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K9264號列車
「k9264號列車即將發動,請各位旅客抓緊時間登車。」溫柔的女聲在h市的火車站裡想起,男孩站起身,拉著銀色的行李箱進了站台,登上了k9264號列車。
男孩找到自己靠窗的位置,放好行李,隨手把隨身背著的雙肩包放在旁邊無人的位置上。然後他低頭翻著手機,最後停在了備註為「51」的界面發了一條信息:
「我上車了。」
屏幕上,對方發來一條信息:
「我還有兩小時才上車呢,你們車這麼早的嗎?」
「電話說。」男孩發出這條信息后,低頭戴上了耳機。
「喂,阿軒?」電話對面傳來女孩的聲音。
「嗯…都快要見面了,叫我祁渝吧。」男孩撥了撥頭髮。
「好吧小祁渝。我叫安囈,別忘了我的名字。」
「好好,安大小姐,我不會忘記的。實際上吧,我還想像以前那樣叫你小辭。」祁渝一臉無奈。
「我也想一直叫你阿軒。對了,小櫻沒和你一起去b市嗎?我記得她不也報考北大(宕北大學)了嗎。」
「她?她說她開學前一天再去,她想在家多玩些時日。」
「哦,知道了。你選的哪個系?我選的中文系。」
「一樣。」
「哈?!我原來說過我要選中文系嗎?這麼統一?」她發出疑問的聲音。
「可能咱倆,心有靈犀。」說完,他自己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我還沒笑呢,你自己倒是先笑了!」安囈有點生氣,但說話還是帶著笑意。
「小辭,我想聽你唱歌。」
「你覺得我不是社恐?」
「那就不聽了。」祁渝瞬間服軟了。
「阿軒,先不說了,我的好朋友們來送我了。」然後安囈那邊開了外放讓祁渝聽。果然,祁渝聽見幾個人在叫安囈的名字。
「那好,先掛了。」祁渝掛了電話,摘了耳機,回想起十年前的那一天。
那天是四月二十六日,安囈當時上小學五年級,進了某軟體的一個社團。每個人進入社團都會有通知,祁渝就是那個社團里的「老團員」。祁渝看到有新人進了社團,就點開了她的主頁,簡介上寫著「sk搜索9264949826」,然後祁渝剛好有這個軟體,就去搜了一下。最後兩人加了好友,就開始聊天,逐漸熟悉了起來。其實祁渝和安囈是同級,但是祁渝比安囈大一歲。
後來祁渝給安囈介紹了很多人,不過都是網友。他們在網上聊的很好,經常在一起分享八卦之類的。祁渝還把自己的「青梅」介紹給了安囈,也就是剛才提到的「小櫻」。她真正的名字叫做藤綰。
祁渝被一個女生拍醒,他睜眼就看到了那位女生,留著八字劉海,扎著高馬尾。
「帥哥,拿下包,我的座位在這邊。」女生說,「你的包放在我的座位上了。」
祁渝把包拿起,車正停靠在c城的火車站。祁渝想起安囈也住在c城。於是他向外邊看看,尋找安囈的身影。可是他想起一件事,他從來沒有看見過安囈的照片。他想起一句文案剛好形容他:「你從未讓我看過你的臉,所以即使我們擦肩而過,我也不認識你。」
女生努力的把行李箱舉起,想放在上面的行李架上,可是箱子太重,根本舉不起來。祁渝見此狀況,站起身幫她放了上去,她輕聲道謝,祁渝對她說:「太客氣了,坐吧。」但女生好像陷入了沉思,眼神飄忽不定,慢悠悠地坐下了,過了好久才回過神。
女生站起身:「嗯…我坐對面吧,坐一起有點…」女生不用說明,祁渝也明白,於是點點頭,把耳機插上了。
女生坐在了對面,望著窗外,小聲地唱起了歌。祁渝並沒有聽什麼,只是覺得戴上耳機會給他帶來安全感。他聽到女生在唱歌,並沒有當一回事,繼續玩著手機。火車緩緩開動,女生不再唱歌,而是打開手機,好像在發信息。此時,祁渝也收到來自安囈的消息:「我上車了。」
祁渝非常官方地回了一句:「注意安全就行。」
女生關了手機,支著頭看向祁渝。祁渝注意到她的目光:「小姐,我臉上有什麼嗎?」
女生搖搖頭:「沒有,只是想和你交談幾句。」
「請講。」
「你在哪裡下車?」
「b市。你呢,小姐?」
「和你一樣。你去b市看望親人?」女生坐直身子說到。
「不,上學。」
「大幾?」
「大一。」祁渝把目光投向窗外。
「最後一個問題,帥哥,你在哪兒上的車?」
「h市。」
「感謝回答。」女生俯了一下身子以表感謝。
「沒事。」祁渝把目光重新投向女生。
女生看了一眼手錶,到午飯時間了。她打開手邊的袋子,拿出兩個保溫盒,袋子里留下了一個。女生推了一個給祁渝:「帥哥,這份便當給你,本來是帶給一位友人的,但是她沒有來。」
「謝謝款待。」祁渝說,「你叫我白先生吧,畢竟我也不帥,一口一個帥哥的叫,我怕遭天譴啊。」
「好的白先生,你可以叫我辭小姐。」
「辭小姐,你去b市幹嘛?」
「嗯…和你一樣。」
「年級也和我一樣?」
「對。」
「這麼趕巧啊,都是上天的安排吧。」祁渝淺淺一笑。
「怎麼說?」女生一臉疑惑。
「錢鍾書的《圍城》你讀過嗎?」
「哦~我知道了,你說那句啊,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如果下火車后還能見面,那就是真的有緣了。」祁渝吃了一口便當,「辭小姐,手藝不錯!」
「上述我有同感,但下述我不贊同。」
「從何說起?」
「我做飯的本領是我媽教我的,我媽做的比我還好。尤其是他做的糖醋荷包蛋,拌著米飯吃一絕!」女生眼裡放光。
祁渝看著女生沉思,女生用手在他眼前晃晃,它都沒有反應。
「白先生,盯著我看做什麼?」
「你讓我想起了我的一位朋友,雖然我們素未謀面。」
「那邊祝你和你的那位朋友早日相見吧。」
「謝謝,」祁渝笑笑,「我和他很快就會見面了,我們報考了同一所大學。」
「嗯,白先生,我需要到軟卧那邊去一趟,等一下回來。」說罷,女生站起身準備離開。
女生回來時已經是兩小時后了,這時列車已經快到達b市了。她又拜託祁渝幫她把行李箱搬下來。祁渝輕鬆的拿了下來,然後又把自己的箱子拿了下來。
「辭小姐,看看自己有沒有落下的東西。」
「沒有東西了,謝謝提醒。」
「女士們、先生們,本次k9264號列車即將到達b市,請在b市下車的旅客們在車門處等候帶小孩的旅客,看護好自己的小孩。」溫柔的女聲在列車中響起。
隨著火車緩緩停止,祁渝在k9264號列車上的「旅行」也結束了。出了火車站后,祁渝和女生告別上了各自叫的計程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