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共苦
與此同時,唳風崖崖頂——
盤腿坐著的白衣人捂住心口,吐出一口鮮血。他冷笑一聲,抬手抹唇,鮮紅血跡凝在唇角,襯得眉目嫣然,色若曉花。
明明只差一點……
白衣人不甘地緊握拳頭,血滴從被刺破的掌心滴落下來,他怔怔看著,突然將唇瓣湊近,仰頭喝了一口。
白袍自動在身上穿戴整齊,再轉身時,他又成了那個慈悲威嚴的蓮遲老祖。
蓮遲赤足踩在礫石上,經過一人,便隨口問道:「虞兒,傷可大好了?」
衛虞玉冠白袍,眼底烏青,臉色愈加蒼白,不見一絲血色,像是幾天幾夜都沒睡好。
「見過師尊。」她恭恭敬敬行了個禮,「弟子來是想問,遙鳳閣大戰時,那人——」
「你最近好奇心有些旺盛,忘了本君的教誨了?」蓮遲臉上掛著慈愛的笑容,輕輕拍了拍她的肩,「你只需知道,無論怎樣,本君不會害你。」
真的是這樣嗎?
衛虞鳳眸閃過一絲迷茫,那整日整夜在她耳側徘徊的凄叫,偶爾不受控制的身體……
她臉上浮現出一道虛幻人影,在蓮遲即將轉頭的那一剎那,那人影又神不知鬼不覺地潰散消失了。
只是這兩人誰也沒發覺不對勁。
皓月當空,月色出塵。
一顆凝露從花蕊間搖曳著滴下,似女子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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泓萱被魔陣打出去的那一刻,就受不了那股強大衝力而昏迷了過去。
等醒來時,眼前一片黑暗,泓萱不知躺在什麼上頭,愣了會兒,分不清是自己瞎了還是天黑了。
「有沒有人啊?」她全身都疼,所有的傷口火辣辣地疼,但還沒待她有所動作,手腕一痛,泓萱才發現自己被人綁起來了。
雙手雙腳都被繩緊緊縛著,一動也不能動。
泓萱幾乎咬碎一口銀牙,心想還能有誰,肯定是景闕!她早就看自己不順眼,肯定是趁自己昏迷,索性關了起來,好獨佔伏念!
等等……獨佔……
泓萱這麼想著,臉皮一熱。
現在不是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時候。
「來人啊!我憋不住了!」泓萱抻著脖子大喊,「有沒有人……你們怎能這樣?我替你們跑了好幾天,你們就這麼對我?」
「信不信等我出去,我就去王城告你們殿下一狀,反正她現在還沒登上王座,誰怕誰啊……」
這話越來越大逆不道,外頭士兵聽不下去了,打開了牢門。
鐵門刺啦一聲,一縷光亮透進來,空氣中細塵如簌簌金粉,漫無目的地浮動著。
泓萱眯起眼睛,想要辯清門口的人。
「……終於來人了,我還以為你們全睡著了。料想景闕也不過如此嘛,就是這麼訓導手下的?」
「閉嘴!」士兵一臉不耐煩,拔出腰間佩刀就要將她砸暈,手剛抬起,他動作一頓。
沉悶一聲重響,那士兵身體一軟倒了下去。
伏念站在其身後,手上舉著一枚沉甸甸的鐵鎖,看樣子是在門口順手拿的。
她瞪著一雙玲瓏貓兒眼,雪腮染著薄紅,喘了兩口粗氣,似乎嚇得不輕。這番如驚弓之鳥一般的模樣可和她魔道至尊的氣質不符。
泓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泓萱……」伏念含糊念了一句,扔了手中鐵鎖,慢吞吞地挪了過來。
她想給泓萱解開鐵鎖鏈,兩手使勁掰了掰,那鐵鎖紋絲不動,反倒給泓萱手腕勒出一道紅痕。
伏念不敢動了,只盯著泓萱看。
泓萱被她盯得不好意思,輕咳一聲,「你的靈蛇劍還在吧,用劍劈。」
「……什麼劍?」伏念疑惑,「我還有那東西?」
泓萱:「你以前可是很厲害的。」
誰知一聽這話,伏念更難過了,撅嘴就要掉金豆豆,「我現在不厲害了。」
泓萱慌道:「沒有,沒有,你現在還是很厲害。」
伏念眨巴眼睛問:「那是以前厲害,還是現在厲害?」
泓萱心累,無奈地嘆了口氣:「出去再說。」
伏念忽而展顏一笑,跑過去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手下一個用力就將鐵鎖鏈掰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