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工作
雲喬脊背一僵。
不太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
她的髮飾又沒有惹到他!
莫名其妙,喜怒無常。怪不得別人都說他性子陰晴不定。
不過,他說要給她買新的,要多少有多少,這個條件實在誘人。
雲喬眼珠子一轉,盯著男人完美無瑕的側顏,開口提條件:「我不要買髮飾了,我要皇冠。」
前兩天她在雜誌里看上了一個鑽石皇冠,特別漂亮,但價格很貴,她不捨得自己掏腰包買。
聞宴沉眼睫下垂,遮蓋住眼底未減的情|欲,又恢復了平日那般清冷內斂的模樣,骨節分明的手指撩起她頰側的碎發,別至耳後。
雖未言語,但云喬知道他這是默許了。
歐耶!
想到自己很快就會擁有漂亮的小皇冠,雲喬的心情沒由來的大好。
倒也沒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
從良食居出來,聞越吃得太飽,借口說要去藥店買健胃消食片,人一溜煙兒的就沒了影。
良食居臨江而建,夜間時分,江邊燈火璀璨斑斕,平靜無波的水面映著五彩光暈,順著河流蜿蜒而下,望不見盡頭。
石橋護欄前,雲庭手持金*T屬手杖,站在燈光打下的陰影中,瘦削的側臉清雋雅緻。
雲喬雙手撐著那石柱護欄,盯著江邊夜景,片刻,側眸看他:「小叔想和我說什麼?」
從良食居出來,小叔說想和她單獨聊聊。
雲喬覺得小叔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不僅清瘦了許多,而且總感覺他有什麼心事。
雲庭望著江面,鏡片后的那雙鳳眸中浮現一絲波瀾,他薄唇翕動,良久,才出了聲:「結婚後……開心嗎?」
「還行。」雲喬本著良心說實話。
雖然聞宴沉性子冷又沉默寡言,但也算盡到了丈夫應盡的責任。
唯一不好的,就是喜歡管著她,罰她抄家訓,讓她早起鍛煉。
除此之外,小日子也還能過。
聽見她如此果斷的回答,雲庭淡然勾唇,溫潤眉眼間含了笑。
他了解雲喬。
短短兩個字,他便能知道她心中所想,也能知曉她在這段婚姻中所處的感情階段。
還行。
那就是平淡普通的過日子。
未談情愛。
雲庭轉過身來,燈光打在鏡片上,溢著淡淡的清輝,眼睛似籠了層薄霧,溫柔含水。
「喬喬,不用太在意那份遺囑,你若在他那兒過得不開心,就告訴我。」
「即便水遠山長,我也來接你。」
徐徐夜風襲來,掀起平靜江面的層層漣漪,水影搖曳。
雲喬對上他那雙溫柔的眼眸,鼻尖忽的發酸,眼眶泛起酸澀的濕意,她慌忙別開臉,「小叔,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受委屈。」
爺爺去世后,小叔就是她最親近和信賴的親人了。
她不想讓他擔心。
雲庭緩緩抬起手,想像以前一樣揉揉她的小腦袋,卻瞥見女孩頭上的髮飾不見了。
倏地,那隻根骨分明的手僵在原處,男人眼底的笑逐漸斂去,黯然無色。
他看向聞宴沉站的方向,眸光暗然,嗓音很輕:「去吧,他還在等你。」
「嗯,小叔再見。」
雲喬沖他揮了揮手,咧嘴微笑,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明媚可愛。
雲庭站在原處,看著她跑向那個清冷矜貴的男人……
忽的,他突然佝著身子,一隻手撐著冰涼護欄,劇烈咳嗽起來。
害怕被雲喬看見,雲庭拄著手杖,拖著那條微跛的腿,與她相背而行,邁入無盡夜色,步履倉惶又狼狽。
助理快步而來,將手裡的衣服披在雲庭肩上,擔憂道:「先生,醫生說您不能吹風。要忌勞累、忌憂思。」
雲庭從西裝口袋裡拿出手帕,咳嗽聲間歇,他自嘲的笑了笑,嗓音沙啞:「無妨。」
都已經這樣了,倒不如隨心所欲,讓自己暢快些。
他抬頭看向一望無盡的夜空,只能見到幾顆若隱若現的星星,空洞又黑暗。
良久,像是自言自語般低喃,語帶顫意——
「您說聞宴沉才是她的歸宿,而並非我。」
「我明白的。」
「但沒親眼見證她的幸福,縱然是死了,我也不會瞑目。」
寂靜夜色下,路燈將他清瘦的身影拉得很長,形影相弔,*T盡顯孤寂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