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億美金
如同往常一樣，中央美術學院附近的文化巷內人流如織，附近前來賣畫或購畫者將這裡變成了一個熙熙攘攘的大市場。
坐在畫廊內部小辦公室內，隔著窗戶注視著正在外面忙碌的曾寶儀，心情有點鬱悶的林東不由打了一個哈欠。
「不知道，那個畫展辦得怎麼樣了？」
儘管，他從修道之後對很多事情已經看得很淡，可在畫展這件事情上卻難免有點不能釋懷，以至於寧願獨自躲在這裡發獃，也不願意去參加畫展開幕式。
「咦，這個女人怎麼來了？」看著走進畫廊的愛德華?莎莎，坐在辦公室內的林東大為驚異。
對方做為羅馬美術學院學生方面的代表，這個時候絕對應該呆在大禮堂參加畫展開幕式，而不是跑到這裡來瞎轉悠。
正在這時，走進畫廊的女人突然轉頭朝這邊投來一道銳利眼光，嚇得林東脖子一縮才想起自己跟對方之間還隔著一扇百頁窗。
「這個女人，怎麼會知道百葉窗後面有人在窺視她？」發現對方投來那道銳利目光之後，便裝做什麼不知道走到畫廊最裡面那個櫥窗跟前，他腦子裡突然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這小妞，絕對不簡單！
像愛德華?莎莎這樣的女人，不管走到那裡無疑都能吸引眾人的目光。所以當她走進畫廊時，周圍眾人都不由而主投來羨慕或嫉妒的複雜目光。
在眾人注視之下，莎莎一臉淡然穿過畫廊來到櫥窗跟前，那種予生俱來的高貴氣質讓人不敢逼視。便在這一刻，肩負著振興羅馬教廷使命來到中國的她，甚至感覺到有點坎坷不安，就彷彿一名正走進考場的高中生。
走到櫥窗邊，看著裡面那幅被賦予仙靈之氣的畫作，臉上不由閃過一抹無法掩飾的狂喜，現在即便不用儀器去檢測，她也能肯定這幅畫作正是自己尋找的東西。
畫卷之上，一副使用中國傳統繪畫技巧的三尺丹青躍然紙上，每一筆，每一畫便如飛流而下瀑布水簾般一氣呵成，畫卷上的花鳥人物在作者筆下似乎被賦予了生命力，一個個活靈活現便彷彿隨時會破紙而出一般。
在西方繪畫技巧中，少數大師級藝術家也能夠利用人類視覺在色彩層次上存在的差異，製造出那種栩栩如生的效果。可那到底是死物，跟眼前畫卷上充滿靈動之氣的人物花鳥，絕對不可同日而語。
那名學生說得一點沒錯，剛才畫展中那些的西方現代派油畫，在這幅傳統中國山水花鳥畫跟前，便如同幼兒塗鴉一般可笑。注視著櫥窗內那幅驚世之作，一向認為只有歐洲大陸才能產生這個世界最偉大藝術的愛德華?莎莎不由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古老的中國，似乎總是能給人帶來不可思議的驚喜！。
轉過頭去，她用命令口吻對身邊服務人員吩咐了一句，「叫你們畫廊的負責人過來，我要跟他淡點事情。」
「好的，這位小姐請稍等。」
畫廊工作人員小路，轉身便走到曾寶儀跟前轉達了客人的要求，甚至沒有因為剛才的命令口吻產生絲毫不快，似乎被對方命令本就是一件天經地儀的事情。
自從對方走進畫廊，曾寶儀目光便沒有從這個女人身上離開過，朝小路點點頭便走過微笑著詢問道：「這位小姐，不知道何吩咐？」
目光在身邊中國女子身上掃過，愛德華?莎莎又將腦袋轉了過去，「你做不了主，去叫你們老闆來。」
曾寶儀微微一愣，不過還是保持著公式化微笑回了一句，「不好意思，老闆正好外出有事不在，不知小姐有何貴幹？」
注視著靜靜躺在櫥窗內那幅畫，莎莎公主頭也不回地說道：「我要買下這幅畫。」
「不好意思，這幅畫是本店的非賣品……」
沒等她將後面的話講完，就已經被一臉傲然公主殿下張嘴打斷，道：「我出一億，美金。」
「叮噹」一聲脆響，正端著一杯咖啡走過來的小路心中一驚，失手將咖啡杯跌落在地上。
這幅畫，值一億，而且還是美金？
她不知道一億美金到底有多少，就如同林東在果敢不知道一千萬人民幣堆在一起，體積到底有多麼寵大一般。
可她卻清楚知道自己如果有一億美金，那麼下半輩子便是每天去西單買流行時裝，每天去王府井附近那家法國餐廳吃大餐，也絕對不會為沒錢而煩心。
老天，這個世界真是太瘋狂了！
「小姐，你沒有開玩笑吧？」看著跟前這位一身貴族氣質的外國小姐，曾寶儀也是一張驚愕。
難道，最近美元又貶值了？
腦子裡已經是一片空白，那裡還會記得林東平時的告誡，領著身後外國朋友便走進辦公室，道：「老闆，這位小姐想買那幅畫。」
當寶儀領著對方走進辦公室時，將剛才那一幕完全看在眼中的林東便知道要遭。
果然，當愛德華看到辦公室內的林東時，雙眸中猛然閃過一道精光，「林同學，怎麼會是你？」
林東一時語塞，似乎不知道怎樣去回答對方。
這個寶儀，怎麼就記不住自己的叮囑呢？這下好，讓這個洋婆娘盯上，自己的好日子估計是要到頭了！
眼見對方一言不發，莎莎公主心中疑惑更濃。
一個美術學院的學生，卻跑到這裡開畫廊自己做老闆，這在中國本身便不正常。更何況，這樣一家小畫廊里還放著一幅價值無法估量的藝術傑作。
端起辦公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回過神來的林東才笑著說道：「這個畫廊一個朋友的，我只是合伙人之一。」
注視著對方，她再次說道：「我要買外面那幅畫，價格方面絕對不是問題。」
在她看來，用世俗金錢去衡量這種藝術傑作，那本身便是對藝術的侮辱。只可惜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世俗，做什麼事情都喜歡用金錢去衡量！
林東一臉遺憾，「不好意思，那幅畫是一位朋友寄放在這裡的，不賣。」
「一億美金，難道也不行？」
「撲哧」一聲，林東直接將含在嘴中液體全部噴了出來。花一億美元買外面那張畫，這小妞難道瘋了？
如果不是清楚對方的身份，他現在肯定會將其當成一名瘋子來看待。
似乎看出對方心中所想，愛德華臉上甚至有點憤然，「難道，你認為那張畫不值一億美金？」
「值，當然值！」
有人送錢給自己，他自然不會去拒絕這次為祖國創匯的機會，想都沒想便一臉賤笑，道：「那麼，公主殿下準備什麼時候付款？」
可惜，自己現在再也無法畫出這種作品，否則以一天二十張的速度，估計中國今年出口創匯的任務又可以提前完成了。想到這裡，林東只感得眼前全是花花綠綠滿天飛舞的美刀！
發現對方眼神喚散，似乎已經在自己的金錢攻勢下舉起白旗，莎莎微微一笑回答，道：「見到這副畫的作者，我自然會付款。」
「什麼，還要見作者？」林東張大嘴巴。
「怎麼，有問題？」
林東急忙說道：「沒，當然沒問題，明天便安排你們見面。」
開玩笑，本店一向視顧客為上帝，更何況還是肯花一億美刀的上帝，他自然不會讓對方有任何失望，想也沒想便答應了下來。
至於明天見面的問題，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將對方送走，剛走回辦公室便發現錢大昆那小子正從外面走進來，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
老子真是天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