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風靈木性聚雲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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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葉扁舟向東遊,浮槎八載始到頭。
數點細雨寒骨徹,萬仞高山不自由。
翠竹林下如意悟,爛桃山上行蹤止。
路阻逢猴非僥倖,得見霧豹豈偶然。
蟬酒兩壇樹下飲,風靈木性聚雲蒙。
五百年來終一日,幾個故舊幾靈回。」
將獸皮卷上撰寫的話語看過一遍,斑蒼的眉頭不覺皺了起來。
如果沒猜錯,這段話定然是猴王口中所說的妖族前輩所留的讖言,其餘的應當是猴王之前所遇的事情,而斑蒼驚訝的則是『蟬酒兩壇』四字。
這次來爛桃山拜會金猴王,一時沒有合適的禮物,聽說猴王好酒,便隨便準備了兩壇靈酒。
不過臨出發前,斑蒼尋思猴王之前贈送的兩枚金紋桃珍貴,尋常靈酒未免有點寒酸,便往裡面又加了些玉蟬葯粒的粉末,讓靈氣看著充足些。
雖然還是比不上自己平時喝的靈酒,但是和那玉蟬,也算是帶了一點關係。
此事無非是臨時起意,兩壇更是隨手拿的,莫非真有什麼前輩大妖能夠在百年前算到這種事情?斑蒼對此並不是太過相信。
若是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定局,那還有什麼修行的必要,一個個算個命不就行了。
見斑蒼表情一怔,低頭沉吟,猴王笑呵呵道:「那前輩百年前便得知了你我相逢,而且還知道峰主帶了兩壇靈酒,絕對是神機妙算。」
「哈哈,若是如此,當真是前輩大妖,不知……道兄方不方便解釋下這些話語,我也見識見識那前輩的神算。」
「自然可以。」
猴王笑說道:「當年那前輩說我的機緣在大荒之中,又留下了這段讖言,起初老夫也並不相信,單說這渡海一說,雖然西海廣闊,但依照老夫當年的本事,騰雲架霧也不過半年光景,如何能行個八年,又何必架什麼扁舟。」
「誰知進入西海不久,老夫便中了幾個水妖的暗算,一時不能騰雲,後來又被那水妖追殺,輾轉顛沛,歷經艱險,在西海上飄了八年才總算到了大荒。」
「到了大荒不久,老夫又點背的遇見一個牛鼻子老道,會些水系術法,老夫不合得罪了他,被他打傷,在一座高山下壓了六十多年。」
斑蒼暗自咋舌,按剛才的話,這猴王何止點背,那簡直是晦氣他媽給晦氣開門,晦氣到家了。
「後來老夫僥倖逃脫,眼看著大劫將至,還沒遇見那前輩所說的機緣,索性由了性子,尋那道人報仇。
也是因緣際會,老夫與他廝殺了多場,最後倒是有些惺惺相惜,反而成了朋友,也是那時,老夫在那牛鼻子的修行地有所感悟,將以前的神通術法貫通,悟出了一個新的神通,便喚作『如意』。」
「莫非那道人的修行地就是那什麼翠竹林?」
「不錯,這也是老夫後來知道的,本來沒什麼名字,竹子倒是不少,若是日後峰主有空,也可打聽一下,那牛鼻子叫做竹道人,在西邊頗有些名頭。」
說這段故事時,猴王也是極其高興,喝著酒大聲道:「那牛鼻子脾氣犟的很,說要學什麼竹子的寧折不彎,有勁有節,其實就是個老頑固。結果被老夫幾罈子酒水一灌,什麼都答應了,哈哈哈……」
看猴王模樣,斑蒼猜測,估計猴王與那老道關係不錯,給猴王倒上一碗酒,斑蒼咧嘴笑問:「那後來怎麼樣了,道兄又是怎麼來了南邊。」
「嘿嘿,當初在那老道的竹林裡面悟出了神通,本事大漲,老夫在大荒西邊耍了十幾年,後來果然渡過了千年大劫,不過也是大意了,
臨最後關頭分了神,受了不小的傷勢。」
斑蒼認真的看著猴王,發現這猴王的經歷還真是豐富。
「嘿,他娘的,那牛鼻子知道后還笑話我,老夫……咳咳……」
一時說的激動,猴王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來來來,道兄快喝口酒!慢慢說。」
斑蒼倒一碗靈氣盈盈的酒水,猴王急忙接過一口喝下。
緩緩心中激動,猴王接著道:「牛鼻子雖然嘴臭,不過也幫老夫四處尋治療的法子,最後找了近百年,總算找到了一種能夠壓制的方法,但治療的法子卻是尋不到。」
「當時老夫就尋思,那前輩留下了那麼一段話,後面的是不是有用,爛桃山不知道,雲蒙山打聽一下倒是名氣不小,還是個妖聖的山場,老夫便萬里迢迢的尋了過來,好不容易到了十萬大山,結果正好遇見雲蒙山出了變故。」
說到這,猴王臉上的笑容全都消失了,嘆了一口氣道:「那可真是慘不忍睹啊,多少比我強大的妖怪死在了山上,連雲蒙澤都被鮮血染紅了,到處都是殺殺殺殺殺,整個十萬大山都亂了,我當時東奔西逃,好不容易要跑出十萬大山,結果不知道那個混賬設下的迷魂陣,把老夫困到了裡面。」
聽著猴王說起雲蒙山往事,斑蒼不由動容,心中也是沉顛顛的。
這些事情,小文和遠震以前說過,當時死的妖怪,除了雲蒙大聖之外,不乏妖祖妖王之流,結果都是幾十幾百的戰死,像自己這種實力的妖怪,當年死的更是容易。
「道兄,那之後……?」
金猴王微笑起來,拉過背後抓耳撓腮,聽的眉飛色舞的金睛小猴:「當年多虧了這小猴子,誤打誤撞從外面闖入陣中,壞了一個陣基,不但讓我藉機脫了身,還得了那副陣盤,如今山下的陣法正是那迷魂陣。」
金睛兒不知當年的事,只知道自己當時也在湖裡湖塗逃命,然後就遇見了現在拉著自己的金爺,之後就被金爺收留了,不想還有這個緣故,一時不好意思,臉發燙起來。
「原來如此,道兄和金睛兒小兄弟倒真是有緣,不知後來又如何了?」
猴王神秘一笑,道:「當時老夫帶著這猴娃子藏在山中,等到安定后才出來,一時也沒地方去,身上傷勢又被牽扯,壓制不了太久,便進入了當時已經沒有幾隻妖怪的雲蒙山,打聽一下,還尋見了這爛桃山。」
「這樣嘛。」
斑蒼點了點頭,到目前為止,邏輯上倒是沒什麼問題,猴王的表情一直也很自然。
「那道兄的傷勢?」
猴王風輕雲澹的說道:「當時雲蒙山上屍體不少,多有實力高絕的修鍊者,山上的靈根當時也有不少還在,正好有可以治療老夫傷勢的,然後便吃了不少。」
「哦!」
斑蒼點點頭,當時雲蒙山據說奇峰靈潭至少都有一種靈根,主山上的靈根更多,能找見一些稀有藥物也是正常。
猴王咧著嘴朝斑蒼笑道:「峰主聽老夫說了這麼久,老夫也有幾個問題,想聽峰主解惑。」
「道兄請說。」
「前段日子,南山上升起一陣大霧,轉瞬即逝,不知可是峰主所為?」
「不錯。」
「今日這兩壇靈酒不知是什麼名字?」
「以前得了張靈酒方子,自己釀的,倒是並沒有什麼名字。」
「……」
猴王一愣,有點急了,勐然探身急問道:「不叫蟬酒?這不是正好兩壇嘛,怎麼會不叫蟬酒?」
斑蒼神色微變,盯著猴王看了幾息,方才開口道:「若是叫蟬酒也可,我的這酒藏於地下,如同蟬蟲一般,叫這名字倒也妥當。」
「這就對了,這就對了。」
猴王坐回位置,又說道:「之前峰主剛到南山時,有黃四郎手下不長眼的小妖擋路,老夫看見峰主用的是一手風類術法,不知峰主是否精通?」
「風類神通化形時所得,也算有些感悟。」
「啪!啪!啪!」
猴王拍著手笑道:「那就是了。,老夫在木類術法上也頗有有造詣,如此說來,可見那前輩所言,並無差池,你我今日相會乃是天定的緣分。」
斑蒼聞言,心中有了考量,抬頭問道:「不知那位前輩可曾留下名號,如此本事,想必不是無名之輩。」
猴王又是一笑:「當時老夫雖然修行了數百年,但是在那位前輩面前,依然如同個娃娃一般,哪裡會把名號告訴我,我再三詢問,反而惹惱了那前輩,直接袖子一揮將我扇了數千里遠。」
「唔,道兄可還記得那位前輩的模樣?」
猴王從腰間一摸,取出一枚玉石,道:「模樣倒是記得,老夫用元神烙印到了這石頭裡面,這些年也詢問過一些大妖,可惜並無一個識得。」
「……可否讓我一觀?」
「峰主儘管看便是。」
斑蒼分出一縷元神探視進去,只見那玉石中有一妖怪模樣,化作一個老者模樣,長得玉面長髯,鋼眉刀耳,頭上戴?頂鵲尾冠,兩角崢嶸;?上穿?件青羅褶,?袖飄迎。
不過除了頭上兩隻尖角,其餘化形的周正,卻也看不出是個什麼原形。
斑蒼心中暗暗記下,收回元神,鄭重問道:「道兄以後想要做什麼?」
今天來爛桃山是來探這猴王虛實的,不想一切似乎順利的很,被猴王一個故事說的清清楚楚,不過好像和自己扯上了關係,還有什麼妖族前輩說的讖言。
至於說斑蒼信了幾成,那是一成也不信,畢竟除了『蟬酒兩壇』四字,其餘的編起來容易的很。
「哈哈哈,老夫想做什麼?其實很簡單。」
猴王笑眯著眼,說出一番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