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手搓黑魔法

「中午好，路明非。」鄧布利多看到路明非醒了過來，鬆了一口氣，微笑的說。

路明非獃獃地盯著鄧布利多看了幾秒，目光緩緩在房間里移動著——這是一間採光極好的病房，潔白柔軟的病床周圍掛著一排收攏的帘子。

不遠處，麥格教授正在與龐弗雷女士輕聲交談著什麼，注意到這邊的響動，兩人同時停下話語，飛快地朝著路明非病床這邊走了過來。

毫無疑問，這是位於霍格沃茨城堡的校醫務室。

「我記得，剛才是在變形課……」

路明非皺了皺眉，慢慢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遲鈍地說道。

「是的，不過那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前的事情了。」鄧布利多說，抬起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已經下課好一陣了，所以你暫時不用擔心麥格教授再把你抓回去了。」

「我這是怎麼了，教授？我只記得最後是在施展變形術……」

「那只是你認為而已，這一點我們稍後再說。」

鄧布利多一臉嚴肅地搖了搖頭，轉過臉看向已經走到兩人邊上的龐弗雷女士，「波比，所以說，這孩子現在沒有什麼問題了吧。還好霍格沃茨有你在，我放心不少。」

「不用謝，事實上我什麼也沒有做，這孩子只不過是脫力了而已。」

龐弗雷女士聳了聳肩，臉上浮現出一抹困惑的神色，瞥了一眼艾琳娜，毫不客氣地說道。

「但是，我認為鄧布利多你需要弄清楚，這孩子之前到底在釋放什麼魔咒——只不過是把火柴變成針，可不會把一名巫師的所有魔力抽干，上一次見這種情況還是有些膽大的小巫師不自量力的去實驗大威力黑魔法的時候。」

通常情況來說，一名巫師體內所蘊藏的魔力遠遠要高於她所能展現出來的範疇，局限她施法能力的更多只是對於魔咒的理解和情緒，類似這樣自發性進入保護昏迷狀態的情況，絕大部分巫師可能一輩子也不會遇到一次。

鄧布利多看著逐漸回復過來的路明非，把龐弗雷女生和麥格教授打發去禮堂吃飯，轉過身嚴肅的看著路明非。

鄧布利多沉吟了片刻，想了想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玻璃管，玻璃管的底部裝著一小撮黑色的塵埃狀物體，在光線的照射下，隱隱閃爍著些許亮光。

「路明非，首先你能否告訴我，這些是什麼東西……或者說，你覺得它們應該是什麼？」鄧布利多表情嚴肅地看向路明非，語氣中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沉聲問道。

「這些，在你對那個火柴施展變形咒之後，遺留下來的奇怪黑色塵埃——」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路明非似乎隱約從鄧布利多的聲音中聽到了一絲顫抖和激動，就彷彿是在期望著什麼極為可怕或者渺茫的事情。

「這個是……」

路明非眨了眨眼睛，有些猶豫。

經過一些時間的緩衝，他紛亂的思緒已經逐漸重新理順。再次回憶之前的那一幕景象，實際上，她已經差不多猜出自己為什麼會暈倒的原因了。

如果說，傳統核武器的邏輯是通過核裂變的形式，在地面上中出一個個可怕的大蘑菇。那麼，他之前做的那種行為，可比所謂的中子流撞擊鈾-235厲害多了。

不知道抽了什麼風，他居然試圖讓組成木頭的輕原子元素（氫、氧）轉化為重原子元素中，平均核子質量最小、比結合能最大的鐵元素——簡單的來說，他試圖通過一個變形術達到如今核物理研究的頂峰——輕核聚變。

從能量和整體結構來看，如果按照昏迷之前「看到」的最後一幕，他應該是短暫的將組成火柴的所有元素全部分解成了單質，然後在聚變的開始階段就直接因為功能不足，出現了生理自動「跳閘」現象。

「唔，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石墨和少許金剛石，也就是鑽石微粒吧？」

路明非把一些不切實際的念頭甩出頭，有些后怕拍了拍胸脯，小聲說道。

氫氧單質自然是第一時間就變成氣體逸散在空氣中，而碳單質所能形成的物質，從常規來說也就是具有平面六邊形穩定狀態的石墨，以及具有立體網狀結構的金剛石可能出現。

考慮到能量層級的劃分，更加穩定的石墨自然是佔據了絕大多數。

還好剛才只是停留在了打破化學鍵的程度，否則如今的霍格沃茨可能只剩下一個坑了。

霍格沃茨，校醫務室。

隨著路明非的回答，鄧布利多手指輕輕敲了敲玻璃試管。

那撮發亮的黑色塵埃緩緩盤旋而起來，一點點晶瑩的璀璨浮在在最上層——那是混雜在石墨粉塵中的鑽石微粒。

毫無疑問，路明非的猜測並沒有錯。

因為他之前那次「不完整的變形術」，組成火柴主體的木纖維原有化學鍵的完全打破，遺留下來的固態塵埃主要都是穩定性相對較高的石墨晶體和金剛石微粒。

「感謝您的坦誠，明非……真是漂亮的色澤。」

鄧布利多抖了抖試管，將隱藏在木炭底下的磚石顆粒抖出來，鑽石在陽光下，折射出令人心馳神往的光芒。

「了不起，相當的了不起，當今魔法界能做到這樣程度的巫師，並不多。」

鄧布利多用他那湛藍色的眼睛注視著路明非，輕聲說道，「但是，也是最可怕，最危險的一種方試，我想，關於這一點，你自己應該已經感覺到了吧？」

「是的，簡直糟透了，教授。」

路明非緩緩揉著太陽穴，露出一抹苦笑。

「變形術，果然是一種相當複雜、危險的魔法。很顯然，我應該更加謹慎一些，首先從最基礎的領域開始嘗試，而不是一次性從起點跨越到終點。」

逐漸回過味來的路明非一臉后怕地說道，這或許是他有生以來最虛弱的一次，就連翻倒巷狼人大戰的時候都沒有這麼虛弱過。

「明非，你是我看過的最有天賦的孩子，甚至伏地魔在你這個年紀都沒有達到過這種成就。」鄧布利多教授揉了揉眼睛，語重心長的對他說。「我可以允許你進行一些鍊金術的實驗，甚至可以批給你禁書區的借書條，但至少不是現在。答應我以後不要在輕易地使用這種魔法。」

路明非答應了鄧布利多，又轉頭對他問：

「鄧布利多教授，你剛才說我用的不是變形術，那我用的是什麼魔法呢？」

鄧布利多頓了頓，說道：「古老的高級鍊金術之中，曾經最基本的一個環節，將物體變成最基本組成塵埃的——解離魔咒。因為其沒有解咒、不可逆轉的原因，被各國魔法部統一定義為黑魔法而封存。」

說到這裡，鄧布利多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路明非，聲音中有些疲憊。

「很顯然，魔法部只能禁止人們使用和學習，卻沒法阻止有人……重新將它創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