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間諜級別的語言較量

「這些人死了也會傳染，目前那些低級患者死後有效傳染範圍在50米左右，並且只會傳染傀儡，他們的屍體必須火化，不然傳染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我知道你的做事風格，我希望你沒有把自己城裡的未被傀儡同化的倖存者趕盡殺絕。」

喬普勒的嘴角洋溢出了笑容，「沒有，沒有，我怎麼會做那種事，你身旁的都是斯威萊瑟的倖存者，他們都很健康。」

「斯威萊瑟的倖存者可能只有我們了，我們幾乎聯繫過了地區，能聯繫上的只有這些了。」領頭的人回答道。

王林這才明白為什麼他們看起來不像是傀儡。

「傀儡同化率極高，斯威萊瑟城一共就幾萬人，你們可以說是非常幸運，到時候我會為你們騰出一個特工哨所，你們可以去那裡暫住。」

從喬普勒的回答可以看出，他從未關心過倖存者的問題，葉氏沒有追究，傀儡連自己的控制鏈都很難駕馭更別說關心其他人。

「你們做的武器、子彈一定要確保兩點，第一，命中后讓他們瞬間失去戰鬥能力，最好別讓他們死了，讓倖存者們去補槍、焚化，這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第二，你們的武器必須在一個星期內完成，否則你們將沒有任何手段對付那幫人。」

「如果不幸染上了這個病該怎麼辦？」

葉氏瞟了一眼喬普勒，「需要我教你嗎？」

聽到這個回答，喬普勒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這個病目前無葯可治，同時傳染性極強，可整個斯威萊瑟城就剩下眼前的幾十號平民，即便將他們平均攤在八個外圍區域，細分下去根本沒辦法全面針對。

「還有一個問題。」葉氏一邊為倖存者們寫簽名，一邊看向喬普勒，「我在覓武城、納西城、歐亞城聽到了你們斯威萊瑟武器的聲音，先不說柯特武器的問題，為什麼要給禁槍的城市發放武器？」

葉氏只知道三個城市的槍聲是斯威萊瑟的武器，但並不知道是不是軍事基地和特工哨所的武器，而這個問題只是為了釣一下喬普勒，從他左右亂晃的眼神中，葉氏確信了自己的猜想。

「他。。。他們之間有些衝突，本身他們只拿了軍事管理區的武器，後來我們怕波及斯威萊瑟，索性就給他們發槍了，至少他們人數衰減，就不會對我們造成太大的威脅。」

他的理由和葉氏的猜想一致，圓滑的人，理由總是出奇的相似。

「噷~，你按照了最保險的方法來處理這些問題。」葉氏揮手示意王林將他的大衣遞給喬普勒，「你的做法沒有錯，只可惜我們也低估了這個病。」

「你的意思是？」

葉氏比了個手勢，譚娜·李拿出掌機，找到了一段視頻，「就是這個。」

視頻中一具屍體，一具腦部中彈的屍體，在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恢復，並且爬了起來，雖然認知嚴重受損讓他難以掌握身體，但在傀儡能力的操控下和正常人無疑。

「我的媽？這。。。這是什麼？喪屍嗎？」

喬普勒和旁邊的倖存者們看到視頻連話都說不連貫，事情的發展程度遠遠超過了他們的想象。

「這也太扯了吧！」喬普勒不禁說道，「您每天都在面對這些究極生物嗎？」

「他們咬過的屍體會復活，看樣子那三個城市要完蛋了，到時候仇恨轉移，第一個就是你們，槍械定製的問題看樣子要改一改了，最低不能低於8發子彈。」

提到8發子彈，喬普勒的思緒瞬間被觸動，「您看這把行嗎？」，他從身後掏出了一把左輪手槍，曾經洛塔城倖存者老友委託他定製的一把槍，來的路上別在了睡褲后側的口袋當中，原型按照姆·n·德恩的配槍改造，由於不知道結構，短時間內只能自行設計。

由一個特製彈匣插入左輪下方，左輪原本的轉輪外側的一半的包裹與槍身一體化，每當轉輪旋轉一格，就會有一顆子彈被鉤進轉輪，同時支持雙板機、雙槍管，兩個扳機對應不同的發射口，可以一次性射擊兩顆子彈。

葉氏掂量起了這把左輪手槍，導軌、長度、後置介面恰好可以滿足要求，配備了扳機鎖可以解決配備單管消·音器后的誤觸問題，彈匣的長度也是考慮過槍身長度特地設計，彈匣可從下直接裝填，滿裝彈可以達到12發，不過有些費力不做考慮。

裡面裝填的子彈與姆·n·德恩常用子彈一致，爆裂彈、穿甲彈各佔一半，外觀像是舊時代獵槍的縮小版本，融合了一些現代風味。

「看樣子你早有準備，只不過這個槍整體偏重，如果你們喜歡沉的我也沒意見。」葉氏將槍玩弄於股掌，順勢塞進喬普勒的睡衣口袋，「如果你們沒有能力處理周邊城市的病毒威脅，我建議你們封鎖所有道路，記住，這些人同樣是傀儡，他們依舊可以屏蔽掉你們手下那些低級傀儡的認知，所以你們必須配備完善的監視系統以及對應的觀察員。」

葉氏抬起右手，從食指開始伸出，直至小拇指，每一根手指都有三十度的夾角，小拇指垂直與手掌，表示有緣再會。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葉氏登上直升機，「去柯特城，速度快。」

喬普勒沒能留下葉氏的聯繫方式，不過還是保存了王林的通訊號碼。

身邊的倖存者對他的態度並不是很友好，在傀儡事件爆發以來，喬普勒並沒能保護好他們的安全，原本可以擁有更多倖存者，只是傀儡的上層不管不顧意味讓手下強行控制，導致如今可支配的倖存者人數不足百人。

「葉氏走了，只能我們自己想辦法了。」喬普勒表現出十分沮喪的表情，試圖緩解倖存者對他那不太良好的態度。

「那個高個特工把大衣留給你想必裡面有葉氏的通訊號碼吧。」其中一位倖存者說道。

喬普勒並沒有著急翻看大衣，「你們為什麼在外面晃悠，是有什麼事嗎？」

「呵呵~。」一陣冷笑讓他感到渾身不適，「我們可不像您一樣，我們可沒地方去，走到哪是哪，能不能活過明天都要看運氣。」

「從現在開始，我們的命運聯繫在一起。」

直升機全速前進，王林時刻注意著地面設施，即便情報中指出防空設施已經關閉，但依舊需要警惕那些新型自由黨份子。

「葉氏，有一個問題想問您。」

「請講。」葉氏擺弄著迷你化妝盒，厚度如同一張塑料工作牌一般。

「您是怎麼知道斯威萊瑟為其他城市提供武器的呢？」王林注視著窗外，心中好奇地詢問道。

「哈~，我可以說我是猜的嗎？」

「可看您和喬普勒的對話，完全站在優勢狀態，根本不像是猜的。」

葉氏輕輕扶了一下帽子，將化妝盒丟到王林懷裡，「現在它在你的手裡，讓我猜猜它是張開的還是合上的。」

王林忍不住地聞了一下葉氏的化妝盒，一股清淡的香氣充斥鼻腔，坐在一旁的譚娜·李狠狠地瞟了他一眼，「好了，您來猜吧。」

「我猜它是張開的。」

「額，猜錯了，它是合上的。」王林將化妝盒遞給葉氏。

「很好，那解釋一下，這個化妝盒上為什麼有最近使用過的痕迹？」

出於常年的工作經驗，王林的反應很快，立馬明白了葉氏想要表達的意思，如果回答合上的那麼就是猜對了，對方就會陷入她的語言陷阱之中，即便猜錯了，只需要找出一個無法回答或是難以解釋的問題同樣能讓對方陷入陷阱。

在和喬普勒的交流中，葉氏猜測喬普勒的行為，即便猜錯葉氏也可以反問為什麼其他幾個城市會有斯威萊瑟的武器，讓他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即便自己沒有什麼證據，但卻佔據主動，讓對方完全跟著自己的語言邏輯繼續回答。

「我明白了，謝謝您。」

葉氏將化妝盒收入身後的儲物袋，「你們算是第二支和我一同行動的小隊，我對你們沒有過多的要求，你們只需要明白一件事，以後遇到問題務必主動提問，不要犯低級錯誤。」

「明白。」兩人齊聲回答。

譚娜·李是一位年輕特工，她是福斯城特工指揮官艾莉依手下護衛之一，李·瑟厄的獨生女，李·瑟厄與王林一同共事，在傀儡問題初期，李·瑟厄不幸遭受襲擊至今昏迷不醒，以現在對傀儡的研究表明，他是被強烈的精神衝擊干擾了思維，目前是植物人的狀態存活，暫時沒有救治的方式。

譚娜·李聽過父親為她講述葉氏的故事，與王林一致，兩人均從艾莉依口中了解過葉氏，而葉氏說的上一支行動小隊指的是阿卡塔小隊，全程福斯城阿卡塔精英戰術行動小隊，在查格里拉大沙漠救援行動中全員被俘。

導致阿卡塔小隊被俘最重要的原因便是溝通問題，葉氏長期使用手語手速遠超常人，阿卡塔小隊又是一個長期生活在榮譽中的小隊，指揮官不在場的情況下，其中一個小隊對自身能力盲目自信，沒能完全看懂手語含義便傳達命令導致意外發生。

「那我們現在去柯特城目的和斯威萊瑟一樣嗎？」直升機開啟了巡航模式，一切正常運轉，譚娜·李問道。

「並不。」葉氏將一部分情報發送到兩人掌機之中，「如果是你們，你們怎麼看這件事？」

情報十分簡短，柯特城為蘇亞特納城提供武器用於圍剿洛塔城，同時向歐亞城提供一批實驗階段的武器裝備，從而支持歐亞城的內鬥，其中包含早已被禁用的爆炸性武器。

「先從簡單的地方開始吧。」葉氏身體前傾等待著兩人的回答，「猜猜看，柯特城的目的是什麼，他們為什麼這麼做？」

王林轉頭看向身旁的譚娜·李，「女士優先。」

撇了王林一眼，譚納·李一時間也沒有什麼頭緒，葉氏提供的這些情報太過於簡短，沒有起因、經過，單單隻有一段現狀描述，僅從研製武器這一方向出發便能延伸出無數種可能，但只有一條或是幾條會是他們的目的。

和斯威萊瑟一樣削弱其他城市的力量就完全沒有必要為他們提供試驗階段的武器，向蘇亞特納城提供武器支持圍剿洛塔城有些說不過去，周邊城市的人口加起來都不到洛塔城的一半，更別說洛塔城尖端防禦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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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研究爆炸性武器的目的十分可疑，這些試驗型爆炸武器扔給歐亞城彷彿完全將自己的目的暴露給其他城市，像是威脅又像是警告。

一陣思索下譚納·李做出了回應，「我覺得他們是故意干擾我們的目光以及其他城市，從而藉助傀儡的能力去做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

即便沒有說出口，王林的表情也是在告訴譚納·李太年輕了，「覓武城也有柯特產的武器，柯特同樣也將武器分發給了其他城市，他們最初的目的很有可能和斯威萊瑟一致，甚至是其中一個城市沿用了另一個城市的主意，而他們研製具有爆炸性的武器反而像是為了某些事情提前做準備。」

王林轉頭看向葉氏，等待著她的答案，不過從葉氏那毫無波瀾的神情中可以讀出她彷彿已經有了十足的準備以及完美的答案。

「不用看我，我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麼。」

葉氏的回答讓兩人有些意外，短暫思考王林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這種沒有完整的情報支持過多的猜測可能會影響後續的判斷，如果突然出現一個看似極為合理的推測，短時間的推演不會帶來任何結果，反而會深陷其中，同時傀儡集合了無數人的智慧為一體，他們所用的謀略不會比想象中的簡單。

凌晨4點，三人已經安穩到達柯特城中心，多數城市的實際控制人都會選擇中心位置藏身，這樣可以確保自身安全，而像是喬普勒這類的第二監管者則會在地圖坐標中的1-9、3-7、7-3、9-1等靠近中心又屬於外圍的地方，可以確保安全的同時監控外圍情況。

柯特城的中心是一棟獨特的雙子塔，外部的裝飾性結構讓雙子塔看起來就像是一坨麻花。

三人降落在雙子塔頂部停機坪，唯一通向大樓內部的樓梯間被物理封鎖無法推開。

葉氏沒有查看掌機，也沒有要求兩人去做些什麼，在原地不斷徘徊著。

王林經驗老道，立馬判斷出葉氏的掌機內沒有柯特城的聯繫人，想要引起他們注意就需要換些方式。

「暈血嗎？」葉氏走到譚納·李面前問道，並體貼的幫她整理了一下被頭盔壓亂的頭髮。

「不暈。」

王林右眼皮閃動，直覺告訴他葉氏的這個問題不是什麼好問題，「我們現在應該做什麼？」

「等會兒他們會有人來找我們。」

傀儡的精神探測可以感知周圍是否存在未被同化的個體，如果個體能力孱弱便會被直接控制，甚至完全監控他的思想，兩人明白這個道理。

雙子塔位於城市中心，三人的行動在極強的精神力下暴露無遺，至少王林是這麼理解的。

「為什麼您這麼確信會有人來找我們？」譚娜·李學習得很快，遇到了不明白的問題立馬提出疑問。

葉氏指向唯一通往大廈內的樓梯間，「那扇門是開著的。」

「哈~？不會吧，我們剛剛還使勁推了幾次，裡面被頂住了呀。」

「那是你們以為，事實上那扇門是開著的。」

兩人的眼睛充斥著好奇的目光緊跟著葉氏的行動，只見葉氏緩步靠近大門，隨後直穿而入，根本沒有一丁點阻攔。

「這是假的吧！？」王林忍不住的低聲輕語，透過無線電，兩人能清晰地聽到他口中的驚訝。

「思維陷阱，在我們下直升機的那一刻便鑽進來了。」葉氏一把抓住譚娜·李猛地拽進樓梯間，一瞬間像是昏迷一樣癱軟在地。

「我感受到您在拉我，然後就沒有別的了。」

葉氏在樓梯間內可以清晰地聽到樓梯間外譚娜·李的聲音，可她現在就在自己的面前躺著，可以確認是整個思維陷阱模擬了她的聲音，現在三人被困在了裡面，葉氏的精神力足以區分真實與虛擬。

葉氏再次走出樓梯間，「參考大門單位三，告訴我你們的位置。」

「cd1、bc2」

葉氏在停機坪周邊觀察，整個雙子大廈一共四個停機坪，其中王林所在的bc2正是其中一個停機坪正中央，而譚娜·李站的cd1在一個停機坪的右上角，天台的邊緣有護欄保護，內部並沒有太多障礙物，僅有一些排風管阻擋。

「你們兩個閉上眼睛，按我指揮行進，在我命令沒有結束之前不要睜開眼睛。」

葉氏將譚娜·李的身體拉到室外，試圖讓她的思維和身體同步，嘗試了幾分鐘沒有任何效果。

「王林，前往ad2-1、譚娜·李前往ab3-2。」

極高的個人能力讓王林輕鬆地走到了對應位置，但對於年輕的譚娜·李而言有些困難，剛當特工不久，雖然熟悉行動坐標和觀察坐標的運用，但蒙眼走路的誤差要比王林偏離數倍。

王林從bc2進發至cd2轉身到達ad2-1到ad1的交界處，而譚娜·李卻走到了ab2-1的位置，偏離了一整個區域。

僅一次走動，葉氏大致判斷出了兩人的誤差，王林蒙眼向前行走會不斷向右側偏移，這種情況大概率是身體結構偏差造成的影響，如果沒有這些影響王林的準確度絕對排得上號，由bc2逐漸偏移至cd1-2，再由cd1-2偏移至ad2-1到ad1之間。

譚娜·李從cd1向ad1-3進發，她的蒙眼行進十分標準，但距離感測遠不如王林，走到ad1-2時便停止腳步轉而走向ab2到ab2-1的邊緣。

「你們很出色，沒想到你們的蒙眼行走的水平竟然能和我有得一拼。」葉氏隨口誇讚了兩人幾句，試圖讓他們的思想變得堅定，「王林，前往bc1-3隨後走到d1，譚娜·李前往bc3-2然後走到cd2-1最後前往ad1。」

王林經驗豐富，率先走完路程，一陣強烈的滯空感讓他下意識睜開眼睛，面前的樓梯讓他心率迅速上升，好在身手敏捷反應過來維持了身體的平衡。

葉氏給了他一個手勢要求靜音，王林明白了她的用意，兩個人的精神強度較低，根本無法突破精神障礙，甚至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而葉氏的方式讓他們脫離了眼睛的束縛更相信自己的直覺，這樣一來變相增強精神強度從而穿過大門。

譚娜·李每一次都會少走一點路程，葉氏抓住了這個特徵將她的思維帶進了樓梯間。

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譚娜·李迅速反應過來，「還能這樣的嗎？」她的身體也因短暫的精神強度波動從昏迷中恢復。

「你們的精神太弱了，根本無法區分虛擬和現實，我建議你們把槍放回去，我不希望你們死在我的手裡。」葉氏指向樓梯間的大門，由機械鎖從內部鎖住，這也就是為什麼兩人推不開的原因，很難想象傀儡賦予一個鎖的精神強度都能碾壓兩個人。

王林嫻熟地將鎖打開，再次走向室外，這一次走進樓梯間並沒有被阻擋，鎖在思維陷阱當中已經被處理，不會再對幾人造成影響。

葉氏將兩人的槍收起，為了他們的基本安全，戰術匕首以及長劍讓他們繼續保留。

「為什麼要把我們的槍收起來呢？」譚娜·李有些好奇，儘管是第一批處理傀儡事件的特工，但對於傀儡的信息獲取速度遠不如王林這種級別較高的特工。

「我怕你們兩個中了幻術開槍對射，到那個時候我可救不了你們。」

「您為什麼看起來沒有受到一丁點影響呢？」

「一個小問題，來告訴我你們的答案。」葉氏伸出手比了個三，「前有三個寶箱，只有一個裡面有獎品，你可以選擇其中一個，當你選好了之後，我會排除掉一個空箱子，保留你選擇的箱子和最後那個未被排除的箱子，你可以更換自己的選擇，選擇那個未被排除的箱子，也可以選擇最初的箱子，那麼你們會選什麼？」

葉氏看向譚娜·李。

「我選擇未被排除的箱子。」譚娜·李毫不思索地回答道。

「我選擇第一次選的箱子。」王林給出了不一樣的回答。

「譚娜·李，你的選擇讓你有了更高的中獎機會，不過否認了自己的直覺，至於王林你則是相信了自己的直覺而進行了一次賭博。」葉氏沿著樓梯慢步向樓內走去。

「那您會選什麼呢？」兩人幾乎同時問道。

「以現在的情況而言，我會選擇那個被排除掉的寶箱。」

「為什麼呢？」

「因為我知道它裡面什麼都沒有。」

譚娜·李悟性很高，「您的意思是說，比起未知，那些已經明確了的線索更有價值？」

「噷~，我調用了樓梯間的監控錄像，所以我知道結果，不過你們的掌機應該也有許可權。」

譚娜·李趕忙打開掌機不斷翻看，根本找不到那些程序藏在什麼地方，和曾經一樣只有那些基礎功能，地圖、語音、信息、郵件之類的。

「當認證卡許可權增加之後，你的基礎程序便解鎖了一些特殊功能。」葉氏拿出自己的認證卡，和普通人的看起來只有顏色上的差距，上面有一層像是塗裝一樣的裝飾讓它看起來更具科技感，「打開你的地圖，指定一個地點，打開全息模式，上面藍色的線條是建築的結構，黃色的點是附近插有認證卡的手機，紅色的點就是監控錄像，你們的許可權可以控制這些監控，這些點的顏色可以手動更改，當然這都看你心情。」

葉氏拉開了一扇安全門，走向室內，是一處辦公場所，通過牆上的痕迹可以看出，在慌亂時期，那些對傀儡生活沒有實際意義的物品均被清除，像是畫框、海報、貼紙已經被處理，更多空間留給了專業級電腦。

「雙子塔大廈曾經以設計為主，這種專業級電腦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王林打開一台電腦查看裡面的信息，裡面的配置讓他感到意外，「」有員工登陸密碼。

「能接入洛塔城堡壘嗎？」

「不能，物理層面阻斷，通訊無法連接。」

葉氏將認證卡插入主機側邊的介面，自動生成了一段可以使用一次的臨時密鑰，隨後將認證卡收回，繼續讓譚納·李觀察地圖上雙子塔大廈內的監控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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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我們可能要面對幾個小問題。」也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雙眼閉合緩慢地說道，「等會兒會有一批人衝上來，你們需要躲起來，之後等我的消息。」

兩人點頭回應，隨後繼續著手上的工作。

「這台電腦裡面的文件我都看不懂，像是一些高深的數學，我完全看不懂。」王林搖著頭叫來了譚納·李。

走到跟前，兩人陷入了迷惑，現代特工入職並不需要完成所有學業，只需要高中畢業即可直接入職，很多職業也是如此，外加上對學業要求並不嚴格，高知識人員的數量要比舊時期少上不少，兩人根本看不懂文件裡面表達的含義。

「這是關於電能的文章，用的是歐麥克倫洲語，你們可能並沒有學習過這種語言。」葉氏俯身看向屏幕，「裡面大概的意思是說，現在通過了一種名為l-s-w的技術可以在某種液體當中儲存電流，形成液態電流？」

葉氏也看不懂這些新增的詞語，只能大致翻譯一部分，那些專業名詞需要更新版本的字典，不過這些詞語更像是傀儡之間自我創造，為了隱藏含義。

葉氏站起身子，按下兩人的腦袋，短短十幾秒的時間，雙子塔大廈的人就悄咪咪的摸了上來，葉氏反應很快，他們手中並沒有強火力武器，只有幾支輔助手槍，還是特工與軍人之間通用的亞音速輔助手槍。

「嘭~！」

衝進來的人絲毫沒有任何猶豫，在葉氏漏身的那一刻立馬開槍。

「噔~！」

子彈撞擊牆壁發出了沉悶的響聲，葉氏預判了傀儡開槍的位置，一小隊人距離葉氏僅僅不到幾排工位的距離。

隨著槍聲落下，第二聲、第三聲接踵而至。

那些木質的辦公位外加上塑料的透明擋板根本不能防彈，葉氏將兩人推倒在地，自己瞬時向反方向跳躍，在飛撲的那一刻腰部發力順勢丟出一枚爆炸信標，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轉，雙手觸及地面快速翻滾消力。

爆炸飛鏢直擊其中一名傀儡喉部的環狀軟骨。

飛鏢扎入喉中瞬間爆炸，脆弱的人體根本無法承受爆炸帶來的強烈撕扯，傀儡的腦袋瞬間與身體脫離，即便整個房間沒有燈光，暗紅的鮮血湧出脖頸依舊清晰可見。

藉助鏡面，葉氏觀察到了其中一個人的質疑，那個人的面部緊盯著還未倒下的屍體，其他的傀儡依然站在原地等待開槍時機。

在一顆震爆彈下，所有傀儡失去了思考，依照著腦中殘留的影像向前方開槍。

葉氏的行動及其敏捷，她再一次預判了他們的行為，提前單膝跪地，身軀後仰，藉助慣性使滑輪向前快速逼近，只用了不到兩秒的時間便躥到目標面前。

戰術長劍一記刀背長掃打掉剩下兩人的武器，只剩下最後一個被震爆彈嚴重干擾的傀儡。

震爆彈能讓一個普通人在半個小時內失去行動能力，對於傀儡的指揮同樣如此。

傀儡的指揮屏蔽了其他人的意志，讓他們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動，這也就導致傀儡的指揮一旦崩潰，手下的傀儡就失去了作戰能力。

這一切放在兩人的眼裡極為真實，他們第一次見到葉氏的本事，三人現在處于思維陷阱，那幾槍便是強有力的證明。

子彈擊中牆壁、玻璃，發出聲響卻沒有對建築內的東西造成任何損壞，不過屍體卻是莫名其妙的真實。

葉氏打開室內的燈控，安穩躺在地上的屍體血液飆濺，譚娜·李靠近那具頭顱還在地面搖晃的身體時，難以抑制的噁心從喉中傳出，一陣強烈的乾嘔使她不得不緊靠牆壁，無法承受這種直觀的噁心讓她乾嘔了數分鐘。

「去給她倒點水。」葉氏向王林比劃了一個簡單的手勢，自己觀察著步行梯內的情況，「早知道你暈血就不做這麼暴力的事情了。」

「這哪裡是暴力！這手段說是恐怖分子都顯得十分仁慈！」王林站在飲水機旁聽著葉氏的回答，心中忍不住地暗想。

葉氏可以看到自己面前其實什麼都沒有，只是四個人的幻象罷了，他們的本體依舊在樓下徘徊，而他們這麼做的目的也只是為了測試三個人的實力。

在傀儡的思維陷阱當中，他們有無數次試錯的機會，可三人只有一次機會，只要失誤，那麼就會當場死亡，不可能像傀儡一樣模擬幾個人手再來一次。

「上來吧！你們不是我的對手，不要等到我下去找你們。」

咽下幾口水后，譚娜·李的狀態恢復些許，「他們為什麼不直接上來把我們幹掉？」

「可能因為這樣殺人環保又衛生？」

不知道是王林的地獄笑話還是內心感受，他的回答充斥著怪異。

「我知道你們在哪裡，五秒鐘時間出現在我面前。」葉氏控制了雙子塔大廈單層的語音系統，透過掌機向下層的人進行廣播。

她的語氣十分緩和，在剛剛的激烈運動之下心率似乎沒有一絲變化，甚至那一系列極限的操作就像是喝水般輕鬆。

一名穿著正式的年輕男性走進樓梯間中段，他意識到了面前的人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簡單，普通的特工根本沒有許可權控制整個大廈的監控錄像，也沒有許可權調用廣播系統。

葉氏優雅地抬起右拳，列出大拇指的同時依次緩慢伸直食指與中指，這個手勢表示一種禮貌的問候，含義覆蓋面廣，可以表示別來無恙、神色看起來不錯或是又見面了等等，與再會的手勢相似，不過再會的手勢是依次抬起四根手指每根手指有三十度的夾角。

男人走上樓梯來到室內，跟著葉氏做了相同的動作，不過他用的左手，右手自然地掏出輔助手槍，抬起、射擊、收槍，一系列動作只用了零點四秒，他的屍體也跟著槍聲落下而倒在地上。

「這他媽是人能做到的事？」王林捂著腦袋看著面前葉氏左手收回的動作。

那一瞬間，葉氏扭身順勢用左手甩出爆炸飛刃，面前傀儡的死法與上一個一模一樣。

譚娜·李根本承受不住如此殘忍的死法，緊貼著牆壁乾嘔。

「你們特工就只會殺人嗎？」

一段幽深的女聲傳入三人的腦中，貫穿頭顱的聲音完全不是從耳朵傳進腦中。

「不。」葉氏將掌機靠近嘴邊，「通常我稱它們為畜生。」

一位年輕的女性如同幽魂一般出現在三人面前，飛速地撲向葉氏，並給了她一個擁抱。

王林反應過來了這句話的意思，葉氏每一次殺人都沒有任何負罪感，甚至沒有任何心理負擔，而她對那些危害社會的人包括新型自由黨在內都以畜生稱呼，這個女性的問題是在確認葉氏的身份。

葉氏身高將近一米八，她蹲下身子，雙手從女孩的肩膀自然地滑到女孩的腰部，十分和藹的舉動實際上是為了確認她身上有沒有攜帶武器。

女孩見到葉氏激動到說不出話，她將雙手搭在葉氏的肩膀上，眼睛快速掃視周邊，將那些屍體清理乾淨。

「您比傳聞裡面的還要厲害呀！」

女孩的話讓兩人感到些許不適，「測試水平沒必要直接開槍吧！」譚娜·李暗想著。

女孩將三人帶到旁側的休息間，一個簡單的手勢讓幾個傀儡手下為三人準備了一些點心。

「我們非常歡迎您過來，但您到這裡是有什麼事情嘛？」女孩禮貌地問道，同時保持著傀儡的那份謹慎。

「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秋·露知。」

「你在這裡是做什麼的呢？」

「嗯~，我覺得您應該先回答我的問題呢。」

葉氏想要將話語主動權拉到自己這一方，不過面前女孩的語言也是在告訴三人她有一定身份地位，所以需要知道三人的目的，「我們要調查歐亞城那一批特殊武器的來源以及蘇亞特納城和洛塔城之間的問題。」

「這樣啊~。」女孩的氣息表現出一些猶豫。

「我看到了這些電腦裡面在研究一些液態電流的東西，你知道是什麼嗎？」葉氏再次詢問，不過這一次換了個方式。

女孩第一次的回答就是在表明自己的身份地位，沒有必要再次詢問，此時問一些看似無關緊要但又緊密相連的事情反而能更好的套出她的秘密。

「我不知道，我只是按照別人的建議做的，功能就像是電線一樣，不過是液態的。」女孩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看樣子給你提供建議的人很喜歡高科技類的東西呢，或許現在大家的智慧混合在一起可以更快推動科技發展。」葉氏察覺到了她的回答中隱藏了一些信息，首先是別人，其次是功能像電線一樣，兩者的重要級對比前者更加重要，後者可以調取整棟大樓的數據信息回頭研究，同時說一句沒有話柄的話可以讓對方重新展開話題。

「是呀，這些東西好像是為了一些仿生機器人而研究的，至少喬普勒剛剛給我發消息說這個研究必須要繼續下去，可我並不是很關心這些事情，我交給別人去做了。」

譚娜·李一頭霧水地聽著兩人的對話，王林則被葉氏的話術吸引，他完全沒想到簡單的幾句話竟然能套出如此之多的信息，女孩剛剛的這句話足以表明她是一個傀儡高層，認識喬普勒，知道喬普勒與葉氏之間的關係，同時之前說的別人也與喬普勒有直接關係，女孩與喬普勒的級別相比要麼高於他要麼與他平級，不管怎樣這一次對話都可以獲得充分的信息。

「有了機器人以後很多事情就不需要大家冒著風險去做了，那當初為什麼答應他研究這種複雜並且不是很感興趣的技術呢？」

葉氏的回答以及提問讓王林眼前一亮，前面所說的風險在正常的交流之中完全可以省略，但在這裡是向秋·露知暗示，並且看她是否會對此做出反應，而後面的問題更是一種極其委婉的話術，那些話術老手可能也會栽在上面。

如果沒有防備，這一個問題就可以讓對方說出指使者的目的、自身的顧慮以及推斷出兩人之間的聯繫。

「很好奇，然後就答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