

那名衣衫襤褸的婦女立馬睜開了眼睛，抬起了頭。

一名身著白色神服、戴有一塊鑲嵌著繁星一般碎鑽的深藍色寶石懷錶的男子，正抱著自己被捲走的孩子，站在自己身前，宛若天神下凡。

維澤里放下那名小男孩，便向海邊走去。

那名衣衫襤褸的婦女抱緊了自己的兒子，不斷地重複道：「謝謝，謝謝……」

那堵近十米高的水牆眼看就要直接衝擊海岸，雷歐主教攥緊了那枚深藍色的令牌，正打算有所行動時。

蜿蜒曲折的海岸線上，浮現出了一道由淡藍色的光形成的屏障。

那些瘋狂的海浪重重地擊打在那道屏障上，被阻攔了下來，瞬間變得更加狂暴，不斷翻湧著，試圖擊破那道屏障。

維澤里神色平靜，取出那塊懷錶，看了一眼時間。

這時，雷歐主教走上前來，對著維澤里恭敬地彎腰行禮。

「教皇陛下……」雷歐低著頭說道，「我……」

「雷歐，你還是缺少一些東西。」維澤里淡淡地說道，身影化為點點淡藍色的、波光粼粼的泡沫，漸漸淡去。

隨著維澤里的消失，狂暴的海浪平靜了下來，逐漸退去。

雷歐站在原地，黯然神傷，心懷不甘地攥緊了拳頭。

國王大陸，天洲，皇城，正殿內。

一名威嚴端莊的女子坐在大殿的皇座之上，頭戴用寶石繁雜地裝飾的金色皇冠，身披華麗而貴重的黑綠相間的神袍，手持一根金色的、頂端鑲嵌有一顆巨大的綠色寶石的華美權杖。

她有著一頭粽栗色的捲髮和綠色的眼睛，面色凝重。

「聖下，海皇教會把這件事平息下來了。」一名身著軍裝的男子畢恭畢敬地跪在階梯之下，彙報道。

「吩咐下去，明天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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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財寶去海皇教會。」攝政的女教皇——西諾·西惟拉威嚴的聲音響起。

「是。」那名身著軍裝的男子說道，「戴維德少將彙報，小陛下落海了，『白浪號』全體海兵已經出動搜尋，但現在……還是沒有找到他。」

聞此，西諾·西惟拉眉頭一皺，揉起了太陽穴，一分鐘后，長嘆了一口氣才緩緩吐出幾個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那名身著軍裝的男子聞此，畢恭畢敬地退下了。

西勒納海北部，一座不知名的荒島上。

艾倫吐出幾口水，漸漸恢復了意識，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處於一個陌生的環境，忽然變得有點激動，於是站起身來。

不遠處的沙灘上，好像還趴著一個人。

艾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好奇地向那個人走去，他撿起一根長長的樹枝，把那個人翻了一個面，頓時震驚無比。

「潘達！」艾倫帶著哭腔道，「潘達，你死得好慘啊——潘達……」

「我想象過無數種與你重逢的方式，卻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局。」艾倫嚎啕道。

「咳——咳……」羅念吐出一口海水，迷茫地睜開了眼睛。

艾倫吃了一驚，急忙把羅念扶起來。

「艾倫！」羅念忘卻了落水的狼狽，欣喜於關於「巧合」的嘗試的成功。

「潘達，我闖了大禍了。」艾倫說道，眼眶微紅。

「怎麼了？」羅念關心地問道。

「我導致了一次海難。」艾倫滿懷愧疚地說道，「我不小心破壞了一艘軍艦的操縱系統，然後就……」

羅念震驚萬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編造的「巧合」，居然是以這種方式達成的！

「都是我的錯！」艾倫帶著哭腔道，「都是因為我，才會發生這種事。」

「不，不是你的錯。」羅念心虛地安慰道，「不要責怪自己了。」

「不是我的錯是誰的錯，難道還是你的錯啊？」艾倫疑惑了一下，更傷心了，彷彿立刻就能哭出來。

羅念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補救的措施。

「所以艾倫，你在軍艦上幹什麼？」羅念故意問道，「難道……你是皇家的人？」

艾倫一陣驚訝，繼而變得嚴肅起來。

「既然被你發現了，那我就坦白吧！」艾倫說道，「我是皇室成員，登上『白浪號』，參與尋找一把很危險的十字架的任務。」

「危險的十字架？」羅念故作驚訝，「我從海里撈到了一把黑色的十字架，會不會就是你們皇室在找的那把？」

「它能引發災難，所以十分危險。」艾倫說道，「但哪有那麼巧，剛好被你撈到了，皇室之前尋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它的下落。」

「那萬一就是呢？」羅念不死心地問道。

「那可就好辦了！」艾倫沉思片刻，眼裡忽然閃起了光，「完全可以騙……哦不……解釋一下，開火是因為我發現了險情，而海難是那把十字架引起的，而不是『雷雨610』，這樣可以平息某些反皇室人員的怒火。」

「至於之前戴維德和總部的通訊，就說是我脅迫他那麼說的！」艾倫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其他知情的『白浪號』海兵，全部給一筆封口費，然後找個機會遣散！」

「嗯……還得買一顆『雷雨610』裝回『白浪號』上。」艾倫變得開心了起來，「不過一切要趕在『白浪號』返回天州之前！」

「潘達，給我看看那把十字架吧！」艾倫激動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