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風菩

此人笑的很燦爛，好像是同什麼故人對話。

昏倒在地的王岩，被此人伸手隔空抬起。

在此人的眼中，王岩就如同渺小的螞蟻般弱小，伸手可滅。

但是此刻的他，殺氣皆無，相反的是一身的喜悅，遮擋不住的喜悅。

老人打量著王岩的周身，笑的無與倫比：「喲呵，天生的至尊拳師，了不起了不起。」

至尊拳師，指的是天生拳骨強悍，即便是身隕，拳身也不死不滅。

「原來是擁有上古至尊的霸道之體，我說怎麼能連吃我兩道擎蒼指都沒被炸為灰燼，可真是個小怪物！一代更比一代強啊，不服是不行了！」

「這個王八蛋算是有了接班人了！」

老者口中王八蛋指的究竟是誰？

天生至尊拳師和上古的霸道之體，此話若是被王岩聽到，估計他肯定是不信。

我就是個臭破寒酸的窮小子，什麼至尊什麼霸體，與我無關。

老者將昏迷的王岩帶入了洞穴之中……

隨後將他的身體放平，雙指一抹白光掠過，老者將手指指向王岩的腦門，將這股渾然的真氣灌輸了進去。

半晌后，王岩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感覺自己在做夢。

「我沒死?」

「這是哪裡？」

王岩還在回想先前。

突然，一個滄桑的聲音出現在他的耳邊。

王岩轉過頭看去，看見了一個黑髮老頭兒。

這老頭長的很怪，有著一頭濃密的黑髮，但留著白色的鬍鬚。

如果只是看背影的話，他會將這老頭兒誤解成一個年輕人。

一身黑袍加身，眉心上還有個印記，殷紅殷紅的，像朵蓮花。

總的來說，是個非常奇怪的老頭兒。

可王岩並沒被他的奇怪所嚇到，因為他覺得這老頭長的相當喜慶。

此刻的兩人，大眼瞪小眼。

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說話。

彷彿時間靜止了一般。

沉寂了片刻，王岩開口試探道：「老爺爺?是您救了我?」

「老爺爺?」

這老者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心中暗罵道：「臭小子，沒看到我是黑髮么？你這是特么故意損老子吧！」

老者咳嗽了兩聲，語氣平靜道：「嗯，是我救了你！」

此話一出，王岩歡喜。

「看來我是得了高人相助，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此刻王岩的喜悅是掩蓋不住啊。

自己竟然沒死，哈哈哈。

那老者緊接著又說：「當然了，也是我傷了你。」

「嗯?」

王岩有點兒聽不懂了。

「這老頭到底啥意思？什麼救了又傷了，怎麼說話那麼不直接?」

王岩一臉不解瞅著老者。

老者見狀，心中不由嘀咕：「這小子不會是嚇傻了吧？」

他連忙拍了拍眼前小子的肩膀，捎帶了一重勁力。

王岩頓時清醒，五臟一震！

「這股力量?怎麼有些熟悉?」

「難道是?」

他瞬間聯想起先前的那兩道波動。

好像與這老頭兒的氣息極為相似啊！

再回想起方才這老頭兒說的話，王岩頓時醒悟。

這他媽就是剛才打自己的人啊，怎麼把自己給救了，他不會是個虐待狂吧，救了自己再打傷自己，來來回回循序漸進。

他想著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

要不要繼續裝傻裝不認識他。

「對，就裝傻。」

此時王岩的臉上一瞬間變得疑惑起來，真有點兒像失憶的主兒。

他輕聲道：「多謝前輩搭救，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老者的聲音滄桑而不失力道：「風菩。」

聽到名字的一刻，王岩只覺得這個名字好難聽，而且同這老頭兒一樣很奇怪。

但他強壓著笑意，點頭道：「老先生的名字果然與您的氣質相輔相成，很是威風，小子佩服。」

風菩一聽，心中暗喜。

「這小子，比那王八蛋會講話，而且眼光獨到，具具都是大實話。」

風菩點了點頭，笑道：「嗯，你這個小子也是眼光毒辣，一眼就看穿了我名字的用意。」

「咳咳，前輩謬讚了。」

王岩無語，但不得不又說一聲：「今日之恩小子沒齒難忘，來日必定報答老先生，只是在下有些急事還尚未處理，須回去解決。」

風菩一聽，捋了捋鬍子，突然為難道：「你回不去了！」

王岩不解：「為何?」

風菩轉過身去，沉聲道：「賜你一場前所未有的造化。」

話音落，風菩不給王岩開口說話的機會。

綿掌發力，一股清流之氣流竄進他的體內。

這股同薄荷般涼意的清風從他的體內擴散，分至各路經脈，包括五臟也是被強化了一般。

王岩的眉頭一皺，初開始時他有些抗拒，但是過了一會兒，他感知到全身都在被這股神秘氣息滋養。

「這位前輩是在幫我療傷！」

王岩短暫的暗嘆后，繼續吸收著清風的蓬勃。

片刻過後，他只感覺自己全身都充滿著力氣，甚至連身體上的血痕都恢復如初，連傷口都沒落下。

此刻的王岩這才深知，面前這人是真的在救自己，而且使出的手段太高深了，自己這個菜鳥何時才能接觸到這個層次。

這位名叫風菩的老前輩，絕對是一位頂級強者！

王岩撲通跪地在地，卸下了先前的裝瘋賣傻，他身懷歉意道：「抱歉前輩，先前是我有眼無珠心存僥倖，不該偷您的葡萄，對不起！」

風菩見了，連忙將他扶起，心中暗嘆道：「哎呦，你可別給我下跪，老夫受不起。」

在風菩眼中，此人是位少年至尊，乃是未來武道的希望，更是……

風菩沒有再想下去，或許少年至尊這個稱號對於他來說更需要承受常人無法想象的痛苦。

風菩似乎知道些什麼，但又將它們埋藏在了心裡，他一身慈祥說道：「哎，小事情，過去就過去了，能與老夫講講你為何來到我這裡么？」

王岩一五一十地將事情經過告知了風菩。

這時，風菩大笑：「你這性格倒是很像我一位故人，想當年我們也是初入江湖，不知其中的險惡，幾次的死裡逃生，那時還真是段逍遙快活日子。」

說著，他又嘆了口氣：「也罷，不提了。」

曾經那段混跡江湖的日子，現在想想，依舊回味無窮，那時候的江湖武林，哪有如今這般勾心鬥角，要打便打，打死一個殺一個，那叫一個痛快。

風菩又轉移話題，說道：「小子，知道我為何不殺你么？」

王岩一臉茫然：「不知。」

自己哪知道啊，莫不是這前輩看自己破衣爛鞋，動了一絲憐憫之心，呵，這麼可能。

見眼前的少年一臉茫然，風菩開口道：「你的天賦不錯，尤其是最後打出的那一拳。」

風菩又問道：「你那一拳是何等功法，誰教你的?」

王岩一愣，有些猶豫。

爺爺同自己說過，不可泄露霸拳的事兒，不然會被人看不起的，況且自己給這位前輩帶來的第一印象已經很不好了，若是在被人家瞧不起，那就沒臉待在這兒了。

他面不改色道：「基本拳法《正拳》，是我爺爺教我的。」

聽到此話的風菩，心中暗笑。

「正拳?什麼垃圾功法，別逗了，編也不找個好點兒的理由編。」

風菩平淡道：「那個，莫非你爺爺也是名武者？」

王岩搖了搖頭：「不是，我爺爺就是個老百姓。」

「老百姓?」

此時的風菩憋笑憋的難受，有些忍不住。

但他還是將這股笑意壓制了下去。

「你大爺的，王八蛋！」

他暗自罵了一句。

王岩很納悶，這老前輩有的時候怎麼這麼奇怪，跟個小孩兒似的。

「哦，老百姓啊，那我問你，你為何入江湖?難道不知此地的兇險嗎？」

風菩似乎有意在試探他，想知道這小子怎麼回答，是否同他年輕時一樣不知好歹。

王岩想了想，很快開口道：「我想變強找爺爺，那個老前輩，你能不能幫我找爺爺?」

風菩無語。

這小子還真是直接啊，張口就讓自己幫忙找他爺爺，這也太過分了。

風菩咳嗽了一聲，沉聲道：「小子，你就是為了找爺爺才想變強的么？」

風菩覺得這個小子的志氣比起自己當年可是差了一大截，這都什麼對什麼啊，難道爺爺沒丟就不想變強了么。

王岩眉頭微皺，搖了搖頭，否定道：「不是的，即便爺爺沒失蹤，我也想變強，只不過不會像現在這般著急。」

他的確是這麼想的，倘若爺爺沒丟，自己就不太急於求成了。

風菩似乎很好奇，道：「有多著急啊?」

這時的王岩站起身來，嗓音很急促：「自然是要一天比一天強！」

風菩笑了笑，輕聲道：「小子，有時候太過於執著急於求成，反而是會誤入歧途，修鍊一派，乃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若是向你說的這般，那人人豈不是著急上火就能做武者了，這不可能。」

王岩很認真聽著，但是心中尋找爺爺的那把火，無論何時都熄滅不了。

他此刻似乎變得更焦急了，連忙開口道：「前輩您能不能教我修鍊。」

他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其實這也是風菩想要聽到的，他一步一步地將王岩往這方面引，就是為了讓他開口求武。

風菩的神情突然變得嚴肅無比，開口道：「你可知武道一途不可輕傳，你我之間又沒有任何關係，你如何讓我教你啊！」

這一句看似嚴肅，其實是在有意點破王岩。

王岩自然是聽懂了！

他再次跪在地上，叩首道：「小子王岩請求老師授教！」

「小子王岩請求老師授教！」

「小子王岩請求老師授教！」

連喊三聲，叩首不斷。

王岩是真心想讓這位老前輩教自己。

即便不能讓自己瞬間變強，但也是能讓他在武道之路上少走些彎路。

當然了，風菩自然是想收這個少年。

只不過在收之前，要磨磨他的性子。

風菩沉聲道：「想做我的弟子，絕非易事，但倘若你能完成我交待給你的考驗，那老夫便收你為徒，倘若不能，就儘早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