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顧璽

蕭郗看著顧璽側了一下頭，脖頸間的曲線被拉的極美，那一瞬間他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他怪這陽光太熾熱，烘得他的心臟溫度極高。

顧璽的眼睛有些散光，這就導致了她需要更機敏的聽覺，蕭郗還特地的清咳了一聲做個掩飾，偏偏以顧璽的耳力都接收到了。

顧璽抿了抿唇，心想這天氣是太熱了，一會去給蕭郗和林佳買個水。

分道揚鑣也容易，大課間的集合鈴聲響起，蕭郗小跑跑到自己班級集合的地方，顧璽拎著病例和假條不緊不慢的找體育老師。體育老師連病例看都沒看，簽了個字就讓顧璽自己該幹嘛幹嘛去，顧璽看著操場上見習的人心裡一樂，這她樂意啊。

該幹嘛幹嘛去不就是自己要做什麼就去做嗎？自己要做的事就是給那兩個倒霉蛋買水，這不就是變相的不用見習嗎？

顧璽突然間覺得自己在政治課上學的詭辯論沒有白學，瞧瞧，她多會學以致用。

顧璽把病例和假條折起來放到了校服兜里，大搖大擺的鑽學校超市裡，給蕭郗和顧璽買了四瓶自己最喜歡的維他命，她喜歡這個牌子完全是因為2018年的大廠，那裡面的少年。

她說不上是粉絲，但說到底還是希望他們一路向光的。

18年看到這個節目的時候，她真的是被裡面的每個少年感動了，每個人都在為那九個出道位奮鬥。顧璽覺得那檔節目做的極具感染力，至少在她中考之前都在那種少年氣的感染下自己努力了好長時間。

可惜了，在現實的打擊下，自己眼裡本就微弱的光被撞碎的更加斑駁。

顧璽扯了一下一下嘴角，露出一個諷刺的笑，那笑轉瞬即逝。顧璽在操場圍欄的旁邊等著他們跑完八百米帶回。

「顧璽。」江音在老遠處就看到顧璽了，她剛才和徐興聊天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比他還要晚些知道顧璽參加了數學競賽，心裡說不上什麼感覺，就是覺得很驚喜。

「老師好。」顧璽微微鞠躬，這是高一時老劉教她的習慣，自己漸漸的也養成了。

江音抱著胸笑著看顧璽，就是不說話。顧璽雖然沒做什麼虧心事，到底也是被看毛了，小心的試探著：「江老師，我做錯什麼了嗎？」

「你是不是有什麼沒和我說？」

「啊？」江音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讓顧璽在內心深處做了一個深刻的反省。

在餘光飄向徐興的時候，顧璽腦子裡的那根線就串起來了，這傢伙現在就開始了？

「江老師你聽我解釋，我剛轉過來的時候已經進了決賽了。五月份請的那次假我就是去參加決賽，沒多長時間，我就沒說。」顧璽說的不徐不急，坦然到讓江音覺得自己這麼突然來問是不是太冒昧了。

「什麼級別？名次多少？」江音看著顧璽，她關心這。

顧璽躊躇了一下，在江音「慈愛」的凝視下報了出來自己的成績，「省級，第一名。」

「是你狀態浮動太大還是太不把平時的卷子當回事做的太水？上次期末你擦著及格線過去的。孫毅可就比你高了三分。」江音懷疑的很合理。

「老師你有沒有在監考我的時候看我的草紙？」顧璽的前半句話還在讓江音緩衝，但是下一句話打的江音措手不及，「上面寫了我所有空著題的答案。」

江音實在不能理解零零后小孩的行為舉止，她知不知道期中和期末考試的成績和高考掛鉤？「你圖什麼？你要有這能力校方不得把資源多分你一些？和十八班蕭郗一樣。」

「我圖控分控的極其精準的快感。」顧璽如實說，和蕭郗提名在一起的感覺還挺微妙的。

「以後還這樣？」江音已經說不了什麼了，這比從徐興那裡聽到顧璽形容他「膚白貌美大長腿」的觀感還要刺激，她以前不知道這件事管不了，現在……她盡量試試。

「不然呢？可丁可卯的做卷子到高三時候再說唄，我現在沒什麼出風頭的想法。」顧璽不理解為什麼自己有什麼成就都要拿出來，那要幹嘛呢？反正她現在就想當一個小透明，安安穩穩的混日子，多些時間做自己喜歡的事。

「你……明天下午第四節課你來我辦公室。」江音看著跑操的隊伍都要帶回來了，現在也不適合和這個學生「交談」，挑個合適的時間再遊說一下。

「好，老師慢走。」顧璽看著江音拉著徐興一起回了教學樓，顧璽有必要覺得要和徐興來個約法三章，自己才能真的順自己的心當一個小透明。

「顧璽。」林佳的班級是先帶回來的，顧璽扔給了林佳兩瓶水，「給你買的水。緩一會再喝。」

「我拿一瓶就夠了，班裡還有一杯涼白開。」林佳看著顧璽不回教學樓，問了一句，「你還等誰呢？不是專程來找我的？」

「真是個小可憐，不是呢。還有一個倒霉蛋。」顧璽用最委婉的語氣說最花心的話，林佳覺得自己不該不要那瓶水的，連招呼都不大轉身回了教學樓，那模樣傲嬌極了。

顧璽失笑，繼續看著還有百十來米的18班，這十八班多跑了四百米呢。

蕭郗在領頭跑，一眼就看到顧璽了，隊伍散了以後就奔著顧璽過來，「等誰呢？」

顧璽腳邊立著兩瓶維他命水，左手的食指和無名指卡著瓶頸，那副樣子痞痞的。蕭郗只見顧璽歪頭一笑，女孩的略帶鼻腔的聲音重重的敲擊蕭郗的耳膜。

「等誰？不明顯嗎？我等你啊。」

蕭郗幫顧璽撿起地上的水，「這是？」

「買給你的，太重了懶得拿，就放地上了。」顧璽和蕭郗並肩跟在後面，不緊不慢的進了教學樓。

「那……你手上的呢？」蕭郗沒忘顧璽的胃還是嬌氣得很，也不希望顧璽不在意。

「給林佳買的，她就拿走了一瓶。」顧璽聳聳肩，「你到了，進去吧。」

顧璽自己走了，蕭郗看著女孩挺直的脊背，直到她消失在樓梯口。

「蕭郗，那姑娘不會喜歡你吧？」開門第一座的正是蕭郗的損友劉宇馳，他可是目睹了全過程，那姑娘在和蕭郗打球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沒想到她還有這一面。

「不知道。」蕭郗的確不知道。

「那你呢？你喜歡人家嘛？」劉宇馳緊追著問。

蕭郗沒理他走到最後面自己的位置，打開了一瓶水灌了一口，那味道回甘的時間極久，在物理老師不知道怎麼把物理小球比喻成他們的愛人，讓他們好好相愛，好好做題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劉宇馳的問題。

喜歡嗎？

不吧……顧璽只是太吸睛了，他被吸引了而已。

吸引不就是喜歡的前兆嗎？

可喜歡不是會心跳加速嗎？哦，他是停跳了幾秒。

他又喝了一口水，還挺甜，像顧璽在醫院裡時候想方設法為了吃一口米粉而誘惑他的笑。

嘖，又想她。

蕭郗低頭看了一眼物理小球，微微一笑，像愛人一樣啊。他得承認，那一刻他繳械投降了。

他喜歡她，蕭郗喜歡顧璽。

同桌看著蕭郗對著卷子發笑，推了推蕭郗，「你傻了？」

「沒，剛才想通了一種演算法，我開心。」蕭郗想著可不是想通了么，不然自己也不會一次一次的找上顧璽。

「秀啊，不愧是物理滿分的變態。」同桌收回了自己羨慕的眼光，繼續順著老師提供的思路繼續解那個可能註定跟他無緣的答案。

顧璽回班的時候已經響過了上課鈴，英語老師站在班級里問顧璽問什麼遲到，顧璽看著喬欽幸災樂禍的看著自己，心裡想著這可是你自己送上來的。

「我后桌借了我一份英語資料，我為了表達感謝給他買水去了，後來江老師把我叫住了。」

前兩句有待商榷，后一句是實打實的事實，剛跑圈的時候她也在辦公室上面看到了，就是這時間長短沒人知道，知道實情的前六中的其他四人辛苦的忍著笑。

顧璽打著「上墳燒報紙，糊弄鬼」的想法想混過去，補了一句：「老師你要不信你看我后桌桌面上的那沓紙，他標記的非常好。」

「真的。」喬欽為了證明清白還給英語老師遞了過去，說起謊來也是頭髮絲都充滿了演技。

「行，你回去吧。」英語老師將信將疑的翻了幾頁，發現這筆記做的屬實是好。這一沓紙有個三十多頁，看著現在的頁腳應該是翻了好多次。

英語課一下，看著老師走的沒影的時候，喬欽就推了一下顧璽的凳子，「給我買水？我的資料？說說吧，影后，怎麼回事？」

「就是遲到了唄，你看我笑得極其猥瑣，我怎麼也得拉你墊背。」顧璽忍著笑。

喬欽無語的表情僵了一會，直到顧璽把水給了喬欽，才消解了他心中的大無語。

「哼。」喬欽一下子扯下來扎頭髮的小皮套，「你還不如把這個給我。」

「嗯？你這是什麼癖好？猛男心裡藏著少女心？」顧璽扒拉了一下頭髮，散散的披著。

「你不知道？」

「不知道。」顧璽一臉霧水。

「不知道最好。」喬欽儼然一副得逞的小表情。

第八節課鈴聲響起的時候徐興踩著點走進來，也沒人頂風作案繼續說話。正做著題呢，耿思思傳來一張小紙條。

「女生送男生小皮筋就是說以後讓他給女生綁頭髮，情侶之間的事。」

嘛玩意？顧璽現在滿腦子都是這句話，這啥啊這是？

原諒她沒談過戀愛，孤寡了17年，有過的也只是那一場跨越了7年的，無疾而終的暗戀。她真的不懂這些。她突然覺得喬欽剛才搶走的小皮筋是個燙手的山芋，蕭郗那裡怎麼解釋？

顧璽無語的給喬欽遞了一個紙條：你把小皮筋給我，我頭髮散著很熱。

喬欽不甘心的把小皮筋傳了回去，還有那個紙條。

顧璽看了一眼：你明天再給我一根。她權當沒看見，想著，我給你個炮仗。

顧璽實在不想吃飯，當時還要苦逼兮兮喝那包湯藥，不得不吃啊。拿上吃飯的傢伙什，顧璽慢慢悠悠的去了食堂，打了一份豆角。

她吃飯的速度極快，是以前為了製造一個漫不經心，卻是踩好點和陳陌安的偶遇。

現在習慣養成了，自己也不好改。

顧璽看著對面坐下來一個人，顧璽抬頭一看，是蕭郗，她倒是止不住的笑了，「怎麼哪都有你？」

「我看著你吃飯來了，你慢點吃。林佳呢？」蕭郗從餐盒裡拿出了一個勺子，慢慢的拌飯。

顧璽咽下去了嘴裡的飯，才回話：「她啊，有自己的交際圈。跟邱晨孜吃飯去了。」

「哦。」蕭郗吃飯拆的慢條斯理，顧璽硬生生地被他盯得一口恨不得嚼十幾口，生生地拉慢了速度，「你認識邱晨孜？」

「不認識啊。你不是說了嘛，我順著你的話說下去的。」蕭郗笑著。

「額，就無語。」顧璽埋頭吃飯，她能感覺到有很多人都看到這邊來了，這時候她只想走人，可偏偏蕭郗不讓她如願。對於剛剛認識到自己在和喜歡的女孩吃飯，這種雀躍的心情簡直讓他快要欣喜的高呼，可是家教讓他養成的體面也僅僅是催促他安靜的吃完這頓飯。

－－－－－－題外話－－－－－－

發糖了發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