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白眼狼
人群中大眼瞪小眼,頓時議論開來。
夾著各種色彩的目光,一時間都聚集到襲珍珠身上。
里正點了點頭,重新打量著襲珍珠。
官差們抓住鬧事的幾人。
只聽領頭的接著道:「此案已經立案,縣太老爺說了,一定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三叔臉色幾變,被官差擋住。
「官老爺,我們可是好人,那襲珍珠你們可得好好審審。」三叔渾身顫抖,面色難看,指向襲珍珠。
「三叔,您老真是抬愛我了,誰好誰壞您難道不清楚。」襲珍珠握緊拳頭,都到這一步了,三叔一家還在抵賴。
「你個不要臉的,你說什麼。」三嬸十指成爪,抓向襲珍珠,立刻被人攔住。
在外人眼中三嬸便是那跳樑小丑。
「我想起來了,那天出事前,姚三叔上過山。」
「是啊,我還在後面叫他,他都不理,現在想來一定是心虛。」
「閉嘴,沒個把門了,你們在瞎叫喚啥。」三叔漲紅了臉,被堵得無處去。
三嬸見自己男人吃虧,不幹了,尖著嗓子:「你們才上過山,你們全家都上過山,怎麼現在又想去舔人家鞋後跟了,人家還不願意呢。」
「老妖婆,誰給你的臉,我撕爛你的嘴。」男人們的婆娘們操起拳頭,揮了過來。
「閉嘴。」
還未上演的混亂在里正的暴怒中結束。
「抓起來。」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三叔便被抓了起來。
「你們幹什麼。」龐氏面怒驚嚇,一副想上前理論,又邁不開步伐。
「我們是奉命行事,查明后,沒參與過此事的人自然會被放回來。」官差抓了連同三叔一起在內的幾人,迅速離開。
龐氏面色一白,渾身無力癱軟在地上,突然又從地上跳了起來,撲向襲珍珠:「我殺了你,都是你,都是你。」
啪。
一向給人和善的大伯娘,一巴掌甩在龐氏臉上。
起初還在懷疑襲珍珠的大伯娘,在看見官差抓走三叔后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在聯繫到自己對襲珍珠的誤會一切都是從龐氏耳中聽來的。
大伯娘頓時渾身有種被欺騙了的感覺,火氣從腳底板上升了起來。
她誤會了珍珠。
一巴掌揮了下去。
「大嫂,你敢打我。」龐氏紅了眼。
自己的男人被抓走,現在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話。
「打的就是你,你說,你們做了多少沒良心的事。」
大伯娘拍著胸口,氣急,好好的一家人,為什麼要窩裡亂呢。
白讓人看了笑話。
「大伯娘。」襲珍珠心窩子熱乎起來,輕撫著大伯娘的後背:「大伯娘莫氣壞了身子,縣太老爺會為我們做主的。」
「哎。」姚大伯一聲嘆息。在怎麼說他也是不願意三弟一家進牢房的。
里正餘光掃過在場的人,撇見站在角落裡的姚奕衡。
只一身普通的布衣,可卻難遮蓋對方一身的傲骨,隱約間,里正眼中的姚奕衡大有一飛衝天,自己望塵莫及。
這裡留不住姚奕衡這樣的人物,也留不住襲珍珠。
里正晃了晃腦袋,眼神銳利看向撒潑的龐氏。
「龐氏,有你撒潑打諢的時間,還不快去找找你男人到底犯了什麼事。」
龐氏收住了聲音,心中一陣心虛,手心冒出汗來。
給她一百二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去找縣太老爺啊。
對了。找襲珍珠。
龐氏那綠豆眼冒出金光,瞬間換上巴結之色:「珍珠。」
龐氏給了自己好大一個巴掌,拍的甚是響亮。
襲珍珠眼中快速閃過鄙夷,正好被上前的大伯娘擋住。
「三弟妹,你還要不要臉,你以為那衙門是珍珠開的不成。」大伯娘只著龐氏,胸口起伏不定。
這龐氏今天是刷新了大伯娘的認知。
「就是……」
「剛誰說舔腳後跟的……」
「哈哈哈……」
人群中毫無忌諱的議論開來,更有那老婆子不厚道的笑出聲來。
龐氏跳了起來,一手插腰,另一隻也沒閑著,指著發出聲音的地方:「笑,笑,笑……你們笑個屁。」
龐氏又氣又羞,情急之下憋出幾字。
姚大伯看不下去,丟人:「還不走,姚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龐氏臉色通紅,綠豆眼不甘的看向襲珍珠。
「還不走。」大伯娘面帶怒氣,護住襲珍珠。
「我……我……走還不行嗎。」龐氏礙於姚大伯的威壓,小聲嘀咕著,衝出了人群。
哎喲。
不料沒有注意腳下的龐氏,摔了個狗吃屎。
一陣爆笑瞬間爆發出來。
龐氏臉上五顏六色,連滾帶爬的消失在襲珍珠眼前。
呵呵。
襲珍珠也只有在心中呵呵兩聲。
「里正,里正。」有那好事的莊稼漢,早上山去看了個稀奇,此時一臉的興奮往上下跑。
「上面真的有坑,而且站在那個方向正好把下面看的真真的。」
「可不是,不過我看那方向還有好些石頭,怎麼就那塊石頭動了。」
「沒看見那快石頭最大嗎。」
「呸。誰他媽黑心肝的。讓老子瞧見非宰殺了他。」
下山的那些人就著這事議論開來,里正他們聽的真真切切。
「夫人……。」
剩下的人中好些面帶愧疚瞧向襲珍珠。
姚大伯也看向襲珍珠:「珍珠,你看大家都知道你被冤枉了,你就原諒他們,讓他們回來吧。」
姚大伯那心軟的毛病又犯了。
大伯娘心疼的拍著襲珍珠的手,也和姚大伯一樣的意思。
「對啊,我們都知道錯了……」
「夫人你就讓我們回來吧。」
……
襲珍珠好笑的看著前一刻還想趕走自己的人,想起了農夫和蛇。
里正面無表情,打量著襲珍珠,猜測到襲珍珠的打算,又看向荒著的地,開口道:「珍珠,你看錯過了時節,種子也不能用了,這麼多地,也需要人手,你就在給他們一次機會吧。」
「珍珠。」大伯娘捏著襲珍珠有些冰冷的手,眼神希翼。
襲珍珠對著大伯娘點頭,拍了拍對方的手背讓對方放心,轉身面向里正。
「里正。」襲珍珠恭敬的對著里正一禮:「我能問您一句話嗎。」
里正對上襲珍珠真誠且堅定的目光,眼神閃爍,點頭道:「你問吧。」
「您能容忍不相信您的人為自己辦事嗎。」
答案不言而喻。
襲珍珠面向眾人,眼神誠懇:「我襲珍珠,自問從未對不起大家,可是大家是怎麼對我的。」
襲珍珠目光所過之處,人們皆低下了頭。
襲珍珠接著到:「就拿這一次的事來說,如果沒能證明我的清白,我是不是就要如你們口中說的那樣被趕出村莊。」
「可是,你不是證明清白了!」人群中有人不服。
襲珍珠勾起唇角,皮笑肉不笑:「照你這個意思,我還要謝謝你們不成。謝你們不趕之恩。」
「我又沒說讓你謝……」言下之意,你要謝就謝吧。
本要出口勸阻的姚大伯心下一涼,這就是他給珍珠找的人,他就該早些辭退了去,說不定還能讓珍珠少受些委屈。
「珍珠,你看著辦吧,大伯支持你。」姚大伯打定主意支持襲珍珠。
「大伯娘也支持你。」
遠處的姚奕衡面色嚴肅,向著襲珍珠點頭,如果可以他願意為襲珍珠開這口。
襲珍珠微不可見的點頭,心中一陣陣溫暖流淌,她在乎的人都支持她。
「里正,你也看到了他們的態度了吧。」襲珍珠反問向里正。
里正瞧著那些人,沒有了好臉色,對著襲珍珠道:「只要地不荒著就行。」
如果讓朝廷知道,他們荒著大好的田地不種,他這個裡正是不想活了。
襲珍珠漏出個讓里正放心的笑容。
里正都點頭了,這些事都好辦了。
襲珍珠收起笑容,目光冰冷,不帶一絲表情,看向眾人:「我已經給過你們機會了,我不是聖人,不會給別人的錯誤買單,更不會拿著自己的錢去養白眼狼。」
「什麼白眼狼,襲珍珠你說清楚。」有人面紅耳赤竭力爭論。
「吃我的,拿我的,卻反在背後捅我刀子的人,你說是不是白眼狼。」襲珍珠目光如炬,灼燒著對方潑皮嘴臉。
「大哥你別說了。」旁邊有人拉扯他,小聲嘀咕著「我們以後怎麼辦。」
「哼。」那人鼻孔曹天,不信那個邪,「你不找我們,找誰去,我就不信了,誰敢給你幹活。」
襲珍珠輕笑出聲,弄的對方一愣。
「你笑什麼。莫不是急瘋了。只要你認個錯,工錢加倍,我立刻讓人上工。」那人恬不知恥。
襲珍珠真不知道他是哪裡來的勇氣。
你大爺的。
襲珍珠漠視對方,側身,對著姚大伯道:「大伯,麻煩您到鄰村問問有沒有想來上工的,如果鄰村沒有,就到更遠的村莊去,我就不信沒人來。」
姚大伯點頭。
下面有人急了。
「你再告訴那好人家,一家子願意簽死契的,除了三倍的工錢,年底還有大紅包。」
襲珍珠有錢,但卻不是給白眼狼的。
「夫人,您別聽他的,我願意來上工,兩倍工錢都行。」有人急紅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