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降臨

東京霧川中學

「現在我們翻開國語教科書第58頁，上一節課我們介紹的小說作家是芥川龍之介，這一次我們介紹的對象是獲得過諾貝爾文學獎的國民作家黑川清隆。」

「……眾所周知，黑川清隆與芥川龍之介、小泉八雲常常並列，同時作品經常被初學者搞混，實際上三人的作品相似卻有著細微的區別，我們這堂課講述的是清隆的短篇小說《還魂》，這篇小說充滿了怪力亂神的文化因素和色彩，裡面的故事主人公不論是大名還是女主角靜子亦或者兩人的孩子，都隱喻著神話中的諸神，取材於神話中卻脫離於神話，與芥川龍之介《老年的素展鳴尊》靈魂內核相似，故事表現形式卻不同，從表現形式上黑川清隆的作品更與小泉八雲類似，靈魂內核卻不同。」

國語課上，老師翻看著教科書並沒有照本宣科直接念書上的內容，而是同時列舉小泉八雲，芥川龍之介的作品侃侃而談，從口吻上來看他對於三人的作品相當熟悉，甚至可以說在以前的考試中深受其害。

「橋田老師，我能問一個問題嗎？」一名學生舉手問道，臉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田中同學請說。」

「老師，您為什麼說黑川清隆的作品和芥川龍之介的作品靈魂內核相同，表現形式卻不同，而和小泉八雲卻相反？」

頭髮已經地方支持中央的橋田老師用手摸了摸自己的泡著枸杞的茶杯，黑框眼鏡下閃爍著異樣的光彩，田中同學看著沉默的老師奇怪地問道，「老師，我這個問題問得很奇怪嗎？」

「不，一點也不，這個問題很有意思，因為老師當年我在京都大學學習的時候，也有著這樣的疑惑。」橋田老師喝了一口自己的茶，隨後說道，「黑川清隆，芥川龍之介，小泉八雲，三位作家的作品共同的特點，都是喜歡古為今用，二次創作，描寫神仙、幽靈，妖怪，怪談之類的故事，芥川龍之介老師喜歡再度演繹，換而言之就是再次創作，而小泉八雲則是仿古，他寫的怪談小說更是做到了昔日的怪談小說無異，可見他對於日本文化的造詣，要知道小泉八雲可是英國人。」

「黑川清隆據說有一本散逸的物語集，叫做《怪談物語集》，裡面的故事總是描寫幽靈、妖怪，鬼怪等超自然，非現實的事物，他描寫的故事有古代更有當代，不拘泥形式，兼具兩者的優點，彷彿寫得就像真的一樣。」

「老師，你說的那本物語集好像並沒有收錄在《黑川清隆文集》之中啊。」

「我不是說已經散逸了嗎？所謂散逸其實就是失傳了，事實上很多歷史上作家的知名作品大多都失傳了，如果有誰能夠找到那本黑川清隆老師失傳的物語集，根本是能夠震驚文壇的盛事。田中同學，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了，謝謝老師。」

「說到黑川清隆，咦，班上的黑川同學上哪裡去了，難道沒有來上課嗎？」

橋田老師看著教室角落裡空出來的一個位置，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那孩子難道又沒有來上課嗎。

隨後橋田老師突然一愣，黑川清隆有這麼一位知名作家嗎？

如果是諾貝爾文學獎的獲得者，為何自己不知道，甚至連他的小說全文都記不清楚。

應該自己是將他和小泉八雲、芥川龍之介之流的作家作家弄混淆了吧。

難不成自己老了，短短一個月竟然這麼糊塗了。

———

這是一個月前發生的事。

好冷！

好冷！

如墜冰窖一般的寒意流入了整個身體的五臟六腑，好難受，好難受，身體變得麻木而又沉重，意識輕飄飄的，眼皮子卻難以睜開，在黑暗中，在寒意下，忽然間聽見了外面的雷霆咆哮之聲，嘩啦啦，嘩啦啦，滂沱的大雨就已經從天而降。

「不要，不要，我還不想死啊！」

「讓我起來，我畢業論文還沒有肝完，可惡的天臨，可惡的盧雷變法，你們都這樣做是讓我沒有辦法畢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