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兩個星期後，是上元節。這是南嶽有一等一的大事，許是為了慶祝南嶽的大勝，皇帝下令要打扮特辦。

那天是我第一次看見南嶽的群臣，我與眾姐妹提前先來到殿前等候，過了許久陛下才攜皇後娘娘姍姍來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所有人的眼中都含著笑。

「免禮。」皇帝皇后先後落座，緊接著便是歌舞昇平。

一直到酒宴即將散場我才與陛下有過接觸。南嶽的宴慶對我來說未免太過無趣，不比北方的直爽，這兒有太多的彎彎繞。我在哪兒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倒不如出來透透氣，免得還說錯了話，惹人不喜。

「娘娘，您看這花多美啊！」御花園內的花爭奇鬥豔，立馬吸引住婉婉的眼睛。

「婉婉，你想大梁了嗎？」順著她的指引一瞥，確實大梁的國花。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美人為何如此傷心？」身後是一襲明黃。

我哭了么？抹了一把臉，果然是一行淚。

「看到這花，睹物思人罷了。」

「這是你們梁國的國花吧。」他向我走來，遞上了一條明黃色的帕子，「當年朕的宮裡也有一位來自梁國的妃子，見她每日含淚思念故國，朕便下令讓人在此栽培。」

他的身上有一些酒氣，夾帶著淡淡的君子蘭香，好聞的緊。

那晚，是我第一次侍寢，皇帝將我誤認為那個同樣來自於大梁的女子，讓我替她承受不屬於我的殊榮。

我被連升幾級，封為了正四品貴嬪。婉婉高興的笑眯了眼。

「娘娘這個晉陞速度，整個南嶽都挑不出第二個呢！娘娘你可得抓住機會，把聖心抓得牢牢的！」那丫頭沒大沒小的，故意拉長了臉，像個老婆婆一般苦口婆心的像我勸告。

「你這丫頭，沒大沒小的，再貧嘴小心我叫人把你打發出去。」

「哪能呢娘娘，您可捨不得把這麼可愛聰慧的我打發出去，娘娘您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您可使勁騙婉婉吧！」

這丫頭！

我的確是捨不得將她打發走，這婉婉素來的確鬧騰，可確實這宮裡為數不多一心對我好的人。

接下來的日子我依舊是按部就班，不過因著聖寵，大多數的嬪妃對我還算是客氣。

那天皇後娘娘邀請眾姐妹前往御花園賞花，淑妃卻不知怎地原地尖叫。

「娘娘，我的金釵不見了。」這金釵是皇帝在她剛入宮那年賜予的，淑妃她啊寶貝得緊。

「娘娘，你可要為我做主啊！」淑妃不愧是南嶽第一美人，哭的梨花帶雨的，讓人猶見猶憐。

眾人議論紛紛，帶著考究看著她，皇後為了安撫她，只得下令讓丫鬟們挨個搜身。

「貴嬪，你身上這是什麼？」一位丫鬟手捧一個娃偶走上前遞給皇後娘娘，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皇後娘娘便是震怒。

「大膽！本宮就說為何這梁國願意派遣嫡公主出嫁，原來是為了乘機詛咒皇上！本宮當初還可憐你孤身前往他鄉對你都是關照，哪知你這是狼心狗肺！」

婉婉悄悄告訴我，這是宮廷禁術，是會讓被害者魂飛魄散的。

「婉婉，你怕嗎？」許是怕的吧，丫頭腿都軟了。

「娘娘，婉婉不怕！」丫頭往我這瞅了一眼，還分明帶著淚水。

「來人，把貴嬪給我押下去！」皇後娘娘氣得發抖。

「娘娘，這是賤婢的主意，不關貴嬪的事，賤婢一人做事一人擔，還望娘娘海涵，放過貴嬪！」身後的婉婉緩緩向前，朝著她的方向磕頭。

一時之間便是血肉模糊。

婉婉與我向來便是同進同出，我當然知曉這是定然不是她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