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5雲門

錢塘行省，位於大陸東南的甌越帝國，這裡河網密布，典型的魚米之鄉，自古就是富庶之地，轄內紹州、湖州、興州更是號稱天下糧倉。

甌越帝國錢塘行省和瀚海帝國東海行省以及南嶺帝國廣南行省，被稱為是大陸三大聚寶盆地，因為三大寶地，各自所在的三大帝國也是大陸所有帝國中最富庶的。

紹州也是錢塘行省首府所在，所以雪岩堂在紹州也有分號，陳章一行在分號附近的客棧作了停留。他們把嘉州總號帶來的草藥分配了一部分在紹州分號，又從紹州重新裝了一車新藥材。辦完正事，陳章又帶著林有在府城轉了轉，告訴他紹州富庶，當年他和林三自幼行乞來過，本想在這裡紮根，但是沒兩年就遭遇兵變，他們還小，只能被驅趕著往回逃。嚴州不能留人，又是南逃。說起往事，陳章不經萬分感概。

短暫停留紹州后，又過了兩天一夜，他們終於到了甌越帝國的帝都杭京。對於杭京，小有路上也聽老陳叔叔講起，文壇有詞云：「東南形勝，三吳都會，杭京自古繁華」，可見杭京的富庶程度。還沒進京，在京外的漕運碼頭，小有就見識了杭京的熱鬧，這裡的大小船只有幾十艘，大的船有幾層樓那麼高，碼頭上人聲鼎沸，夥計們忙著裝卸各種貨物。進入城門，更是坊肆林立，人來人往。

經過二十天左右的奔波，終於是到了雪岩堂的帝都分號了，這也是雪岩堂最大的分號，佔地比起總號也不小。雪岩堂的後面就是陳章在帝都的住處，房子沒有嘉州大，只有兩進，佔地也小很多，一個丫鬟兩個家丁，外加陳章和沈姨娘，對於五口人家，這也是足夠大了。陳章此次離開已經有兩月多了，總要先處理好家中店中事務。所以林有跟著老陳叔叔先住下，白天在店裡幫忙，晚上則由老陳叔叔繼續教他識文斷字。

轉眼，已經八月中旬了，林三撿到小有的時候是十月中，那會估摸著小有滿月不久，推算小有的生辰快到了，覺醒拜師的事已經耽擱不起了，雖然他可以找分號的鬥士，但總覺得還是得去嚴州找五雲門師父靠譜。好在杭京離嚴州路途不遠，馬車不過五六日的路程，再趕到五雲江附近的五雲門，七八天時間也足夠了。五雲門是帝國第一宗門，地方並不難找。

很快，陳章叫了一個車夫，帶了林有出發了。他想把小有留下，但是林三的囑託他不敢忘，如果小有可以覺醒神魂，那對小有來說可是大好事。他和林三都沒法覺醒神魂，他們家中除了小孫女還沒測試外，其他人也都不是鬥士潛質，鬥士有超人的能力，在大陸地位崇高，是人人爭羨的對象。他東家就是鬥士，等級不低，若不是一身修為，又如何打下雪岩堂的江山。而且鬥士的壽命是常人的兩倍，東家如今80歲了，還只是中年模樣，比他看著還要年輕。高級鬥士的能耐自然不用多說，他們帝都雪岩堂也請了兩個初級鬥士負責鋪面安全，不用怎麼幹活，就有很好的收入。

經過八天的跋涉，他們在山民的幫助下，總算見到這五雲門的大門了。這些天，從山民口中，林有對五雲門也有了更多的了解。這五雲門在嚴州附近慎山的五雲峰上，位於五雲江上游，宗門以五雲峰命名。五雲峰並非一處山峰，實則五處：青雲峰、白雲峰、碧雲峰、紫雲峰和橙雲峰。五雲門有近千年的歷史，是帝國第一宗門，也是大陸八大宗門之一，有著深厚的宗門底蘊。

五雲門的開山老祖五雲道人是位神鬥士，

是當年大陸巔峰強者之一，120歲突破神鬥士后，收了五位徒弟，五個徒弟出師后，徒弟又收了徒弟，這樣，五雲道人索性就找了這處寶地，開創了五雲一宗。自五雲道人以下，五雲門歷代掌教都能達到聖鬥士的修為，目前已經是第20代掌教青風道人。五雲道人的五個徒弟出師后，分別居於青雲、白雲、碧雲、紫雲和橙雲三峰，分別號為青雲道人、白雲道人、碧雲道人、紫雲道人和橙雲道人，大徒弟青雲道人後來繼承了掌教衣缽，此後歷代均以青雲峰為長房，只有長房才有繼承掌教衣缽的資格。經過歷代發展，宗門現經已經有超過千人的規模，實力以青雲居首，除了掌教真人有著聖鬥士修為外，還有著不少高等級的鬥士，戰力不可謂不強。由於宗門實力，加上宗門對帝國皇室態度較為友好，帝國對宗門青睞有加，歷代掌教更是受封五雲公，位列公爵。五雲門的門人，在甌越朝廷也備受重用，甌越帝國的許多軍中要員，也是從五雲門人中提拔。

五雲門的大門建在山腳，連體三道石牌門，中間門略大，可同時容得五六人並排而過。中門上方凸體黑字：「五雲門」，蒼勁有力，據說是祖師爺五雲道人親筆。山腳大門並沒有人值守，走過山門就是一個青石鋪就的台階。前方左中右連通三條石板路，分別指向青雲、白雲和碧雲三峰，青雲峰作為五雲門掌教居所和議事大殿所在，居於三峰之中，加上後方的紫雲和橙雲峰，五雲峰的樣子其實是四峰環抱青雲的格局。

沿著青石路一路走到青雲外殿，陳章一行已經可以看到許多著青衣的男子，這些可能就是青雲弟子。在外殿門口，陳章一行被值守的弟子攔住：「青雲重地，不得擅入」。陳章忙上前表明來意，那值守的青衣弟子看了林有一眼，只道一聲「等著」，便叫了另一個略年輕的青衣弟子代替值守，自己回身去了。

不一會，那青衣弟子帶了一名貌約三十的瘦男子一同返回，一路走，那瘦子一路抱怨：「一個不知哪裡來的野孩子，打發了不就完了，還來擾我清凈。」

這時候的陳章幾人，因為路不熟，前面走叉了山路摔了一跤，衣服都破洞了，顯得十分狼狽。此刻，陳章和家丁小有一起，一群人的打扮看著就不是什麼有身份的。

瘦男子到了陳章一行跟前，只看了一眼，冷聲便道：「青雲重地，不是你們來的，如果沒人介紹作保，請速速離去。」

陳章答應過林三一定要帶小有拜師五雲門，他沒想過這劇情是這麼走的，這下可把他嚇住了，趕忙求著瘦男子。瘦男子不為所動，眼見對方不走，直接出手一甩，把陳章三人甩了老遠，瘦子轉身背手，頭也不回地走了。兩個大人還好，可憐小有倒地的時候頭都破了，但他一手摁著頭也沒哭出聲，陳章趕緊上來扶著他。這邊守門的兩個青衣男子見狀也只是搖搖頭，表示愛莫能助。陳章獃獃地望著青雲峰，神情木然地轉過身，似乎要走，似乎又不想走。小有眼中噙著淚水，卻沒敢讓它們滑下來。一個青衣男子見狀，開口道：「五雲門五峰，你們到旁邊看看，或許有人能幫你們也說不定。」

聽了男子的話，陳章一行，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又精神了，對男子千恩萬謝過，就趕緊轉身去到白雲峰。

沒成想，白雲峰也是如同青雲一般勢利，-陳章一行又被趕了出來，他們氣憤，堂堂帝國第一宗門，竟是這般氣度，但又無奈，一個店鋪掌柜，又有什麼身份去指責別人。碧雲峰只收女子，林有自然是沒有機會。陳章正猶豫著要不要再去後山的紫橙二峰，突然，腳底一滑從青石台階上摔了一跤，正巧撞到了一個紫袍長發的女子。陳章趕忙道歉，今天一天夠倒霉了，可不想再被揍一頓。可是這紫袍女子卻絲毫不在意這老者的冒犯，反而是看著小林有看得有點投入，邊看邊想著什麼。

林有被看著有點不好意思，想迴避，但那姐姐很漂亮，眉眼如畫，長發飄飄，身材修長，一襲紫袍別有風味，仿是畫中人。他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子，所以也不自覺地也看著這小姐姐。

「小弟弟，你們來此作甚？」那女子率先問道。

陳章馬上說明來意。女子聽后，朝林有招了招手，搭脈摸骨，確定了小有的骨齡，便開口道：「體內似有微弱魂力波動，應該是有潛質的，但這骨齡再不覺醒，怕是來不及了。」陳章一行慌忙點頭稱是。指了指林有，紫衣女子又背過身說道：「如果想要拜入五雲門，明日卯時到紫雲峰來。記住，一個人來。」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林有一聽，心中大喜，臉上藏不住地笑了。「我一定會準時到！」他朝著女子背影說道。有了這番機緣，眾人算是沒有白忙活，下山在附近找個了住處，等著第二日的到來。

這一晚，輾轉反側的林有並沒有睡，說不清是激動還是緊張，彷佛決定他餘生的那一刻，就要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