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夾縫生存的女孩兒

當船尾處靠上了一艘獨木舟時，哈迪斯是知曉的，也看見了那個渾身狼狽不堪，瘦弱得讓人可憐的黑髮女孩兒。

但他沒心情去理她，因為他正處在人生最迷茫的時刻。

他在思考自己的人性，以及未來。

起初哈迪斯穿越到這個世界時，他雖然對這裡是哪兒並不了解，但他卻在努力的把自己當一個人來對待，他在駕船尋找可以交流的同伴，哪怕對方是一個海賊。

但漸漸的，尤其是在知曉這裡是海賊王的世界以後，他開始了對力量的追逐。

他安慰自己這是為了自保，不然在下一次遭遇海賊時他還會面臨被槍殺的可能。

他安慰自己殺死的那名海賊是個惡人，本就該死，所以沒有心理負擔才是正常。

他安慰自己不怕孤獨是因為他宅，給他電腦和網路他能窩在家裡幾年不出門。

但再怎麼安慰，事實終究會敗露出來。

沒穿越前那個連條魚都不敢殺的他，現在在海里殺起幾米長的大魚信手拈來。

當鮮血與靈魂被收割時，他的內心永遠是激動和澎湃的，甚至渴望這樣的戰鬥來得更猛烈些。

而在那幾個漁民出現后，平淡的想要取走他們性命的想法像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他徹底看清了自己。

原來他早就已經不算是人了。

認清了自己以後，哈迪斯居然有些看開了。

他放出意識，透過本體打量起那個爬上了船的女孩兒。

本顯得讓人同情的落難者，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女孩兒，現在在他的眼裡竟和那些海里的魚沒什麼分別。

說她是人，倒不如稱其為一個會動的「靈魂點數」更來的貼切。

尤其這傢伙未經允許私自踏入他的個人領地，也確實該死。

女孩兒上船是來找食物和淡水的，因為她的包裹被海浪掀翻拋進了海里，現在的她只餘下半個啃過的面包藏在懷裡不捨得吃，再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就算沒有被海軍抓到，她也會被餓死渴死。

於是她決定賭一把。

連續遭到背叛的經歷讓她已經不敢相信人了，所以她沒有想和這艘船的主人打招呼的念頭，而是想直接去偷。

「好奇怪的船！」

一番摸索過後，女孩兒開始驚訝起這艘船的構造。

別看她只有8歲，但出身奧哈拉，又被博士稱為天才的人，對很多知識都略懂一二。

對一艘船而言，淡水是最要緊的資源，小一些的船會裝備水桶，而大一些的船則直接設有凈水裝置，這東西在海上比財寶和貨物還要重要，不僅不會藏起來，反而直接擺在最顯眼的地方，以供船上的人使用。

可偏偏這艘船，一目了然的結構下，空空如也，沒有任何的生活設備，彷彿就不是一艘給人使用的船。

女孩兒想發動能力來偵查一番，但已到盡頭的體力使她無法使用惡魔果實的力量，只能拖著最後一點力氣，挪動著隨時要倒下的身軀，朝著船上的倉庫摸去。

她需要水，她更需要休息！

一步，兩步......

女孩兒努力的邁進倉庫的大門，卻忽然間，只聽見「砰」的一聲，身後的房門突然關上了，緊接著就是房門鎖死的聲音。

外界的光芒消失，她就像一個小白鼠被關進了一間密閉的籠中。

暴露了......

終於......還是要死了嗎？

這是她最後一個剩餘的念頭，

隨即腦海中一片空白，靠著信念支撐的力量終於用盡，整個人脫力的倒下，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

幾秒種后。

一團零星的光芒在漆黑的倉庫中匯聚，如群星閃耀般，化成了一個人形的模樣。

哈迪斯著一身禮服，手握長刀，踱步到了女孩兒的身旁，靜靜的打量著面前的女孩兒。

他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殺了她，坐實自己已不再是人的事實，隨後他便可以收穫1點靈魂，而有了這一點靈魂，他就攢夠了4點數值，開啟【船靈強化】樹狀圖的第二層，從而獲得更加強大的能力。

人性是什麼？道德又是什麼？

這裡是海賊王的世界，何況他根本不是人。

長刀出鞘，鋒利的刀刃與刀鞘摩擦出陣陣火花，銳利的刀鳴聲刺耳的傳來。

他順理成章的將刀口指向了女孩兒的脖子，只要自己輕輕一用力，手中的白刃就會像割破豆腐一般刺穿她的生命，帶走她的靈魂。

但不知為何，這「輕輕」的用力似乎要花費他全身的力氣，還是仍舊無法動手。

就在這時，忽然一陣危機感傳來。

打斷了他的動作。

只見在哈迪斯本體船的上空，一顆炮彈穿透雲霄，劃過長空，呼嘯著飛馳而來。

伴隨著耳畔傳來劇烈的爆炸聲，船體剎那間被打出了一個窟窿。

透過本體的連接傳來一陣半痛不痛的感覺，【靈船共享】削減了負面效果。

哈迪斯皺起眉頭，有人在對他的船發起進攻！

......

「老大，確定是這艘船嗎啊？」

「那戶人家說她往島的西面逃的，咱們搜遍了西邊就只有這一條船，不是它也是它！」

大雨中，一艘掛著骷髏旗幟的海賊船將炮口對準了哈迪斯號。

奇怪的是，船上的海賊們全都穿著的是海軍的制服。

一個下屬拖著一男一女走到了甲板上，那對男女嚇得趴在地上，蜷縮著身體直打顫。

「海軍大人，我們真的不知道了，能說的我們都說了！」

「我們是窩藏了罪犯，可後來不是上報給你們了嗎？那懸賞金我們不要了，不要了......你們快放了我們吧！」

那海賊看著兩人窩囊的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用腳踹了踹其中的男人。

「抬頭看看，看清楚我們是誰？」

那伏在地上的男人畏畏縮縮的仰起頭來，只看見一帆巨大的骷髏旗幟正迎著海風飄蕩在空中。

「海......海賊？！」

「你們不是海軍，是海賊！」

男人「轟」的一聲跌坐在了地上，隨即腦袋一歪，嚇得昏了過去。

女人見自己的丈夫失去了意識，想趕緊也裝暈了事，哪知忽然被人拽著衣領提了起來。

「老大，發現那艘船的船尾處停了一隻獨木船。」

「哦？」船長若有深意的挑了挑眉，遞給女人一副望遠鏡道，「你看看，是不是她逃跑時用的船？」

女人看了兩眼道，「是......是的！」

船長滿意的點點頭，一招手，下屬們上前拖著大聲呼救的女人和他的丈夫帶進了船艙里，沒過多久，伴隨著一聲駭人聽聞的慘叫聲，船上終於安靜了。

「老大，已經確定是這艘船了。」

「嗯。」船長玩弄著手中的小刀，一鏢射在了一張通緝令上，隨後驚悚的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嘴唇，「奧哈拉的倖存者，7900萬貝利的懸賞，真是有趣。」

「準備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