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親嘴

泓萱擼起袖子，將黑曜啪啪打醒，騎馬去追。

可憐黑曜剛從夢裡醒來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背上一重差點被壓趴在地上。

它不滿泓萱□□，想把她甩下來，泓萱一巴掌拍在它背上，「還不快走！那小母馬是我給你找的對象！」

黑曜：「！！！」

她跟著到了碧月城下，城中情況比預想得還要糟糕。

城門口一伙人因為搶米爭吵起來，軍士攔不住，眼見場面亂鬨哄一發不可收拾，景闕縱馬而來，橫槍馬上。

「人人有份，何故爭吵？」

眾人逐漸安靜下來，她在人群逡巡著，目光越過眾人，落在一人身上。

泓萱正努力把自己藏在人群里。

伏念眼尖，像看到救星連聲呼喊道：「泓萱，我在這兒！快來救我！」

景闕勾唇一笑，大掌扼住伏念纖細的脖頸，夾起馬腹調轉韁繩。

「開城門！」

城門開了又合，一條縫也沒給泓萱留。

泓萱像個丈夫被抓去做壯丁的小妻子，翹首相望。

黑曜也眼睜睜見對象進了城，連個屁股都看不見了，它凄慘長嘶，萎靡不振貼著泓萱。

泓萱從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只要有一絲希望都會竭盡全力。可憑自己七腳貓修為，真能把疫病源頭找出來？

她焦躁地啃起指甲，萌生懼意。

倒不是害怕旁的，她怕自己不能成功要回伏念，至於為什麼怕，泓萱無暇去想。

姑且把此方天地稱為小世界，泓萱用靈力探查過，這個崖下小世界的人不具靈根，也無靈氣，是個尋常的凡人世界。

這樣靈氣匱乏的人界，怎麼會有魔氣現世？

首先排除伏念，她重傷靈力全失。

泓萱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魔氣源頭，與此同時，她驚訝地發現自身靈力也在緩慢流逝中。

時間不等人，她隨機揪了個人問這附近有沒有奇怪的地方。

「……比如半夜怪叫，或者大白天看見鬼影，只要有古怪就行。」

那人蓬頭垢面，剛喝了碗米湯正在消化食物，一道渾濁熱淚順著無神雙眼滑下。

「那只有死人村了。」他道，「這旁邊有好幾個村子，人全死光了，一到晚上就聽見裡頭有人在哭。」

這場瘟疫來勢洶洶，席捲了鄰近數座村莊，得了病的村民先是皮膚瘙癢難耐，往往抓出血印來后咳嗽不止，直到嘔出血水臟塊，不出七日便一命嗚呼。

酷夏大旱，田地荒廢無人打理，村莊很快就沒糧了，餓死的病死的一大片，就這樣成了死人村。身處中央的碧月城也淪為孤城，逐漸淪陷在疫病魔爪下。

王城一片慌亂，無人敢來主持大局，最後是攝政的皇太女景闕臨危受命，領了幾千士兵孤身來了碧月城。

「好人啊好人……」那人顛來倒去地重複，「我是死裡逃生，原本以為活不下去了，沒想到來碧月城還能吃上飯……」

他們在兵士前爭食，卻不敢當著景闕的面，是畏懼也是敬重。

泓萱打馬去了幾個死人村，沒進去，只在村口調動自己不多的靈力探查魔氣。

這些村子大多死氣沉沉，一股發臭發霉的腐朽味，她起初沒察覺什麼異常，卻在經過一座山頭髮現有些不對勁。

小山頭不起眼，夾在死人村中間。

大地枯旱，田地裂開溝壑，百里荒無人煙。這小山頭卻鬱鬱蔥蔥，樹林繁茂，頗有些與眾不同。

黑曜累得氣喘吁吁，泓萱正好想帶它進山歇息會兒，可這蠢馬在山前死活不肯進去，還和她鬧起了脾氣。

「你玩兒真的？」泓萱拽了拽馬嚼頭，一腳剛踏進去，被股子陰冷凍得打了個哆嗦。

完蛋了，她心想，忙騎馬原路返回。

她在天黑前趕到碧月城，在城外叫門，那守城兵士彷彿早有所料，請她從側門進去。

城中街市店門緊閉，沒有一絲人氣，那兵士一路暢行無阻，將她引到城主府前才停下。

泓萱好奇：「原先的城主大人呢？」

「被殿下一槍挑了。」兵士神情嚴肅，「殿下去巡城了，小的給您備了些吃食，您要不要先用？」

一聽居然還有吃的，泓萱趕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