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息嵐

幽息嵐

「感覺是不是很不錯?比漁啟城裡涼快多了吧?」

「是涼快不少。」雖然說著不肯出來,但真的來到城外,幽息嵐明顯活躍了不少,眼睛不時的在山林間瞟來瞟去。

「師兄,我們直接偏離主道會出問題的吧?」幽息嵐是第一次到城外,但也了解過不少事情。每天都會有許多人從主道上往來漁啟城和自己生活的地方。

本想著師兄只是出來走走,他卻一頭扎進旁邊的林子里,還嚷嚷著讓自己跟上。

雖然心裡是十萬個不情願,但考慮到師兄實力還不如自己,萬一真遇到什麼事好有個照應,幽息嵐也跟著扎進林子里。

「師兄,我們到底來幹嘛?」

幽息嵐難得開始有些煩躁,開始的時候確實新奇,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千篇一律的林子帶來的枯燥開始累積,直至現在。

「噓,小聲點。」

無逝聽到幽息嵐的聲音,連忙回過頭,蓋住幽息嵐嘴巴將他摁在草地上,鬆軟的草地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別出聲。」

微風拂過,樹林間只留下了植物相互摩擦發出的沙沙聲。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無逝在微微抬頭確認無誤后,才鬆開手。

「知不知道你差點把事情搞砸了!」無逝有些埋怨他這個師弟了。

「不過看在你是第一次出來,這次就原諒你了。」

「發生什麼了嗎?」幽息嵐顯然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但聲音跟著小了下去。

「師傅叫我帶著你出來肯定不是出來玩的呀,你知道師兄我最擅長什麼嗎?」

「上山打獵。」無逝驕傲的挺起胸膛。

「你跟著我,肯定也能學到不少東西。」無逝笑嘻嘻地說,身邊散發著自信的氣息。

「悄悄地跟上,不要聲張,這你會吧?」無逝把腳步放輕放慢,繼續像前面走去。

後面卻沒有絲毫動靜。

「跟上。」無逝壓低聲音,有些焦急的說到。

回過神,幽息嵐學著無逝的樣子向前趕去。

「看吧,我們的目標就在前面。」確保隔著較遠的距離,無逝向幽息嵐指了指前面的鹿群。

「聽說它們的肉還不錯,但我家那邊都看不到。」無逝不禁咽了咽口水。

幽息嵐自然也感受到了,但真要上手還是有些茫然。

「那我們怎麼做?」

「我偷偷繞過去,把他們往這邊趕,你看著一頭打就行。」制定好簡略的戰術后,無逝就開始行動。

「他們在休息,我繞過去要不少時間,安心等著就好。」

這是師兄離開時說的最後一句話。

安心等著啊,這我可最擅長了。

幽息嵐面前的小鹿基本都是進食完趴著歇息,只有一兩隻不時轉轉脖子。

突然,它們面前的方向傳來了響動。

很快的,所有鹿都站了起來。

會是什麼呢?

沒有那些傢伙的腥臭味呢。

前方慢慢站起一個人。

所有鹿都擺出向後跑去的樣子,提起的蹄子在半空中晃動。

一個人嗎?

是來抓我們的嗎?

看情況吧。

隔得很遠,時間很充裕,向後跑這人肯定追不上。

那人像是注意到了我們,開始向我們奔來!

快跑!

向後就行。

不用急。

一段距離后,那人已經停了下來,正當它們以為已經不在危險的時候,空氣好像變得有些冰涼,不,應該說是冰冷。

冷冽的黑光破空而出,精準的穿過一隻小鹿的腹部,瞬間大片的血花散落。巨大的衝擊力讓它凌空飛行了幾秒,砸在地上后又繼續向後劃去,留下一條筆直的血跡。

鹿群受驚,但這樣的情況並不少見,很多鹿都做出了正確的反應,向著兩邊跑去。只有少數被嚇破膽的年輕小鹿向後奔去。

無逝在幽息嵐發動后就貼進了草里,等的就是這樣的場景。一隻小鹿驚慌的跑過他的身邊,無逝瞬間貼上它的脖子,借著巨大的衝擊力將他壓在地上。

借著空擋,無逝強行扭斷了它的脖子。

小鹿趴在地上抽搐了幾下腿,便沒了呼吸。

「大獲成功!哈哈哈哈!」無逝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戰果,幽息嵐也把自己那頭拖了過來。

而鹿群已經跑得沒影了。

「不錯,第一次就取得勝利,我們可以把它們拖回去當晚飯。」無逝說完就決定動手,小刀從口袋裡掏出,無逝打算趁著新鮮先放血。

「那個,師兄,你可以用儲物戒的。」

「你怎麼知道的?」無逝有些疑惑。

「師傅也給了我一個。」幽息嵐從懷裡掏出戒指,不同於無逝的。幽息嵐的戒指是墨綠色,上面還帶著點奇怪的紋路。

不過看起來可沒我的好看。

「我先給它放個血,你先把你那頭收起來吧,那樣子看起來是不用放了。」無逝動作上可不馬虎,拖著鹿到旁邊一棵看起來結實的樹上,拿樹藤把它掛起來,找准位置往脖子上一割,血就緩緩流下。

幽息嵐看了看被自己打的只剩半隻的鹿,搖搖頭收了起來。

「你很厲害啊。」無逝看著那片沾染鮮血的草地,那裡劃出了長長的血跡。無逝對幽息嵐的實力有些好奇。

通達境就可以有這種實力了嗎?有點羨慕啊!

「還行吧。」幽息嵐靠著無逝坐下,臉上被獵物的鮮血濺上,這個平時略顯呆板的孩子顯得有些冷峻。

無逝覺得他臉上的血有些不好意思,好歹也算是個少爺一般的人物,被別人弄得髒兮兮的回家有些不合適。

然而本人還沒有察覺到,跟著無逝坐到一邊。

那作為師兄的我就要肩負起照顧的義務了。看著幽息嵐,無逝突然間意識到了作為師兄是要負些責任的。

「師弟,你臉上有血。」無逝一臉嚴肅的對幽息嵐說到。

「哦。」幽息嵐突然也感受到了臉上黏糊的血液,拿起袖子就往臉上一擦。

這一擦不要緊,本來飛濺上的一點血跡直接被暈開了,刮滿了半張臉。

「你這衣服啥材質,血都不好擦。」無逝對幽息嵐衣服有些無語。

搞什麼嗎,看起來挺華麗的,結果中看不中用啊。

「過來,我給你擦。」

無逝站起身來,此時幽息嵐還是坐著的。雖然無逝大些,但站起來也高不了多少,衣服下擺的位置正好夠得到他的臉。

「這不是挺簡單的嗎?」無逝拿衣服下擺往幽息嵐臉上粗魯的抹了兩下,一下就乾淨了不少,還有些邊角無逝也就沒注意。

「行了,差不多了。」無逝滿意的收手。

幽息嵐有些愣神的一動不動。

「怎麼?幫你擦擦臉有啥驚訝的?」無逝一屁股坐到幽息嵐旁邊。

「嗯,有點。」

兩個孩子坐在山林間的草地上,旁邊是捕獲的獵物。山林間飄蕩的風消除了狩獵過後的疲憊。

「話說師弟你平時在家裡幹嘛?」想著幽息嵐多半都呆在家裡,好像也沒什麼好玩的。

「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哦?那趕緊和我說說,我還不知道在這能玩些啥呢!!!」

於是幽息嵐講了一些好玩的事情,不過多是從幽鷹那聽到的,或是偶然間看門口的孩子玩過。

等到無逝覺的差不多了,就心滿意足的帶著幽息嵐又回到漁啟城。

幽息嵐也獨自回到家中,敲響了幽家的大門。

幽家是漁啟城的四大家之一,在漁啟城的街里坊間流傳著幽家是最早跟著周城主的。

「少爺,你回來了。」幽鷹正在大廳里干著雜活。

「嗯。」

如往常一般,跟自己打招呼的人只有幽鷹。其他在大廳里幹活的人都對幽息嵐這個少爺視而不見,只有幾個人抬抬頭,很快又低頭繼續做事了。

幽家所有人都知道幽息嵐只是名義上的少爺,如果照實力來看,真正有能力繼承幽家的是幽袍那一脈,而幽肆實力又一直以來都壓幽息嵐一頭。

在其他人眼裡,幽至鳴將幽息嵐送到章融一那就是赤裸裸的暗示。

所以在很多人眼裡,幽長荊他們已經算是沒有機會了。

獨自走進房間,像往常一樣的開始修鍊。

如果要說幽息嵐平時是怎麼度過的,就是修鍊。

在他懂事的時候,就被父親拉去修鍊了。

從早上睡醒開始,到晚上上床為止,除了必須的生活保障,他所要做的就是修鍊。

他不知道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修鍊有用,父親是這樣告訴他的,周圍的人也是這樣跟他說的。

但是到底有什麼用呢?

他不知道。

但至此,他的生活變成了一條灰色的水平線。他也曾想要去問清楚,但沒有人告訴他,只是繼續重複著那變了幾個字的話語。

「肯定有用。」,「你會在未來感受到的。」

那究竟是什麼呢?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不明白,父親和身邊的人希望他能越來越強,卻又不願意告訴他具體是向著哪裡努力。

他們覺得他聽不懂,他覺得他們無法交流。

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和爺爺回了一趟祖地,然後就沒有回來。

只有幽鷹,會花時間在偷懶時和他講講其他的事。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那時間是難得的彩色。

後來母親說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沒能和爺爺一起回來。爺爺回來后,幽息嵐才從那樣的生活中逃離。然而無形的網依然罩在他的身上。

直到有一天,爺爺問他想不想去外面跟師傅學習。幽息嵐問他有什麼不一樣。

「當然有不一樣,你會有一個會像爺爺一樣心疼你的師傅,也會有關心和陪伴你的師兄弟。」

「去感受一下,行嗎?」有那麼一瞬間,向來在家人強勢的爺爺好像有一些乞求的神情。

「好,我會的。」

晚上,幽息嵐才發現自己並不知道怎麼和沒見面的他們相處。到目前為止,他並沒有與別人交談相處的經驗。

但如果和爺爺說的一樣,只要自己真心對待就會不一樣的吧。

今天也很有趣呢。躺在床上,幽息嵐回憶著今天自己首次出城。

我的生活已經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師兄是一個很開朗的人,有時候很倔,但很會關心周圍的人。

師傅雖然整天癱在椅子上,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可是也會細心和我解釋許多問題。

這是以前在幽家所沒有過的,我很開心。

幽息嵐高興的在床上翻來覆去,這個不過十歲的孩子難得的收穫了溫暖。

不過再過些時間就要大祭了吧,想到大祭,幽息嵐高興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自己說不定可以見到那位聽說很強的姐姐呢。

她長什麼樣呢?要是跟幽長荊叔叔一樣可太悲哀了。回想著幽袍叔叔有些扭曲的面容,幽息嵐嚇了一個哆嗦。

儘管同在一家,那位叫幽肆的姐姐好像是自己願意每天修鍊的,也正因為如此,我父親才希望自己也每天修鍊。

但兩個同在一家的孩子沒有見面過,更不要說認識。

在外人看來,幽家就只有幽息嵐,幽肆並不為人所知,幽家也不願與外人說起。

不過她到底長什麼樣呢,好好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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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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