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神明
盛情實際上就是在挑撥離間,這事兒她也做過無數次,可是除了這次,從未有人當面如此直接的揭穿過。
盛弋和盛雲峰不是不懂,只是他們一個不屑也和父親根本就不親,無所謂盛情的挑撥,另一個則是毫無底線的護短。
現在猛然被直接戳穿了茶言茶語,盛情愣了一下,整個人都有些羞臊了。
她臉皮一陣紅一陣白,無措的咬著唇不知道該說什麼。
阮茹可見不得女兒被欺負,當即皺了皺眉,毫不客氣的駁斥第一次上門吃飯的姑爺:「行霽,你說什麼呢?盛情說這些不都是為了家裡好,就想讓弋弋多回來兩次么。」
「不好意思。」許行霽下巴微抬,絲毫沒有抱歉的樣子:「我這人就喜歡說大實話,有什麼說什麼,丈母娘,您可千萬別見怪。」
……
他這實打實的明涵讓人極度下不來台,阮茹愣了一下,氣的胸口都上下起伏:「你!」
「行了。」盛雲峰*T此時才開口,淡淡的打斷這場鬧劇:「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吵什麼吵,吃飯都讓人不安生。」
他開口,那不管是盛情還是阮茹自然都乖乖閉嘴了。而盛弋全程都是垂眸吃自己的飯,就好像她不在這張桌子上,不是事件的中心一樣。
除了許行霽為她出頭時心頭的波動以外,再無別的想法。
只是盛雲峰的話能教訓家裡人,卻教訓不了許行霽。他一挑眉,認同般的點了點頭:「岳父說的對,話多的也不怕舌頭爛。」
他好像打定主意要給盛弋出這口氣,說完這話盛情立刻氣的站起來,臉色蒼白的咬著嘴唇,憤憤的離桌了。
阮茹隨即也跟著走,摔摔打打的,顯然很是不滿。
但鬧的他們都不愉快的許行霽就和沒事兒人一樣,該吃吃該喝喝,甚至還利落的剝了只蝦要喂盛弋:「張嘴。」
「……別鬧。」女孩兒有些尷尬的眨了眨眼,暗示他老實點,只是拗不過許行霽壓迫感十足的眼神,只能張嘴把那顆蝦仁咬了過去。
盛弋瓷白的貝齒和柔軟的唇不可避免地劃過他的指尖,許行霽收回手時,輕輕捻了一下指尖。
「行霽。」這飯盛雲峰也是吃不下去了,他放下刀叉,勉強微笑道:「看到你們倆感情不錯,我心裡也開心——今晚在家住一晚吧,盛弋的房間我讓張嫂打掃出來了。」
「您有事就說吧。」盛弋立刻開口,堅定地搖了搖頭:「留宿就不必了。」
「你現在是有人給撐腰說話硬氣了是吧?」盛雲峰這頓飯本來就吃的憋氣,當下碰到宣洩口就發作起來,屈起指節使勁兒敲了敲紅木桌面:「你擺什麼譜?留宿一晚都不肯?這家裝不下你了是吧!」
盛弋臉色發白,坐在盛雲峰的對面,幾乎是有些木然的承受著他小題大做的指責。
然而從許行霽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盛弋藏在桌下的手指,都緊緊的捏成拳了,小姑娘潔白的手背上青筋竟然都根根分明,可見用力到什麼程度。
嘖,還真是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許行霽眯了眯眼,輕笑著打斷他們父女二人無聲卻波詭雲譎的暗暗對峙:「岳父,您這話是不是敲打我呢?」
他四兩撥千斤的解圍,把盛雲峰小題大做的矛頭引到自己身上來,後者自然就不好持續發難,只得尷尬的笑了笑:「怎麼會。」
許行霽不吃這套,笑的嘲諷性十足:「這話我心裡聽了真是不大舒服,盛弋多乖啊,我想不通岳父對她發火的點,思來想去那就是因為我的不是了。」
他一句話四五個暗刺,扎的盛雲峰多少有些坐立不安,眉頭皺起——他才發現自己是有點小瞧這個平時沒怎麼見過的女婿了,一直以為是個純草包,卻沒想到是塊難啃的骨頭。
只是許行霽不單純會柔中帶刺,還會張弛有度。
他第一次來盛家做客,就反客為主的敲打了一番自己的*T老丈人,不過考慮到盛弋的處境,很快又主動示了個好:「不過您就算沖我,也是應該的,是我這個做女婿的不到位,結婚一年多了也沒在家住過才讓岳父不樂意,那今晚就住這兒吧。」
給了個台階,也算是照顧盛雲峰這個一家之主的『權威』了。
聽到他這麼說,盛雲峰才滿意的笑了笑,又和許行霽說了些生意上的事情,這也是他今天把他們叫回來的主要目的。
最近股市上的企業資金流動很詭異,金融行業現在難做,有一個行業頂尖的親家,盛雲峰自然就想打聽看看有沒有他不知道的內部消息。
可惜,他八成是指望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