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層夢境和已經被遺忘的物件
劉路試著握了握右拳,剛剛被刺砍到的時候其實並無痛覺,但另一種極其痛苦的窒息感籠罩了他,他感到剛剛自己離死亡真的非常接近。
「那麼,現在這又是怎麼回事?」
拿起身邊的鏡子仔細端詳,它從中間裂成兩半,邊緣有很多小裂痕,雖然鏡面四分五裂,鏡片卻牢牢地粘在了鏡子上,沒有要脫落的跡象。
裡面映照出的流路,一身鮮血,面部變形,眼神空洞,一滴血液正從他的臉頰滑落。
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臉,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完好無損。
他剛剛說醒來?裡面的那個我是假的?……「記錄:我遇到麻煩了,請求脫出……重複請求脫出……」還是不行。
所以現在,我這是被替身了?外面現在是什麼情況,有個人現在在外面操縱我的身體?這太科幻了吧?而且他們要我的身體來幹什麼。而且為什麼他們會有那麼成熟的技術。當前的「星夢」真的可以做到這種程度嗎。
劉路不禁開始開始產生了一種自我懷疑,難道他們?不對,現在不能胡思亂想。
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這背後的原理,而是我要怎麼出去。
劉路盤膝坐在大街上靜靜思索,自殺?但我剛剛已經死過了,非但沒出去,處境反而更詭異了。這面鏡子?劉路想了想一把講它摔在地上,隨著乒的一聲,鏡子非但沒有四分五裂,反而以肉眼可見是速度開始復原,一陣眩暈感瞬間向他襲來。
天旋地轉過後,劉路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塊冰涼的瓷磚上,入目之處一片殷紅。那面鏡子正完好無損的躺著他的身旁。
「回來了。」他試著起來,結果身體好無反應。這邊的身體「死」了嗎。
又試了試,但全身似乎除了他的思想意外沒有其他能動的了,連眼珠都沒法轉一下。「所以這又是個什麼原理。」
「那麼現在呢?我能幹什麼,就在這躺在地上當屍體?」
突然,他聽到咔噠的一聲,有什麼人打開了門,然後他的視線開是平移。有什麼人正在拖著他走。
看到那面特殊的鏡子離自己越來越遠,他很想說些什麼,但舌頭和嘴唇沒給他半點反應。
「媽媽人死了之後會見到什麼?」那年劉路第一次知道了死這個詞,尚不知道含義的他問出了這個問題。小的時候母親每天睡前都會和他講一個故事,有的時候是那幾本書上講了又講的故事,有的時候是她自己編的。媽媽放下手裡的《愛麗絲夢遊仙境》溫柔的說道:「人死後會見到一隻大兔子哦……」
所以……我童年的時候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啊!他的「屍身」已經被反了過來,也看了來人的面貌。
一隻大概三米高的「兔子」正在用它那八隻節肢動物的「手」將他打包進一個箱子里,而他的一旁一隻看起來有五六米高像一棟小房子一張大小的看起來像是蟬一樣的生物。它的背上似乎還有好幾個這樣的箱子。
有點理解了,大概是當時對死的印象是負面的,年幼的自己恐怕講它與對節肢動物壞印象完成了粘合,最終在這裡映射成了這個樣子。
箱子的蓋子一合,眼前變成了一片黑暗,劉路就像一個真正的貨物那樣完成了裝車,在一片黑暗中出發了。
「見到兔子之後會怎麼樣來著?……不記得了。」
劉路只能感到眼前的畫面在一晃一晃,卻不知箱子外面到底是什麼個情況。焦急,但無可奈何。
他還是不信邪的試著對外界呼叫了幾次,但仍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喂,我被掉包了啊,三年同事的信任呢,這都沒有人察覺到嗎!」
在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畫面依然搖晃不止。「我不會要被扔進焚化爐回收吧。」劉路這樣想著。
突然一陣刺耳的摩擦聲從下方傳來「終於要停下來了嗎?話說他一隻蟬哪來的輪胎。」然後他驚訝的發現自己,或者說自己的視角「飛」起來了。
箱子在半空中打開,然後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那隻蟬側翻在一旁,那隻兔則在不遠處快速逃竄。
但它終究還是慢了一步,一道黑影以數倍於它的速度撲到了它的身上,將它撲倒在地。
那是一道真真正正的黑影,除了模模糊糊的外形,它渾身沒有一點細節,全身都是一片漆黑。
劉路認得這東西,這個跟他之前在房子里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蟑螂一樣,是他的瞬間印象!
那道黑影的體格遠不及那隻幫人收屍的昆蟲兔,但昆蟲兔被撲倒后卻尖叫起來,八隻足不斷地想要將身上的那一團黑影推開,聲音像是一隻被踩尾巴住不斷掙扎的老鼠。
但無論它如何掙紮好像都影響不到那一道黑影,它的足在碰到黑影時竟然直接穿了過去,不但沒法將對方推開,而且每當它的足收回來時都像是被融化了一樣少了一節。
而那道黑影在講它撲倒后,壓在它的身上一動不動,緩緩地沒入兔子的身體里。
劉路看懂了,那倒黑影這是在把它融化。這又是什麼情況,我對什麼東西的瞬間印象在「捕食」我的記憶?
不一會那道黑影完全沒入了昆蟲兔的體內,-而那隻昆蟲兔在不久前已經沒了動靜。
原本三米多的高的昆蟲兔開始縮水,然後肢解,變成了一團散在地上的糊狀物,最終像一團在陽光下蒸發的水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目睹了這一幕,半個身子還在箱子里的劉路屍體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那道黑影現實還在地上趴了一會,然後站了起來,一步步向劉路的屍體走來。
現在劉路終於看清楚了,這倒黑影的頭部像是一朵盛開的鮮花,而它的身體卻是某種考四肢行走的生物。顯然,這在現實中沒有對應的生物,所以它到底是什麼的瞬間印象。
正想著,它已經走到了劉路跟前,他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喂,連屍體都不放過嗎,那邊那隻蟬比我大得多好吧。」
他緩緩將一隻手搭在劉路的頭上,就在劉路已經絕望之際,那道黑影突然一陣抖動,自己在他面前,像一團霧一樣,漸漸變淡,然後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它消失后原地只剩下一個打開了的盒子。
「原來是你嗎?」這個盒子劉路曾拿它裝過玩具,裝過零錢,裝過給妹妹的禮物,裝過:幾天地上撿來的花朵……
當時搬家的時候明明已經再三確認過已經收拾好了,搬完之後卻再也沒能找到過它。
小腿突然一陣抖動,劉路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又能動了,他吃力地從箱子里爬出站了起來。
撿起地上的小盒子,說了聲「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