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頭真的好疼

當晚下起了大雪，雪下了五日，方二妞也睡了五日。

屋內方小貝坐在坑沿，看著坑床上安靜地睡著的方二妞，他伸出小手摸了一下方二妞頭上的紗布，又快速縮回，生怕弄疼她，「二姐，你快醒來，好多的雪，小貝想和你玩打雪仗。」

方二妞還是安靜的睡著，沒有回答方小貝的問話。他不懂位什麼方二妞不理他，他邁著小短腿出門去找大姐。

茅草沿下，方小貝撲進木芯兒懷裡，「娘，二姐她為啥還不起來，她都不和我玩了嗎？」方小貝仰起小臉，等著木芯兒給他解答。

「不是呢，你二姐病了，她要好好睡覺才能快些好，你不可吵著她，不然她好得慢就無法和你玩了。」木芯兒心疼地摟住方小唄，眼睛紅紅的染上了一層霧氣。

當天給方二妞止血，家裡緊剩的二十文全給了藥費，這還是劉樹仁收的成本價，不然連點葯都敷不起。看到木芯兒那憂愁的面容，方四湖的心揪疼，雙眼通紅，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個耳光，「都怪我無能，沒錢給二妞請大夫拿葯吃。」

被方四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木芯兒趕緊扒下方四湖的手，「四湖，你別這樣，這怎能怪你呢，等下你清了雪去村裡找劉大夫，問問他二妞咋的這麼久還不醒。」

方四湖握住木芯兒的手，又看了眼屋裡，眼淚在眼裡打了轉，他生生忍住了。

「我現在去，雪等我回來再清。」

方四湖踏著沒過膝蓋的積雪，一腳深一腳淺的往村中去了。

坑床上的方小雪覺得腦袋真是他……的疼，她伸手摸了一下頭，怎麼會有紗布，自己不是睡覺么，她不明白自己睡一覺這頭好好的怎麼會破？

方小雪嚇得一個激靈，睜開雙眼，這入眼的景物不對，怎麼是茅草屋，破被褥，心裡覺得肯定是自己還在做夢沒睡醒，再睡一覺就好了。方小雪閉上眼睛又開始睡覺。

方小雪迷糊的睡了沒過多久，木芯兒打了一盆熱水進來，手上拿了塊破洞的面布，打濕了幫坑床上的方二妞洗臉。

「二妞啊，你快點醒來啊，娘做了好吃的呢，你再不醒來就沒你份了……」

木芯兒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方小雪也醒了，她覺得這聲音有點熟悉，還在想誰是方二妞，突然腦袋一疼，很多不屬於她的記憶像放電影一樣閃過，方小雪痛得吭出一聲「啊……」

捉住方小雪手的木芯兒激動得叫起來，「二妞，你終於醒了，是做了噩夢么，不怕不怕……娘在這陪著你呢。」

等腦海中的記憶過後，方小雪真的徹底醒了，她睜開眼看到房頂的茅草，摸著身上蓋的破被褥，眼淚止不住地流，心裡一萬個草泥馬奔過，，這就穿越了，還穿到要吃西北風的方二妞身上，想她方小雪前輩也沒做啥壞事，怎就穿來這古代，不公啊不公啊！！！

方小雪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根本沒聽到木芯兒的叫喚，嚇得木芯兒心都涼了，不會好好的二女兒給摔壞了吧，這可怎麼好！！愁得木芯兒眉毛都揪到一處了。

門外在鏟雪的方小菊三人，聽到木芯兒的叫聲丟掉鏟子往屋內跑。

「二妹，你醒了！」

「二姐，你醒啦！」

三姐弟同時發聲，把跑神的方小雪拉回了現實。看到他們，方小雪點了下頭。

方小菊揚起了笑容，「二妹，你剛醒來，肯定餓了，我去給你拿吃的來。」說完急忙往廚房去。找到一隻雞蛋，往鍋里倒入水，再把一隻紅薯切碎丟進鍋里，弄一鍋紅薯金蛋粥。

方小青和方小貝，站在坑床前，盯著方小雪看，「二姐，外面下了好大的雪，可好看了，有白又亮的，有這麼厚呢。」四歲的方小青比劃著給方小雪看。

方小雪抬手摸了一下他的頭髮，都下雪了連個帽子都沒戴，真是夠窮的了。

方小貝看到方小雪摸了方小青的頭，他也想方小雪對他一樣，他把小腦袋伸前，「二姐，你也摸下我的，我也有去鏟雪的。」

方小雪聞言抬了下頭，也摸了一下方小貝的，小小的一隻，卻是真的又軟又萌，「嗯，小貝也很乖。」

對於一直望著的自己的木芯兒，方小雪覺得有點尷尬，不知怎麼面對，畢竟是這具身體的親娘，方小雪一時叫不出口，只能不去看她。

木芯兒見自己的二女兒醒了也沒叫一聲自己，怕是對自己有怨，眼淚又在打轉，生怕自己哭出來，只能借口去看看方小菊煮好了沒先自走出去。

方小雪看到木芯兒跑出去的身影，心裡有些不好受，她知道這是自己傷了她的心，只好以後再說了。

方小雪和方小青二人聊到方小菊拿吃的進來才停下，方小菊見兩個弟弟還在這裡，「小青，你帶小貝出去幫娘一起掃雪，等下爹回來了再做午飯吃。」

兩個小的見大姐發話了，只好乖乖出去，看著方小雪是滿眼的不舍，「二姐，你先吃飽，我和小貝出去了。」

方小雪看到他們二人的眼神，直覺這兩個弟弟，萌得不得了。

「二妹，我扶你起來吃吧，給你煮了紅薯雞蛋粥。」方小菊小心翼翼地扶方小雪坐起來，讓她靠在牆上。

方小雪坐著覺得頭有點暈，不太適應，用手揉了下眉心。

「你睡了這麼久是會頭點昏，吃了東西就會好點的。」方小菊今年十歲了，在這個家算是半個大人用的，她把一個缺了口的碗遞給方小雪。

方小雪接過碗，是紅薯混和雞蛋花，煮得很綿，有點粘。低頭喝了一口，有點蛋腥味還有點紅薯甜味。

想來這雞蛋應該是家裡最後一個，這個家對她還是很好的，自己要想辦法讓這個家吃飽穿暖才行，為了快點好起來，方小雪大口大口的吃起來，很快一碗粥就見底了。

「大姐，真好喝，我以後要讓大家都天天吃好的，穿暖的。」方小雪把碗遞迴給方小菊，上揚著嘴角，也算是許下了承諾，這聲姐她是真心叫出來的，一點也不彆扭。

「好，我就等著享二妹你的福。我出去幫娘了，你先躺著，還不能下地。」方小菊扶方小雪躺下，她拿著碗出去了。

方小雪一個人躺在坑上，胡亂的想著，該怎麼改變現在的生活，想著就又睡過去了。

下午，方四湖帶著劉樹仁一起回來了，早上劉樹仁去村裡幫雪壓塌屋的傷者包紮，方四湖也一起去幫忙了，等劉樹仁弄完也就下午，就又一起過來。

木芯兒見到劉樹仁把方小雪醒來的事說與他聽，「劉叔，早上的時候，二妞醒來了，還吃了一碗粥，剛又睡下了。」

「她醒來有沒說哪裡不舒服？」劉樹仁聽後點頭，還問了句。

「她沒說不舒服，她一醒來就哭，我問她都沒應，我還怕她摔壞了，後來小菊他們進來問她，她就沒哭了，還和小青小貝說了一陣話。」木芯兒把今天方小雪醒后的都說了，一臉緊張的看著劉樹仁。

「嗯，我入去看看她的傷口先，」方四湖連忙撩起帘子把劉樹仁迎進屋去。

劉樹仁拆開方小雪的紗布，看到那傷口已經不流血，就把紗布拆了，抹了藥油在傷口上，轉身把一小竹筒藥油遞給方四湖，

「這個藥油一天塗兩，再塗個五天左右就差不多了，我估計這會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