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我當即調轉車頭趕往醫院,一路上,我和嚴筠都沒有說話。
等我們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我在病房外面看到有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正在跟保姆詢問著什麼。
我和嚴筠立刻走過去。
警察看到我們,主動詢問了一句:「二位是?」
嚴筠替我回答了警察的話,「我們是秦霜的朋友,聽說她出了事,過來看看。」
警察便沒再說什麼,又繼續對保姆道:「如果你還想起什麼事,要及時聯繫我們。」
保姆連連應*T著。
警察繼而收拾好本子,向醫院外面走去。
病房裡的窗戶被窗帘遮得嚴嚴實實,從外面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嚴筠蹙眉問保姆,「怎麼回事?」
保姆的臉色有些白,說話也支支吾吾的,「秦小姐……秦小姐應該是被人綁/架了,然後……」
保姆沒把話說下去,但意思已經表達地很清楚了。
從秦霜衣衫不整、昏迷不醒地躺在南城外環的廢舊工廠來看,她多半被人侵/犯過。
我不著痕迹地掃了眼嚴筠,他比我想象中要冷靜,似乎對秦霜被人施/暴這件事並不怎麼憤怒。
保姆繼而道:「方才秦小姐醒了,但神志有些不清,整個人異常狂躁,醫生給秦小姐打了一針鎮定劑,現在才又剛睡著不久。」
嚴筠淡漠嗯,繼而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我亦跟著嚴筠往病房裡走,與保姆擦肩的時候,保姆輕輕扯了一下我的袖子。
我微怔,下意識去看保姆。
保姆對我使了個眼神,我便頓足,沒再繼續跟嚴筠往病房裡走。
嚴筠並未發現我和保姆之間的動作,他直接走進病房,病房的門自動關了。
我這才問保姆,「王姐,有事嗎?」
保姆謹慎地環顧了四周一圈后,才壓低了聲音對我道:「蔣小姐,這事兒跟您沒關係吧?」
我蹙眉,「什麼意思?」
保姆咽了口唾沫,壓低了聲音道:「方才秦小姐醒來的時候,一直在喊『殺了蔣蓉!殺了蔣蓉!』,當時警察也聽見了。但礙於秦小姐神志不清,才暫時沒有過多詢問。」
我一怔。
保姆還想要再說些什麼,但這時嚴筠從病房內走了出來,保姆便立刻噤了聲。
嚴筠對保姆吩咐道:「好好守著,有什麼事情及時聯繫我。」
保姆恭敬應下。
嚴筠繼而轉身牽起我的手,淡漠道:「我們走吧。」
我嗯了聲,然後不著痕迹看了保姆一眼,才跟著嚴筠一起離開了醫院。
我和嚴筠一路坐電梯直達停車場,上車后,嚴筠並沒有立刻發動車子,而是從口袋裡摸出煙盒,抽了一根叼在嘴角。我等了一會兒也沒聽到打火機的聲響,這才發現他只是那樣含著煙蒂。
我繼而從包里拿出打火機,方要抬手幫他點燃,卻被他阻止。
我不解看向他。
嚴筠並沒有回視我,只是叼著那根煙捲,目光落在某一處,語氣淡淡的,「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秦霜想要收購[水雲間]的?」
我一愣,隨即道:「就剛才,幾個小時前,在你朋友的場子里,怎麼了?」
嚴筠的眼眸穆然沉了沉,「你有沒有給她打電話或者約她出來?」
我拿著打火機的手一滯,「什麼意思?」
嚴筠這才將煙點燃,煙霧瞬間四散開來,很快便將他的臉龐模糊,「雖然現在還沒有任何證據,但我隱約有一種預感,秦霜這事兒可能會對你不利。你與秦霜不合,又加之有傳聞說她要收購[水雲間],不管*T秦霜出事是不是你派人做的,但你都有加害她的動機。」
我靜默住,冷汗一瞬間從毛孔里冒出,密密麻麻地浸滿了脊背,「你的意思是……」
嚴筠繼而扭頭看向我,握了握我的手,語氣放緩了些,「我也只是感覺,並不一定對。」
我一時間沉了臉色。
嚴筠握著我手的力度又加重了幾分,這分力度,讓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飛速地在腦海里思考著這個問題,有幾個面孔如過電影一般一一閃過。
我幾乎是一瞬間就想到了周舜臣,但我卻什麼話也沒有說。
嚴筠的眉間是一團化不開的陰霾,比外面的天色還要陰沉。他拿出手機,快速撥了一個號碼。
我不知道他打給誰,但忙音只響了兩聲,電話那邊便被接起。
嚴筠冷著聲音,嚴肅地吩咐道:「幫我查一下秦霜的案子,所有情況都要告訴我。」
那邊應著。
嚴筠隨即便掛斷了電話。
外面終於下起了雨,夾著雪,不算大,淅淅瀝瀝的。
嚴筠發動引擎,調頭駛上路口。在右拐的時候,迎面一輛黑色賓士恰好從路口的對面直行。
兩車擦肩而過的一瞬,我望進對面車子的後車座,隔著兩塊深色的玻璃,我好像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又好像沒有看見。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一路無言,車子里是預期巨大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