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葬師兄
星辰從東方漸漸升起,涼風乍起,陳楠又是坐在老樹下,用木棍在地上淡淡地划著「陳夢洲」幾字。
「呼……,還好沒忘。」陳楠心中竊喜道。這幾日他也是找機會詢問了其他三人,發現他們都已經忘了生前的事,只記得生界的事。
見此,陳楠心中也是害怕,害怕自己哪一天忘記,真的成為一位死人。他可不確保那聲音是否還存在。
「奇怪這已經連續三天血月了」身旁的青生男子說道,「真是奇怪」
「老五,吃飯了」山峰的頂端傳來厚重的聲音,陳楠一個健步就向山頂行去。
幾日下來,陳楠也是與幾人混熟了。老大也姓陳,陳晨,待人確實親切,可不是陳楠一靠近,他就一個擁抱,說道:「好小子,你這神行步才學習就初見成效了。」
「我這算不得什麼,老大這身金剛身,才叫人害怕。」「陳哥,還不放了老五,他就快喘不過氣了。」一旁的清秀男子走來,摸了摸陳楠的臉「嗯,好精緻呀,你這臉怎麼保養的呀!」二師兄陸子美一臉的羨慕。
陳楠就無語了,大師兄陳晨一身陽剛之氣,二師兄一身陰柔之軀,放在一起,就叫人尷尬。
「還是三師兄好呀」說完,裡面走出一個男子,胖胖的,一臉憨憨的樣子。望著他,陳楠也是高興「旺妻相」。
「四師兄呢?」隨著陳楠的提問,眾人也是才恍然,四師兄徐向生並不在場。提起四師兄徐向生,陳楠自從加入山峰以來,也並未見過此人。要不是師兄稱呼他為五師弟,他也不會知曉還有個四師兄。
「他就在那絕情崖,你去看看吧,隨便喊他吃飯。」大師兄說道。
陳楠順著大師兄所指方向行去,不久便見到了四師兄。「師兄」陳楠向著前方蒼涼的背影喊去,男子並未轉身,依然是那般樣子。
陳楠也是慢慢地走近,他知道打擾別人修鍊是大忌。可是,當他走近,他驚訝地發現四師兄徐向生,雙眼流著黑水,早已沒有半點生機。
突然,陳楠感覺雙肩被一雙大手按著,正是大師兄陳晨。
「他……」陳楠感覺有千言萬語,卻是到頭來一句話也說不出。「這就是他的歸宿」大師兄似乎感受到了什麼,也是嘆息。
「那,我們將他埋葬了吧」在陳楠眼裡,死者入土為安才是大,儘管他先前已經死過一次了。
但是,正當他要伸手去抓住四師兄徐向生的身體時,徐向生的身體卻漸漸化作靈光,僅僅是在片刻間,就徹底消散在天地間,再無一點痕迹。
「這……」陳楠有些疑惑,「不是死人不會死嗎,怎麼?」
大師兄笑道:「長生,哈哈哈……怎麼可能,我們不過是又多了三百年。」
「生界百年,死界百年,不要輪迴,只要人生自在四百年——平凡人的歸宿,而你四師兄拚命修鍊不過又再借了一百年。」大師兄陪同著陳楠漸漸地走著,有些觸景傷情。
見到兩人回來,憨厚三師兄,陰柔二師兄也是知曉了什麼。「四師弟他?」三師兄莫行遠問道?
「嗯……」
「四師弟也是逍遙痴情種了」二師兄陸子美望著絕情崖的方向,嘆息道。
「是啊,那小子快活……」大師兄朝裡屋走去,回來時拿了個大酒缸。
「這是黑酒,入了黃泉的人,一般攻擊不會讓其有疼痛感,然而黑水的酒卻是能讓人感覺快活。」
大師兄陳晨似乎有千萬語要傾訴,借著酒性,開始娓娓道來:「開始,駐峰人也就你們四師弟一個,那時雜役峰弟子三萬人,就他最勤奮。據說他為了修鍊到教典九重,重回生界,幾乎每月前往黑水煉體。」
「黑水,嘖嘖那滋味。我曾經問過他,『你可以選擇恢復青年模樣,為什麼要一直維持老年形象』,他卻說『人死後,不過是一個粉紅骷髏,再者這方世界也無小姐。』」
「小姐,也就是這老小子的主人,他不過是一個老僕。老僕,對……哈哈老僕,對他的小姐這般痴情,可不是他為小姐擋了一劍,執念太深,入了黃泉。」
「黃泉玉符可進生界,然而只有三次,清鈴節也可入生界一天。所以這老小子半月前用了最後一次,卻是看見他的小姐已經病逝了。」
「我早已料到,只是沒想到他走的這麼快。死人生命由活人決定:如果生界有人還記得你,那麼你還可以存在,一般人不過三世記憶,最慘的還是孤人,到頭來誰也不記得。」
「輪迴或者黃泉,大多數人心中執念,只活餘生。畢竟,他們不清楚輪迴盡頭究竟是什麼?」
「來,繼續喝酒。」大師兄陳晨又拍了拍陳楠,說道。陳楠也不想壞了興緻,低聲應道:「嗯」
他此刻心中卻是有些著急,想我那老爸整天花天酒地,怕是沒個幾年就會忘了我吧,那時我會不會這般。
二師兄陸子美似乎看出來陳楠的感傷,笑道:「怕個什麼,我們這裡小師弟最年輕,瞧瞧這個小臉蛋。」
陳楠此時也是知道原來他容顏重回青年十八歲,也是心意所為。而且,他魂穿過來,也是清楚原主父親也是一方青天大好官,想來存活三世也不在話下。
眾人收拾了碗筷就走了,夜深人靜,陳楠看著月光清灑在大地上,顯得格外寧靜。
「夢兒,夢兒……」突然,陳楠脖上的項鏈又發出了聲響。
「誰,你到底是誰?」陳楠猛地從床榻上驚起。
然而,那聲音卻是久久不語。「呼」陳楠喘了一口氣,又準備睡覺。多年來,他早已習慣如此。
「夢兒,我的時間不多了,快些來雲夢澤。」可是,那項鏈卻又發出了聲音。
「雲夢澤南州」陳楠大駭,生界怎麼會有雲夢澤,看來我明日需要查查三界山川了。
然而不等陳楠回道,那聲音繼續道:「夢兒,我是你的母親『瑤』,如今雲帝病危,你速回爭取帝位。千萬不要讓死界天道,迷了你的心智……」
「雲帝,瑤?難道她是原主的母親,可我記得原主的母親確實是其生母,莫非是我的母親。母親嗎?多久都未曾有過的稱呼。」
伴隨著聲音徹底的消失,玉符竟然碎了,不過陳楠的腦海中卻是多了許多知識「雲帝九擊」「雲龍九變」
「又是『九』,看來這方世界的人真是喜歡九啊。」陳楠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