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懷疑
萬好購物商場一樓有兩個年輕人互相摟著腰閑逛,看上去和其他剛下班就迫不及待約會到一起的熱戀小情侶無異,兩人一邊聊著一邊往商場另外的大門走去。
於志堅問道,「你計劃要到哪去?」
嚴沁沁回答道,「我想去完美世界大廈。」
於志堅愕然,問道,「為什麼要去那?」
「我仔細想過,能在我的外套上放定位裝置的只能是在招待會的時候,坐在我後方的人。」嚴沁沁回答道,
於志堅馬上明白她的意思,問道,「所以你想去完美世界公司,讓他們把招待會現場的視頻錄像給你看,就可以找出誰坐在你身後?」
嚴沁沁「嗯」地應了一聲,但是於志堅說道,「確實可行。不過,這個時間過去,先不說人家可能已經下班了,而且,我們為什麼不報警!我覺得報警才是最保險的方法,對方剛剛連我家都炸了,這麼窮凶極惡的事情都做得出來,實在不知道接下來會幹什麼事。」
嚴沁沁說道,「通常it公司的人都會加班,尤其在招待會前後。我們暫時還不能報警,因為我的身份有些特殊,我擔心報警會有很多麻煩的事。反正現在我們也沒什麼別的事情可做,不如先到那裡碰碰運氣,實在不行回到我的車裡想想辦法,再不行就按你說的辦。」
對方的話讓於志堅愣了愣,果然她有不能告人的秘密。不過嚴沁沁沒等他有另外的反應,繼續說道,「我不會害你,只是真有一些難言之隱。不過我答應你,不管能否在完美世界公司找到線索,我都會給你一個交代。」
於志堅的性格不僅執拗而且人也聰明,何況老爸的家被炸一事對他的觸動很大。老爸是公安局局長,不能排除有人因為向老爸尋仇而炸了他的家,但是事情也不可能巧得如此厲害,自己帶著這個女人剛到家就有人找上門,自己兩人逃走來人就來放炸彈,所以爆炸要針對的目標一定就是她,而最讓人生疑的是這個被人三番四次要致她於死地的人卻總推三阻四不肯報警。
於志堅想到這放緩了腳步想停下來,不過嚴沁沁抱著他腰的手又使上氣力,她的嘴裡說道,「不能停下來,那個殺手一定就在附近。」
於志堅也是發了狠,「要我跟你走可以,但是你必須現在就把你的事和我說清楚,否則,我不僅不會跟你走,扭頭我就去報警。」
嚴沁沁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於志堅忽然來這麼一招,但是目前的情況她確實還不能少了這麼一個幫手,想了想后說道,「可以,我們一邊走一邊說,這裡真的不是久留之地,我們先不去完美世界大廈了,先回我的車裡,在車上我和你細說。」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大門處,剛好一輛計程車放下客人正準備離開,兩人快步沖了過去,分別拉開前後車門同時坐進車裡,計程車一溜煙地開了出去。
在他們目光看不到的地方,此時一個穿著黑色羽絨服藍色牛仔褲腳踩黑色遠足鞋的人看著漸漸遠去的計程車拿出了電話,說了十多秒便把電話揣回口袋,步行往地鐵站而去。與此同時,在萬好購物中心一樓的大堂里多了些獨自閑逛的男人,他們漫無目的地分散而行恍惚走馬觀花,有兩個繼續在一樓逛盪,大的商店還要走進去瞧瞧,有幾個直接上了電梯往樓上而去。
……
雨停了,下班高峰期西州市的交通無論在城市裡的哪個角落都只有一個「堵」字。司機估計也堵得無聊,斷斷續續通過對講機和朋友聊著天。
於志堅好久沒有在這個時間穿行於這座自己生活了24年的城市,窗外被雨水洗滌過濕漉漉如鏡子般的街道反射著路燈以及各色霓虹很是吸引眼球。光影被川流而走的行人不斷踩碎又很快回聚成型,魔幻得讓坐在走走停停計程車上的他浮想翩翩。
今天下午所有的經歷恍惚只是一個夢,一個緊張刺激而且香艷的夢。忽然於志堅想起了自己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做,他本來該去面試的,如果不是為了面試就不會去到完美世界大廈,就不會進入那個咖啡廳,就不會遇到這張自己看了4年多都沒有看膩的臉的主人,更不會和她如情侶一般依偎著逛街。不過同時心中也泛起了一種無力的感覺,他問自己該不該不管sakura下一步如何做,直接去找老爸,作為公安局局長的老爸一定可以把事情處理得妥妥的。
然而當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時,他便否定了,24歲的人怎麼還能像個沒斷奶的娃娃,什麼事情都依賴著父母!他確信自己能獨立處理這個事情。
透過駕駛室的後視鏡,於志堅瞄了瞄坐在後排座位上的嚴沁沁,此時的她坐在後排的位置上瞧著窗外發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於志堅的腦子卻轉得飛快。
剛剛她在網吧里做了些什麼,對著電腦很專註的樣子,應該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時用鍵盤輸入一些東西,估計在和人聊天。那麼,在還沒有逃過被人追殺的情況下仍迫切尋找網路和對方通訊,那人是誰?
另外,網頁上的新聞只說是鳳凰小區e棟17層發生爆炸,為什麼她便確定是自己家被炸了,而且她接下來的動作說明她不是開玩笑,為什麼?
第三,她在小區前的封禁路段迅速判斷有人跟過來而拽著自己離開;在網吧看到新聞后,立即判斷有人會找到那裡,連自己本來專註做著的事情也不顧一刻不停歇就要離開;而且在商場總說有人就在附近。為什麼?
第四,她一直不肯交代她的背景,被逼急了才說自己是個日本人,為什麼?
第五,不願意報警,即便她的生命仍在危險中,仍不肯報警,甚至用對自己坦白這個方法來阻止自己報警,為什麼?
她那秀美的軀體里究竟藏著些什麼秘密?
讀機械學的於志堅忽然產生了一種把機器拆解,逐個零件畫出圖紙后再重新裝配回去的慾望。機器越複雜,意味著挑戰越大,挑戰越大成就感當然也越大,冷不丁一絲莫名的微笑掛上了他的嘴角。
慾望本是人類行動的動力,但當慾望超越某個界限,生死安危就只是一個相對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