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初步
作為教習的中年武僧，此刻正背著手，目光在張俶和那名女武僧之間流轉。
那身材健美的女性武僧只瞥過來一眼，向張俶拱了個手，隨即手勢變幻，一層青霧從她掌中漸漸瀰漫開來。
「塔娜，加油！」
作為這一代武僧中，實力頂尖者之一，這名女武僧手下也聚集著以她為中心的小團體，此刻，她的其中一名擁躉下意識地為她發聲加油。
卻見那塔娜撇了撇嘴，在她心目中，實力中下的張俶根本沒有資格和她較量，可是長年接受的班恩式教育讓她並不敢對教習的安排不滿，於是下意識地有些排斥剛才的加油聲，對付一名弱者還需他人的鼓舞嗎？
不止是她一人這麼想，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都知道張俶平日的態度，對張俶都不看好。
張俶踩在鬆軟的草地上，忽地向前邁開步子，與塔娜拉近距離。
塔娜先前藉由「元素同調」法門釋放的青霧遮掩了她的雙手，張俶也知道她有所動作，自然對此暗暗警惕。
瞬息間張俶就將二人原本的距離縮短了一大半，塔娜面露驚訝，向後一踱，試圖拉開距離。
張俶怎麼會給她脫身的機會，連忙趕將上去，卻聽得一道破空聲傳來，那層青霧忽被破開一個洞來。
現在的張俶反應夠快，立即將身一傾，順勢滾倒，在地上翻滾之際，他掃了一眼襲來的那物。
卻是一條由激蕩水流構成的長鞭——正是四象宗法門，清流鞭！
只見張俶原先所處的位置上，地面被轟出一個拳頭般的圓洞，本紮根在那兒的草植已粉碎為四散的草屑，和土塊一齊迸濺開來。
威力很可觀，但是看到那一條激射過來的水流，張俶就很不厚道地想起了兒時玩過的滋水槍。
心中的雜念也不耽誤張俶手上的動作，就地翻了幾滾的他一撐左手，站起身來，卻又再次朝塔娜逼近。
右手上纏著水鞭的塔娜，左手握住右腕往回一扯，那水流長鞭在發出呼嘯，又被重新甩了回來。
可此時的張俶已今非昔比，風暴之子的特性讓他不僅能準確地聽風辯位，更能敏銳的察覺吹到自己皮膚上的微小氣流。
只見他側身一個空翻，那水流長鞭便擦著地面盪過去了。
待張俶站穩，他只一抬眼，便能望見塔娜驚疑不定的目光。
她正抽回水鞭欲再次甩出，卻見人影已來到自己身前。
張俶攤開手掌蓋在她臉上，腳下伸腿只是一絆，塔娜立馬向後傾倒。
隨著塔娜倒地，那原本匯聚為長鞭的激流，也嘩地一聲四散開來，成為一灘毫無威力的清水，慢慢浸潤了腳下的草地。
四周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原本在他們的預料中，躺在地上的人應當是張俶才對，可現實卻恰好相反，許多驚詫的目光瞬間落到了張俶身上。
一旁的教習武僧卻看得分明，是張俶用遠超平時的速度壓制了塔娜，所以看上去勝利來的如此輕易。
「他的實力和平時表現並不相符，難道之前一直在隱藏實力？」
教習武僧的腦海中冒出了這樣一個想法。
「這種事情還是即刻報告給上層，讓諸位大人定奪吧。」
下了決定，他當即對著一眾武僧宣佈道：「這次教學暫時停止，你們先在此地自己找人交流，」然後用目光刺拉拉地剜了張俶一眼，對著他道：「你，跟我來……」
走出庭院，繞過正殿，穿過窄小狹長的通道，教習帶著張俶來到了一座高聳的尖塔前。
漆黑的塔身，每一層都稜角尖銳，且裝飾有無數尖刺，順著盤旋的階梯向上，張俶跟著教習來到了一道樸素的門廊前。
「尊敬的武僧長，日安！」
即使隔著一道門，教習也畢恭畢敬地彎腰行了一禮。
「嘎吱——」
門無風自動，緩緩開啟了。
教習挺直腰板，低著頭，亦趨亦步地表現自己的恭敬。
張俶看了眼房間內部，說實話，他之前從沒來過這座塔，但是從教習武僧的話里，似乎這裡是屬於武僧長的？
正對著門口的是一架方桌，一名中年人外表的武僧坐在桌前，只是抬起頭往向張俶二人時，眼神中流露出的滄桑卻無法隱藏，很顯然，其心靈經歷的歲月要遠遠超過外貌表現出來的年齡。
嗯，張俶也知曉，後期的武僧會有不朽身這一特性，身體不會再老化，也不用吃喝來維持生命，雖然仍舊會壽終正寢，但身體素質不會因為歲月悠長而退化，也不會被魔法變老。
武僧長掃過二人一眼，又低下頭去，只有嘴唇在輕輕囁嚅：「吉塔里昂，你找我什麼事？」
教習吉塔里昂立刻把張俶隱藏實力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話落良久，武僧長才一點頭，語氣淡淡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做其他事情。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
隨著教習離開，房間內就只剩下了張俶和武僧長二人。
可接下來的一大段時間內，武僧長就好像是忘記了張俶的存在，只低頭落眼在桌上。
但是張俶直面武僧長的壓力可不好受，這武僧長又吊著他不給個準話，搞得就像下馬威似的。
就在張俶百爪撓心，腳趾都快把鞋底抓破時，他看到和自己隔了一張桌子的武僧長忽然向上一躍。
在張俶眼中，武僧長的身體似乎開始分解，化為線條，然後這些線條拉扯著落到自己面前，重新聚合，但那終究只是對方速度太快而產生的錯覺。
武僧長如此突至張俶身前，卻沒說話，只是眯起眼打量。
隨後他點點頭，踱著步轉回桌子后，一邊頭也不回地說道：「以往你為何那麼表現，我不追究，但是現在你展現了實力，應該知道自己必須承擔分配下來的任務吧。」
張俶假意擰起眉頭，撇了撇嘴。
武僧長卻斬釘截鐵道：「其他的話我不想聽，過幾天我會安排你和別的武僧一起任務，現在，出去。」
張俶低著頭看不出表情，心中卻是暗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