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穿進原著變成貓（38）

穿進原著變成貓（38）（萩原研二視角）

突然間領悟到對方是什麼樣的性格之後，對自己一點幫助都沒有，因為萩原研二太了解松田陣平的性格了，如果沒有被接受的話，和這樣的人相處就是雙向折磨。他嫌你煩，你嫌他油鹽不進。更別說，每次接觸的時候，都有種他知道你在想什麼的錯覺，當然也有可能是迎新會上的後遺症。

簡單來說，萩原研二隻想面對一個松田陣平就夠了。

有個升級版的松田陣平，不見面的時候為人冷淡內斂，叫人摸不清態度和距離，可是你接近他的時候，又會有你已經攻略成功的錯覺，忍不住想要沾沾自喜。這種落差感強烈得讓萩原研二開始理智地分析，並且放棄了自己的無用功。

萩原研二也不是那種答應了別人，沒做到也不通知一聲，等著不了了之的人。而且萩原研二也還打算要把大學開的聯誼延續過來，作為生活的調劑。如果女方等不到自己要見的人，萩原研二也自認有些責任報備一下，省得女孩子們好等。

不過沒想到才過去了一個星期，明明又在公交車出風頭，又在學校迎新會上大展身手，吸足目光的楚和反而沒有想象中的大受女生歡迎。萩原研二一邊等著楚和的名字，一邊全程在聽她們打聽警校的其他學生，比如說松田陣平有沒有女朋友了，還有相貌、成績和性格都拿得出手的降谷零、諸伏景光，連班長伊達航也被打聽。

然而，自己還做了很長的思想準備，來的人卻對楚和一句話都不提。萩原研二憋到最後人都要離開了，才開口說道：「那個和老師怎麼說？之前不是對他還挺感興趣的嗎？」

「啊，和老師啊。」女生聽完之後嘆了一口氣。

萩原研二被吊足了胃口，道：「對，怎麼了嗎？」萩原研二覺得就算性格再怎麼爛，憑著那張臉，再加上對方工作能力強，這種人就算是個渣，也不至於這麼勸退女生們吧。

「和老師不是也會過來做心理輔導嗎？怎麼說呢？他相處起來就是個固執的老爺子。」

萩原研二聽后的第一反應，腦袋裡面就出現一個皺巴巴的老頭子，忍不住笑了：「什麼？」

「就是跟他待在一起會覺得壓力很大，感覺怎麼坐怎麼站都不太對勁。」女生吐了一口氣，苦著臉說道，「我原本想著說看著他的臉硬啃下來，但是和老師真的一種德高望重的老爺子的氣派，我實在啃不動，感覺自己不該對他有任何妄想。」

萩原研二邊聽邊笑，腦袋裡面完全沒法想象這種畫面。

「德高望重的老爺子是什麼樣的？」

「嚴肅，他真的很嚴肅，不是那種酷帥感的冷酷，就是很嚴肅。我本來是陪著我朋友一起去心理諮詢室的，因為很興奮，所以臉上帶著笑嘛。他在旁邊看書，瞥了我一眼，反問我在笑什麼。我當時表情就僵住了。」女生抓著拳頭，感覺自己都沒有說到位一樣，用力地擠出形容詞，但是最後只剩下聲線起伏的「嗯嗯嗯」掙扎聲。

「……」

萩原研二覺得女生是盡量用好聽的話在形容楚和了。

「反正我真的怕這種類型的人。」女生總結道，「感覺從他的辦公室離開的那一瞬間是世界上最快樂的瞬間時，我就知道這個人不是我能強求的。」

萩原研二被這個女生逗得笑得不行：「我原本第一天與和老師要了聯繫方式，但他總是很忙一樣，聯繫不上。所以我剛才也想要問，你們要是對他真的感興趣，我再為你們努力一下……」

「謝謝萩原君同學，我從來沒有妄想過區區一個凡人的我能讓四大皆空的莊嚴寶相為我破戒。我只要簡單的快樂就足夠了……」女生看到萩原研二狂笑，認真地說道，「真的，你平常看看他還覺得挺養眼的，靠近他之後覺得自己呼吸都是在犯錯之後，你就不會覺得他哪裡好看了。」

「我覺得他在男生這邊還風評挺好的，跟我們班上一個叫諸伏的男生，你應該知道吧？關係挺親近的。」

「嗯？嗯！怎麼個親近法？」

萩原研二一下子看穿對方的八卦的心思，不過對方太逗了，也不會故意潑人髒水，一直在維護別人形象。此外在男生這邊也都有看見，所以萩原研二便說道：「不知道他在你們女生這邊怎麼樣，但他在男生圈這裡也不常笑，只有遇到諸伏景光的時候會真心實意地笑一下。」

「他不笑的。」

女生超認真的。說完之後，她後知後覺一件事：「笑起來怎麼樣？好看嗎？」

這萩原研二也沒有太注意，但楚和那種長相除非是作怪，否則丑不到哪裡去。

被她那麼一提，萩原研二倒是想起迎新會前在人群中錯過的一幕——當時楚和一定在笑，雖然沒有聲音，但是他的頭因為遮掩笑意，是微微側低著的，脖頸從深色的襯衫裡面漏出一小截，像是低垂著的根莖柔韌的雪白蘭花。

「他估計是不想招惹你們女生，所以才刻意保持距離的。」萩原研二說道。他對這些還是有些經驗的，他有時候為了拒絕女生，也會刻意擺出強硬的姿態，讓其他人不敢輕易接觸。

「男大當嫁，女大當婚，這有什麼好害羞的。」

「那這話跟和老師說去。」

「這不用了。」為了撇清關係，女生立刻表態，言辭比動作還浮誇，「他是天上的雲，我是地上的泥，最好還不要再接觸了。」

萩原研二覺得這個女生還挺有趣的：「你有考慮去說漫才嗎？」

「有掙錢的話，我願意試試。」

總而言之，對話也愉快地結束了。萩原研二就這樣把人放下了，反正自己也不會對著一個沒有利益糾葛的人窮追不捨。而且萩原研二真的覺得他比想象中還要棘手，就像一個無底洞，不知道要怎麼應對，才能露出一點真實。

不過，也許正是因為自己也是諸伏景光的朋友，就算是不想有所交集，他還是和對方產生交集了。再次碰上面的時候是在警校出現自殺事件的時候，那時候大概也過了有一些日子了。

萩原研二在葬禮上遇到的楚和。

雖然當時狀況看起來兇險，萩原研二在他單槍匹馬地對上歹徒的時候也有擔心過一瞬。不過對方處理起來遊刃有餘，也沒有受傷。萩原研二就沒有再把那件事放在心上，畢竟擔心滿級玩家虐菜，該擔心滿級玩家嗎？

松田陣平事後還在說，對方也很輕率。

萩原研二當時並不這麼看。

就是因為他是普通人的身份，不是職業警察，他走在人前做了那件事，很容易博得所有人的好感。可在萩原研二看來，如果他本身就是專業的心理學專家，心理暗示、催眠誘導，甚至是在短暫的時間看破對方的心理弱點，那麼逼近兇犯，其實對他來說並不是那麼難的事情，周圍人對此產生的積極情緒和反饋對本身若是抱有目的的楚和來說，不過是邊際效益中的一部分。

萩原研二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對一個人產生這麼強的戒備。思來想去，他還是覺得因為自己看透了對方冷漠本質而由衷的排斥。因為事實上，雖然其他人看不出來，但是萩原研二也並非是那種外熱內也熱的人，他有私心，他有很多不直接說出口的對他人他事的冷漠與不近人情。正因為萩原研二有這方面的了解，所以他也會討厭擁有同樣性格的楚和。

可他起碼有在真心地對待周圍的人。

而楚和呢？

就像是在應對自己想法一樣，答案就送到自己手上了。不知道是意外巧合，還是蓄意設計，但是萩原研二確實聽到了他和心理諮詢老師的對話。這不得不說，這有動搖過萩原研二對楚和的偏見。

真正熟起來的時候應該是沖野洋子的事件，然而現在想起來，反倒很多事情是記不清楚的，因為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也因為發生了一件印象極深，深到可以覆蓋所有記憶的事情。

萩原研二從來都沒有想過文質彬彬的楚和居然還會想去套一個學生麻袋，只是因為這個人真的太討厭了。可是楚和明明還主動向警察要求檢查對方是否有精神疾病，要是不知道他後來會套麻袋，萩原研二認為這人如果不是有聖父情結，就是在作秀。

他們也沒有真打，楚和有心沒膽子，遇到人來了，第一反應就是趕緊跑。

那時候萩原研二就在想，他是在裝的嗎？正因為萩原研二了解自己，所以他才會想楚和是否也是裝的。

把自己介紹給目暮警官。

推薦自己去當犯罪側寫師。

午睡時還會被曲子把自己聽哭。

照顧陌生女孩子跟養女兒一樣事無巨細。

他覺得就像是隔著玻璃在看一個人，總也看不清。

楚和跑得慢，萩原研二並沒有下決心要拉住他，帶著他一起跑。往後伸的手，有好幾次錯過，但有幾次是自己刻意的呢？後來，楚和就不朝自己伸手了，彼此的距離越拉越遠。

萩原研二回頭看到人都沒有了，心裡「咯噔」了一下，返回去的時候，眼看到楚和要靠在一邊休息時，他拉住了楚和的手臂。

這次還是沒有想太多就做了這件事。

面對楚和的時候，萩原研二忘記自己到底多少次沒有仔細思考就做了事後有些懊悔的事情。

他想過自己會不會不自覺的貼得太近？

明明知道他對自己的示好不會當一回事，但還會主動靠近他，幫助他，這已經脫離了自己是否是好人的範疇了。他甚至會在想，楚和是否故意做這些投其所好，讓自己放下戒心的事情，所以他才會每每事中的時候，他會沒有判斷力，但事後才開始分析楚和各種行為的心理。

萩原研二請了楚和吃冰淇淋，因為他看起來太熱了，原本就皮薄，臉和耳朵染上緋紅。萩原研二沒多看，專心吃自己的冰淇淋。這個時候，萩原研二旁邊響起一道聲音。

「你真是好人。」

這句話一落，萩原研二下意識地看向聲源的主人。楚和的淺瞳湛湛，笑起來的時候下意識地偏開了頭，但楚和似乎認為這個時候移開視線不禮貌，萩原研二和他的笑臉正對上了。

莫名的，萩原研二突然覺得別人當作自己去分析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最可笑的是，自己的直覺已經告訴自己眼前是怎樣的存在，卻還是執意地想要去否定他，就像是努力否定自己一樣。

「話說——」因為無法直視他的眼睛，萩原研二找了個話題，「打完就跑，感覺怎麼樣？」

「就像要飛起來一樣。」

這聲音夾雜著笑意，就像要振翅高飛的鳥。

萩原研二回頭看了楚和一眼。他穿著雪白的襯衫，就像是從天上扯下了的一片雲，落到人間就成了軟綿綿，甜絲絲的棉花糖。

不可思議的甜。

甜得不可思議。

能開心就好。

萩原研二事後好久，突然不記得自己這句話有沒有好好地傳達出去，就像是做了一場漫長又輕鬆的夢，裡面快樂的內容都變得模糊起來，但那種心情和感覺卻牢牢地刻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