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決定（三）

農村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余余和方定也隨著諾昆寨村民的作息，準備早起拿著設備在村子里開展一天的工作。

余余和方定一人一間房，暫住在姜予他們樓上。兩人收拾出門時，天色微亮。姜予已經起床燒著一鍋熱水，說是今天周一開學，熱水是燒好給學生洗頭髮清理衛生用的。

「余余，你們起這麼早啊。」他倆走近廚房時，姜予正在把熱水舀進一隻大號的鐵皮水桶里，旁邊還有一大個紅色的塑料水缸。

「姜老師，你起得也很早啊。」方定看姜予一個女孩子要拎起那麼大一桶水到院子里，詢問后幫著把水提了出去。

「我這時間剛好，孩子們這會兒估計快到學校了。」說著又去掀開灶台上大鍋里蒸著的甑子。

余余這會兒才發現原來姜予一大早就起來燒著火煮著東西了。只見她拿了雙筷子，掀開甑蓋，熱氣瞬間散開。姜予夾了兩塊包子放進一旁的碗里。

「余余，這是你倆的早點。村子里好多人都沒有吃早餐的習慣，沒有早餐賣。那鍋里還有煮好的雞蛋，旁邊放著牛奶。你和方定自己拿著吃。」姜予把碗遞給余余，說。

「姜老師，你這些都是給你的學生準備的嗎？」余余從姜予手裡接過碗，問。

據余余所知，像諾昆寨這樣的邊遠地區農村，支教老師的報酬可能支持不了每天給孩子準備像樣的早餐。

「我只是負責每天發放早餐，這些年國家的政策越來越好，對像諾昆寨類似地區的教育投入都挺高的。這些東西可以說都是國家給的。」姜予估計是猜到余余在想什麼，回復道。

說話間，門外從遠漸進傳來幾個孩子言語說笑的聲音。

「夏老師好！」從開著的門往外看去，余余見到一個皮膚有些黝黑的小男孩對著側邊敬了個禮。隨後，一個模樣清瘦的男子從轉角進屋，帶著一副輕薄的黑框眼鏡，看見時，一晃眼，余余總覺得那人好像和馮一文有些相似，只不過身上的書卷氣更濃了些。

「這是我先生，夏康。」姜予暫時放下手頭的事，向余余介紹道。

「你好。」

「你好。」

互相問個好，也算是簡單結交了朋友。

六點半前，學生陸陸續續到了學校。諾昆寨小學現在只有學前班到三年級的學生，一個班就是一年級，最多的班級也僅有14名學生。這邊的孩子普遍要讀完兩年的學前班才能升到一年級，大概四五歲左右家長才把他們送來學校。山裡的孩子，從小就要幫著父母幹些農活，雖然看著個子還是小小的，可心理都是些小大人了。

「都站好，開始點名了。」夏康拿著一本自製的花名冊，開始點名。

將近50個孩子分列站成幾排，站在廚房小屋外的院子里。院子里點著個節能燈，天色仍暗未亮全，白色的燈光照在孩子們的臉上，拋去米幾族崇尚黑色的民族特性外，長期生活在陽光下，地區紫外線強等因素也使得孩子們的膚色呈現健康的小麥色。此刻，一雙雙黑亮黑亮充滿好奇的眼睛，望著一旁的余余和方定，那眼神和姜予的一樣，透亮純凈。

「令吉！」

「到！」

「洛波！」

「到！」

「扎佐！」

「到！」

……

「很好，今天沒有同學遲到。排好隊，準備吃早餐。」夏康安排道。

說完，孩子們很自覺地按照平常的分組各自成團，拿出自帶的碗筷。見狀，余余和方定也幫忙分發早餐。

「大方，待會兒把咱倆昨天在乙山買的那箱麵包抬過來，給姜老師。」余余說。

「好的師傅。」方定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