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2)656-4-26 沃杜布 亞歷克西斯與希德
(5.3.2)656-4-26沃杜布亞歷克西斯與希德
沃杜布人儘力地用水桶和濕布滅火,但火勢蔓延,太過猛烈,難以控制。驚恐和絕望的呼喊聲從各個方向傳來,石頭受到熾熱的灼燒炸裂了,牆體的坍塌和牲畜的哀嚎聲也混雜其中。這場大火是執政官親手放的,而風吹起來,火勢蔓延得快極了,若沒有天氣的支持,也不能見到如此像地獄的場景。
希德和亞歷克西斯已經不在地窖那個老地方了。他們在北城區更高的地方,望著火光。當然,希德的心情好不到哪裡去。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暗,越來越陰雲密布。這似乎不需要揣測,他又有了新的計劃。
「該死!我沒有計劃這個!」希德憤怒地唾棄了一句后,整理了他的圍巾,胳膊下還夾著雨傘。看起來他們的出逃也是慌慌張張。
亞歷克西斯呼出一口酒氣,「為什麼不呢,希德?天會下雨,你究竟擔心個什麼呢?你得高興一點,你瞧,一把火過後全都沒了,多乾淨。」這位有些醉醺醺的弓箭手想到的卻是大火能燒盡痕迹,他對沃杜布人的死活卻滿不在乎。
「我擔心的是明天的計劃!有人企圖破壞它。」希德的臉色更加可怕、晦暗,他的微笑是一種憤怒的表達。亞歷克西斯觀察到這位智者的憤怒,完全了解希德的習性,那是想要將一切轟成齏粉的怒火,儘管在不可多得的理智的約束下,它還沒宣洩出來。
希德肯定在計劃惡意的報復,計劃徹底殺死這位攪局人,亞歷克西斯毫不懷疑這點,他可能連墓志銘都想好了:「愚笨的豬玀,企圖破壞偉大的引路者的偉大計劃未果,死於自己的愚蠢。」或者,在希德看來,這段文字得更有些文采,也許是一首十四行詩?
對於沒受過太多教育的亞歷克西斯來說,文法和文采近乎是同義詞,他不以為恥,人們總有擅長的東西和不擅長的東西,總在某些方面有經驗、在某些方面沒有經驗。
「好吧,你打算怎麼做?我覺得這場火是以你為目標的,很明顯。」
亞歷克西斯不急於得出結論,他聳了聳肩,偷偷地看了一眼同伴。
「我知道,這個答案甚至不需要我翻閱解答之書。」縱火者肯定是執政官,希德想著,不過計劃不會受阻,我將是飛升者(ascendente),沒必要現在報復回去。
四散奔逃的沃杜布人讓道路擁擠起來,速度決定了他們是否能帶上錢糧夠逃出生天,或者搶在火勢不可逆轉之前撲滅大火。沃杜布人可不能死傷過多,希德對受災的人們的關心僅僅是因為儀式的需要——正確的時間,一座祭壇,波伊曼德瑞斯的雙耳杯,月光,覲見神的人,知識與預言的記錄者,(部分文字缺失),一位智者,一百個人類的睡夢。另一份關切是源自他的憂慮,「儀式的時辰不能更改。」他權衡了之後,說道。
「好吧。當然,我理解。」亞歷克西斯知道某些儀式對時間的苛刻要求。他嘟囔著。收一份錢,做一份事。只說了這麼一句話:「既然是你的決定。」
希德沒有離開的意思,他的目光在雜亂的環境中精準地發現了一個人。那男人穿著簡單,棕色的粗布外衣和皮背心,但是希德敏銳地察覺到,不管如何被遮掩,也表達不出聖光信徒以外的意思。
「是他。」
「是誰?你說什麼?」亞歷克西斯當然看見了那個男人,可是他故意大聲嚷嚷。
「我們的敵人。」
希德正了正他的圍巾,把脖子裸露的部分裹得更緊了。他面無表情地把難題拋出去,言下之意,你是答應過的,只不過那個聖光教會的騎士確實很難纏,瞧吧,他就在那,你得多注意才行。希德瞥了一眼亞歷克西斯,這個浪子的表情很浮誇。有時希德會想,亞歷克西斯是不是分不清事情的輕重緩急。於是,智者花上不多的耐心,沒好氣地解釋道:「就是他殺了破壞者。他絕對是我們麻煩。」
「哈,希德,你這是什麼鬼主意?你認為我和他抗衡多久?」
亞歷克西斯朝著希德大喊。雖然他是雇傭兵,也承認加百列埃爾的話是對的:金錢的事務就交由金錢解決,無非是數額多少的問題。只不過,失去了錢,可以再賺;沒有了性命,那就真沒有了。亞歷克西斯恐懼的是騎士的劍鋒刺穿了他的腦袋,他立即就斷了氣。
「說實話,你到底打得什麼主意?」
打得什麼主意?這可是不能向任何人泄露的秘密。希德對同夥一臉故作急切的表情和一雙火辣辣的眼睛,那裡寫著的都是金錢的事務:漲價。希德難得開了個玩笑:「他的人頭價值2000金幣,怎麼樣。」
「即使你給我10000個,我也不會去送死。」
希德咯咯咯地古怪笑了一聲,到底是因為什麼發笑,亞歷克西斯搞不明白,但是他覺得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是因為從來沒人見過希德笑的樣子。智者比了一個不屑的手勢,說出一句讓人難以捉摸的話:「不如我們現在就把麻煩解決了。我們是兩個人,他看起來只有一個,2對1。」
「你確定?這可能不是個好想法。」
然後希德又大笑地加了一個提議:「或者,在我開始儀式后,你獨自面對他一小會。」
「一小會?」
「是的,十分鐘。」停了片刻,希德模模糊糊地說道:「這個儀式不會太長,然後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我不知道,哪個選項更糟糕。」其實,亞歷克西斯不想做選擇,他可真想遠離是非,躺在床上,用聖光會主教的話來說,「最好是在玫瑰花叢的小鹿之間,舒舒服服地把錢掙了。」
他懊惱地皺起眉頭,對比了兩個亂七八糟的選擇,然後又偷偷地瞄了一眼希德的臉色。智者的神情完美無瑕,讓人瞧不出陷阱藏在哪一個。
「好吧...或許,我該選第一個,2對1。」亞歷克西斯假裝自言自語,擔心希德會讀出他的思想。但是希德完全不在意他說的東西。弓手又瞟了同夥一眼,確定希德神色沒有任何變化,改口道:「但是,我選第二個!」
「那我接下來講一講我們計劃的布置。」希德說。
希德講到了他的具體打算,不管做什麼事情,他都做得井井有條。他講到啟用在南城區的一處商行的貨倉備用儀式祭壇,而到了時間,亞歷克西斯得吸引無關人員的注意。他說出了故弄玄虛的話:「這可是一出好戲,你演主角。」
「我欣賞不了你寫的好劇本,為什麼我不能是觀眾呢?」亞歷克西斯嚷道。
對於無可救藥的愚蠢,希德沒再說話,談話就此結束了。
(書頁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