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同桌的你
欣欣髮廊表面看上去,還挺正規的。
喬幫主換了個跟寸頭沒多大區別的髮型,跟著髮廊小妹進了一間洗頭房。
那洗頭的地方,看起來就不怎麼正規了,一個據說隔音效果很好的房間里,裡面除了洗頭的設備之外,牆角居然擺著一張床。
喬北神色如常,以為這年頭洗頭的地方都這樣,先躺著洗了個頭,順便接受了髮廊小妹技術不錯的頭部按摩。
一般人洗頭的時候閉著眼睛,喬北不走尋常路,他眼睛一直是睜開的,從一個仰視的角度,注視著活不錯的髮廊小妹。
眼前這個女生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個不像髮廊妹的髮廊妹。
如果換個場合,換套衣服,她更像個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
造化弄人,喬北很難想象,記憶里的女孩變成了今天這樣。
時光荏苒,歲月變遷。
曾經的一對男女同桌,重逢的方式非常underground,一照面單押X3:在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地點,這樣的方式見了面。
按摩結束,女孩開口了,聲音宛若天籟。
只是她的談話內容,和天籟背道而馳:「老闆,需要特殊服務嗎?」
喬北彷彿不認識對方,好奇地問道:「什麼特殊服務?」
女孩如數家珍:「快餐四百,全套六百,包夜一千。」
喬北好奇的表情消失了:「你非要這樣跟我說話嗎?」
女孩似笑非笑:「那我該說點什麼?少主,三年之期已到,請速速回家繼承一萬億,外加一個未婚妻?」
喬北哭笑不得:「你正常一點說話就行。」
女孩不咸不淡道:「頭也洗了,按摩也按了,你到現在才跟我裝正經,是不是晚了點?」
喬北說道:「我就是想來看看,你到底墮落成了什麼樣子。」
女孩出口成臟:「你他媽一個剛剛放出來的賊配軍,真把自己當成最強兵王回歸都市呢,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墮落?」
喬北大失所望:「我就納悶兒了,你明明是個白富美,要什麼有什麼,你這輩子可以過得比大多數人都要好,為什麼非得這樣作踐自己?」
女孩懶洋洋道:「老同學,你這話有歧視。我聽一個小姐妹說,你在遠征軍跟那些玫瑰團的女技師有說有笑的,跟她們大談職業不分貴賤。怎麼到了我這裡,就成了作踐自己?」
喬北憤然道:「她們是生活所迫,可你呢?你爸有權,你媽有錢,就因為他們鬧離婚,你整天用這種傷害自己的方式,來讓他們難受,值得嗎?」
「別跟我提起那兩個人。」女孩臉色垮了下去。
「以前你還會跟我吐槽他們,現在你連面對的勇氣都沒有了嗎?」喬北哪壺不開提哪壺:「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你爸在外麵包了小三,你媽也養了小白臉……但那是他們犯下的錯誤,你沒必要用他們的錯誤來懲罰你自己。」
「閉嘴!」女孩歇斯底里道:「你太看得起他們了,這次我沒打算讓他們難受,我只想讓你難受!」
喬北整個人冷了下去:「恭喜你成功了,這次你贏了,可以回家了嗎?」
「太晚了。」
女孩積壓的怨氣爆發出來:「要是三年前你跟我說這話,我一定聽你的。可你是怎麼對我的?那兩個生物學上是我父母的人,害怕得罪龍家,不准我去探視你。那個暑假,我天天拚命掙表現,最後跪著求我媽,才讓她同意我去探視你。
」
說到這裡,女孩吼了出來:「可你呢,你他媽躲起來不敢見我!」
小房間隔音效果確實牛啤,外面的人毫無反應。
喬北倒是有點反應,他很失望:「你是我見過的最雞賊的女生,我以為你明白我的意思,看來是我想多了。」
「正因為我明白你的意思,才更傷心!」
女孩隱約帶著哭腔:「連你親媽都跟你斷絕了關係,害怕龍家找他們麻煩。你不就是擔心龍家對付我,才故意不理我嗎?王八蛋,你這樣做,讓我更難過!」
喬北愣了一下:「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我本來想表達的意思是——你回去之後化悲憤為力量,在神州大學那種聖地學一身本事,將來有一天帶我裝杯帶我飛。」
「少來,我還不了解你嗎,你這種人,說好聽點是驕傲,說難聽點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女孩怒道:「以前上學的時候,我送你小禮物,你從來不收。就連去探視你,你也拒絕。你鐵了心跟我撇清關係,根本不接受我的好意。哪怕讓我為你做一件小事,我心裡也好受一點。」
「你說到點子上了,我正要你幫我做件事。」喬北順著杆子往上爬。
「是嗎,說來聽聽。」女孩擺出了反套路模式。
「你今年突然辦理了休學,實在太可惜了。回去讀書吧,那可是聯邦第一名校啊,你好不容易考進去了,說什麼也得拿到學位。」喬北說道。
「這算是幫你什麼忙?」
女孩出離憤怒了:「喬北,你個挨千刀的,一次又一次套路我。當年說什麼考上神州大學,都是借口,你心裡根本不喜歡我!你就是心軟,不忍心看我當個小太妹,才給了我虛無縹緲的希望。你知不知道,這樣更傷人!」
喬北面無表情:「老同學,通常一個人感到委屈,往往因為別人虧欠了你。你不妨摸著良心想一想,我從來不欠你什麼。相反,當年給你補課,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論起人情債是你欠了我。今天我來找你,是來討債的。」
女孩瞪著他:「你當我傻是吧,我承認,我是欠了你很多,可特么的忽悠我回學校讀書,算個屁的討債呀!」
喬北說道:「我的情況你也了解,聽說龍世雄的大兒子,也在神州大學讀研究生。你回去讀書,能幫我大忙。」
女孩眼珠一轉,來了興緻:「我能幫你做什麼?」
喬北說道;「這取決於你自己,我說過,你是我見過最雞賊的女生。說起搞歪門邪道的東西,你比我厲害多了,這次你可以跟著感覺走,怎麼刺激怎麼來。」
女孩氣質發生巨大變化,說不出的古靈精怪:「我用美人計可以嗎?」
喬北答道:「說了取決於你自己,你的底線要是能接受,我沒意見。」
「那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女孩興緻勃勃道:「別愣著,先脫褲子。」
「幹什麼?」喬幫主一頭霧水。
「老娘執行美人計之前,先把初夜給你。」女孩語出驚人。
「???」
喬北臉上的問號更多了。
女孩語不驚人死不休:「別這麼看著我,誰規定髮廊小妹就不能冰清玉潔?」
「哈哈!」喬北大笑起來:「這才是我認識的你,仔細想想,你這麼雞賊的女孩子,來幾百個老色批也占不到便宜。」
「別誇我,你一誇我准沒好事。」女孩催促道:「快點,褲子脫了。」
喬北臉上笑容凝固了:「我們同學一場,別把關係搞得那麼複雜。」
女孩根本不死心:「我們早就不是同學了,你是不是覺得不好意思?我給你幾天時間考慮一下,下個星期我滿二十一歲,到時候你給我慶生,然後日,正兒八經的生日。」
喬老闆滿頭黑線:「我說你在髮廊里到底學了些什麼,腦子裡都想啥呢?」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女孩嬌愈發古靈精怪:「你最起碼要拿出一點誠意,不然我很難再相信你。就這麼愉快地說定啦,等我生日那天,先干為敬。」
高考狀元感覺自己的書讀在了狗身上,頭一次聽說「先干為敬」是這麼用的。
不過他也沒覺得意外,記憶里的雞賊少女,毀了不少成語。
攤上這種雞賊姑娘,耍滑頭毫無作用,喬幫主選擇來硬的:「老同學,你還沒搞清楚狀況,我是來收債的,不是來還債的。」
說來也巧,每次喬北強硬起來,女孩總會服軟。她撇了撇嘴,不太放心地問道:「我回去讀書,真的能幫到你?」
喬北點了點頭:「真的。」
女孩盯著他看了十秒鐘,忽然咬了咬牙:「最後信你一次,要是被我發現你又忽悠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呸呸呸,姑奶奶才不要做鬼,到時候我就回到髮廊里,兩百塊,不,一百塊,把我的第一次賣給一個油膩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