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前夜（2）
「常大人深夜到訪所為何事？」漠爾德.哈迪斯挑起一盞油燈，看清楚了到訪者的臉，嘴上是這麼說的，臉上卻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別跟我文縐縐的。」常澤端冷笑。
「諸葛正澤那個傻子，這麼容易就上鉤了，常大人的計謀高，實在是高！這樣一來，收尾......」哈迪斯若有所思。
「將軍可不能大意，諸葛正澤可不是傻子。以他的手腕，現在已經找到屍首了吧。騙得了一時騙不了一世。如果能找到一個人挑撥離間，甚至說服他加入我們，事情就會簡單很多。但是很不幸龍天志和他的關係堅若金剛。不僅諸葛正澤，就連他兒子......以後都是棘手的貨色。」常澤端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來。
「冥利說諸葛龔炎太張揚，不是大器。」哈迪斯輕笑，彷彿是誇耀自己的孩子一般。
「大智若愚，蠢貨！以他這樣的性格怎樣管理偌大的家族？都是表演給外面的人看的。那個小鬼說不定心眼多著呢！真是的，和他爹一個德行！還有她姐，一個女孩子竟然能鎮住青牙幫這群惡狼，天知道什麼底細。」常澤端大力的錘下桌子。
「我聽說了，冥利學校里的拳王要和諸葛雨彩單挑篡權來著，被她一拳打斷七根肋骨，其中三根是粉碎性骨折，到今天還是老老實實的鞠躬，等諸葛雨彩走後都不敢抬頭。我都不能保證一拳有這麼強的力量，更何況她可能還是隨手一拳。」哈迪斯揉了揉眼睛起身倒了一杯茶，放到了常澤端面前，「入史咒印就是不一樣。」
「還有柯利維亞公爵，雖然只是小孩子，比某些大人都沉穩，也是能成大事的人，可惜了，他是維新派的人，和我們不和啊！還有那個快死的老國相。煩死了，怎麼這麼多煩人的人！」常澤端品了一口茶：「還挺好喝。」
哈迪斯嘴角上揚：「土包子，這是紅府之都的藥茶，一塊茶餅的價格都夠買一輛四駕馬車了。」
常澤端搖搖頭：「不管怎麼說，現在不能操之過急。想法固然好，太難實現了，且不說諸葛正澤，我們該用什麼辦法將龍樂樊騙上戰場又要他被極冰多羅多抓走且自身不會被懷疑。現實情況是旁邊還有一個諸葛正澤。我們還要防止極冰多羅多反水撕票，而且我們也不能保證帕洛斯的狀態。總而言之，危機重重。」
「夜長夢多，早動手早結束。」哈迪斯咬牙切齒。
「穩紮穩打，獲得信任，收集情報，奪得天下。這就要看我了。」常澤端看向窗外，漫天的烏雲和閃電，傾盆大雨沖刷著庭院里的一切雜物。
......
「不行，我不能要。這要是被歹人知道了，不說極冰多羅多，軍營里就有多少人盯著這塊虎符，不行不行！」諸葛正澤將其交還給龍天志：「再說了，這是保護你的軍隊，我怎麼能隨便調用？萬一被鄰國乘虛而入怎麼辦？龍天志你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啊！」
「沒事，咱倆都老了，也不要枉了這一輩子，有些事，再提起來就有些乏味了......」龍天志語重心長。
「你在說些什麼啊？不要說奇怪的話好吧！諸葛正澤連續抓狂中......」
「我還有龍騎兵團呢，有什麼好怕的？」龍天志爽朗的大笑，「我相信你。」
「相信」二字猶如楊枝甘露一般浸潤了二人所在的污濁世界。
「謝謝你龍天志，選擇你做我的朋友，一輩子都值得了。」
「謝謝你諸葛正澤，
你保護了你的家，你的國家，你愛的人，愛你的人，你的全世界。」
「我還沒說完呢，你急什麼？虎符我收下好了，領軍的事還是讓哈迪斯來。」
「這個好說，你去保護好我兒子就行。」
「哦，好。」
「哦，對了，剛才的深情對白要不要再來一遍？」
「滾！」
「哦，好。」
......
星殞墮全身都濕透了，好不容易挨到了房間里。
真晦氣！星殞墮心想。
這麼多天第一次看星星，開始還好好的，突然天空烏雲密布，還沒來得及跑路雨就下來了。自己的運氣真是絕了。他脫下濕透的衣服扔進竹籃中，坐在壁爐前面暖暖身子，火的溫度燒到恰到好處，他倚著鬆軟的沙發，迷迷糊糊的看著克雷姆克斯進口的掛鐘，晚上九點，龍樂樊可能還沒睡著，星殞墮想找他聊聊，哪怕是一兩句都行。
星殞墮敲敲門：「哥哥，你睡了嗎？」房間里傳出下地走路的聲音。龍樂樊開了門，一看是星殞墮，連忙將他讓進屋裡，嗔怪道：「這麼晚了，這麼大雨，還不睡？著涼了怎麼辦？你的身體情況剛有好轉，御醫不是說了嗎，要多休息。」
「我剛剛還在外面看星星來著，下了這麼大的雨，不過話說回來，帝龍都的星空好美啊，就像一件鑲滿寶石的藍色地毯，不對......天毯！」星殞墮烤著火，全身軟綿綿的，十分愜意。
「你還小，帝龍都的星空還不是最美的，等你長大了，有能力週遊世界的時候就知道了。到那時，我帶你雲遊四海，浪跡天涯。你不是喜歡星星嗎？我帶你去天空島，空星城，極冰城，他們可都是號稱世界最美星空之城，到時候就要你自己評判了。」龍樂樊笑著坐在他的身邊，摸摸他的頭。
星殞墮沒有答話，他已經甜甜的睡著了。龍樂樊嘆了口氣，把他抱上床，蓋好毛氈。
「星殞墮，以後你的人生就要自己面對了，」龍樂樊臉上是溫柔的笑意：「不論怎樣，我都不可能一直保護你的。總有一天我會離去，大家都會離去。你要勇敢，這是你自己的人生，任何人如果妄想涉足，就將他們趕出去。儘管我不知道你經歷了怎樣的磨難，但是你要好好生活下去啊。你會有自己的精彩人生的，一定會的。」
龍樂樊起身喝水，睡夢中的星殞墮突然拉住他的手：「哥哥不要走，星殞墮會乖乖的，好喜歡哥哥......總有......總有一天......星殞墮會變強的......變得比哥哥......還要強！星殞墮會保護大家的......嗯！......一定會的！」
龍樂樊的眼眶慢慢濕潤，他慢慢撫著星殞墮的手，在他的額頭上輕吻一口。
「大家都喜歡你啊，小傻瓜。」龍樂樊溫柔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