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回來?
聽見門把手轉動的聲音,站在門板后的齊嘉木趕忙跳到了床上,拉起了被子。
他才……不是在等她呢。
沈如喬剛進門,就看到躺在床上的齊嘉木慢慢睜開了眼睛,雙眼朦朧,像是剛醒的樣子。
她揚起了一個歉意的笑容,柔聲道:
「抱歉,齊先生。吵醒了你。但是,已經到了你吃藥的點了。」
齊嘉木緩緩坐起了身,蒼白的唇瓣揚起了一個笑容,溫柔地說道:
「沒關係,我也剛好要醒了。倒是我……剛才吃飯的時候抱歉了。因為公司的事,我情緒不是太好。」
呵。公司的事?別人或許不知道,但她可是清楚得很。
齊嘉木現在就是個挂名總裁罷了。哪還有什麼公司的事。這男人可真會為自己的小肚雞腸找借口。
心裡雖對他的託詞嗤之以鼻,面上卻是輕搖了頭,善解人意地說道:
「沒關係,可以理解。而且責任主要在我。」
沈如喬把手裡裝有溫水的杯子放到了床頭柜上,那桌面上堆滿了各種瓶瓶罐罐。
呵。這戲做得倒是挺足。
她把手機拿出來,看著單生之前發給她的藥瓶的照片,還有不同葯的劑量,準備給齊嘉木喂葯。
沈如喬遞給齊嘉木的葯,他每次都乖乖地接下了,然後,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悉數吞下了。
神情麻木,好像已經習慣了這種藥片比吃的飯還多的日子。
見他葯都吃完后,沈如喬先開口了:
「齊先生,那我先走了。」
「不要再叫我齊先生了。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了。也不要裝作禮貌恭敬的樣子了。你何時與我這般客氣過?」齊嘉木突然開口了,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有什麼情緒。
他的面龐溫和,目光柔潤地望向沈如喬,橘色的床頭燈光映照在他的臉上,抹去了白日里的蒼白,更襯得他的目光溫暖和潤,深邃悠遠。令人不自覺沉淪。
這樣近距離地看著他,沈如喬發現這男人的確是有把之前的她迷得五迷三道的本事的。
這些年見過許多人。但他身上的氣質卻是獨一份的。溫柔而不陰柔,明朗而不灼人,柔潤和煦中帶著特有的矜傲貴持。
看似親近,實則遠人,然而一旦靠近,便再難跳脫出。
再配上他這張精緻得不像話,卻又不女氣的小臉蛋。
嘖嘖。真是一個優秀的衣、冠、禽、獸。
什麼叫何時與他這般客氣過?又想用這種曖昧不清的話讓她重蹈覆轍嗎?
做夢!
不過,既然他想這麼不清不白地和她搭上關係,那她也就……不客氣了。
她輕笑了一下,柔聲道:「好的……齊先生。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先走了。」
沈如喬「利落」地轉身離開,手腕卻被抓住了。
齊嘉木抓著她手腕的手,帶著不尋常的溫度,很涼很涼。涼得就像他接下來說出的話:
「你為什麼回來?」
為什麼又要回到他的身邊?
沈如喬眸光一閃,嘴角輕勾,轉過身,在他沒反應過來之前,一條腿的膝蓋支在了床上,雙手撐在床頭板上,把他圈在了懷裡。
她慢慢靠近他,眼神中帶著齊嘉木看不懂的悲傷與柔情,她凝視著他的雙眸,啞聲低語:
「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