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靈寶現世，大明重臣的震驚

朱元璋雖在假寐，但年紀大了，睡得不安穩。

三人剛剛來到大殿，他立馬就感知到了動靜，睜開了略顯渾濁的雙眼，眯著眼睛打量兩人，熱情道。

「老傅，藍玉，都來了呀，坐，坐。」

朱元璋對左右擺了擺手，小太監們立刻搬來了兩個凳子，送到傅友德和藍玉身前。

兩人也沒有客氣。

他們先是向朱元璋躬身行禮，然後才坐了下來。

隨後，朱元璋擺了擺手，宮女太監們垂著腦袋，靜靜地走出了大殿。

朱標則直接來到朱元璋身旁，為他端茶倒水，親自伺候著。

「老傅呀，你老嘍。」

朱元璋眯著眼睛打量傅友德，見他白髮蒼蒼，滿臉褶皺好似橘子皮，身子骨雖然精壯，但與年輕時相比明顯弱了太多，不由感慨嘆道。

傅友德坦然笑道：「是老了，可自古以來，誰沒有這一天？」

「三皇五帝，秦皇漢武，唐宗宋祖，不都要經歷生離死別。」

「老臣跟隨陛下戎馬一生，值了。」

「哈哈，老傅看得開，看得開啊。」

朱元璋側首看向朱標，一手指著傅友德，大笑起來。

笑罷，他認真道。

「不過老傅啊，你可不能死，你得活著，好好活著。咱吶，還用得著你，你得給咱繼續開疆擴土，打下大大的江山。」

傅友德哭笑不得，揪著自己的一縷白髮，感慨道：「陛下說笑了，老臣就是有這個心，身體也不支持啊。」

「如今老臣別說上馬征戰，就是出門多走幾步，都喘得不行。」

「人啊，到了這一步，也就認命了。」

朱元璋似笑非笑，瞥了眼朱標，玩味道：「咱聽出來了，你這說了半天，就是讓咱認命。」

「得嘞，這麼說，標兒已經告訴你們，咱這次找你們是為了什麼事情。」

「既然這樣，你們說說自己的想法吧。」

朱標訕訕地笑了笑，沒有開口。

傅友德笑呵呵，也沒有做出回答。

唯有藍玉，神情鄭重，直言道：「臣已聽太子說過此事，臣以為，不妥。」

「陛下尊道信佛，使佛道兩教的力量達成微妙平衡。眼下若是祭祀不知名的神祇，恐會引發佛道兩教的激烈反對。兩教在民間信眾極多，若是被妖人所惑，恐危及大明江山社稷。」

「臣，請陛下三思。」

藍玉直言不諱，絲毫不在意朱元璋眼神中的冷色，一雙虎目炯炯有神，毫不退讓。

朱元璋眼瞼微垂，神情並無變化，但心中卻是冷哼了兩聲。

這幾年藍玉居功自傲，獨攬軍權，他都看在眼裡。

不過藍玉是太子朱標的堅定支持者，也是朱標震懾諸王的重要籌碼，朱元璋為了帝國的安穩並未太過嚴苛。

內有太子，外有諸王，藍玉縱然居功自傲，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若是沒有藍玉支持，朱元璋倒是有些擔心自己這長子能不能壓得住諸王。

如果是以往，朱元璋倒是不介意展現展現自己的寬容，為太子將來登基做點準備。

但現在.......

他感覺自己還能多活幾十年，再活出一世！

朱元璋笑呵呵地掃了眼傅友德，把玩著最愛的水晶杯，晶瑩剔透，手感極佳。

他仿若不經意地詢問道：「老傅，你有什麼想法？」

傅友德搖頭道：「老臣並無想法，只有一個問題，不吐不快。」

他雙眼大睜，鬚髮奮張猶如雄獅，一字一句地鄭重問道。

「真神否！」

這句話仿若驚雷炸響，震得藍玉直皺眉頭。

真神否？

這世上哪來的真神？

想他藍玉率領大軍征戰八方，殺人無數，搗毀的神廟不知多少，何曾見過神靈？

他正欲開口反駁，譏笑傅友德不僅老了，還失了雄心壯志，耳旁卻是響起了朱元璋的開懷大笑。

「好你個傅友德，問得好。」

「問得好。」

朱元璋樂得合不攏嘴，心情大好。

別人聽聞此事，只會勸諫，只會反對，傅友德卻反問真神否。

這一問，問到了他的心坎里。

咱朱元璋，老了，但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