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趕路途中
慕清歡都已經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了,見過暈空間陣法的,卻沒見過他這樣暈陣暈到怕的。
不過諾城距離南迦國很近,騎角馬獸前往倒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再對上眼前這張笑得討好又賣乖的臉,她真是什麼脾氣都沒了。
從大成往返南迦的路引和身份文牒,是早在他們著手調查血祭大陣的期間就已經準備好了的。
而且她當時並沒有動用浮生樓的關係,只是讓宇文澈私下去找人辦理的。
宇文澈的外祖父安止山在生前給他留下的那張關係網,至今都還在發揮著令人意想不到的作用。
她那時只是因為不想過多的麻煩浮生樓的人,畢竟樓里事務繁多人力又有限,這才讓宇文澈去辦,現在看來,她倒是無意中給自己添了一層保護。
她爹對月極天的謀算將計就計的事,倒是確有其實,她沒有猜錯,可連無崖都知曉此事,衛淵和奉勝勇他們卻絲毫不知。
或許她爹是早就知道,天翼軍和浮生樓都已經被月極天的人滲透了,這才會幹脆連自己最親近的人也都瞞著。
不過她爹倒不見得是真信不過奉衛二人,卻也不得不防著那些得他倆信任而實則不可信之人。
因為從事發到現在,她爹的那三位烙印忠奴所做的樁樁件件,都可以看出他們還是可信的。
比如,安畢懷在驚天崖上叛主的那一幕,無崖已經證實了他當時是在演戲,最後他也確實是用自己的生命,幫她爹打消了月極天的疑心。
再比如,奉勝勇和衛淵當年動用了反哺之術去挽救她爹的魂魄,若不是她阻止得及時,那二人怕是已經殞落了。
但只要是人,便都可能會有信任盲區,他們的身邊未必就沒有錯信的人,所以她爹才將奉衛二人摒除在了計劃之外。
這件事倒也給她敲了警鐘,精明如奉勝勇和衛淵,到底是什麼人才會令他倆都放下警惕、絕對不會去懷疑的呢?
角馬獸在全力奔跑起來的時候,速度倒是也不慢,三天後,宇文澈和慕清歡二人便已經到達了南迦國的邊境。
不用空間陣法其實也有好處,因為在趕路的途中,他倆看到了不少天災人禍的現場,有些還與當年天翼軍被人算計時用的手法非常相似。
足可見邪宗在兩國邊境這一帶活動得有多猖獗了,而且越往南迦的方向走,這種現象就越嚴重。
偏偏大成國的邊防線還鬆散得令人無語,而且從巡崗換防的情況來看,鎮守邊疆的兵力也明顯不足。
一路走一路看,宇文澈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如墨,眼中也是風起雲湧的怒色。
慕清歡見狀,不由得心下輕嘆,看來無論曾經遭遇了多少不公和不幸,他也還是保留著身為皇子的自覺。
這位六歲便痛失母妃又被迫離宮入軍營的七皇子,心裡卻依然實實在在地裝著家國天下,也從未忘記過自己的皇族之責。
他的這份重責大義,恐怕是京城那幾個為了奪嫡斗得像烏眼雞似的皇子,永遠都無法理解、也永遠都不願意理解的吧?
只是他的手上無權又無人,即便想做一些利國利民的事,也是心有餘卻力不足,慕清歡將他的無奈和心痛都看在了眼裡,也落在了心上。
可她能做的,卻也不過是主動握住宇文澈的手,因為這種時候,任何安慰的話都只是隔靴搔癢,既蒼白又無力,還不如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