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城華夢(60)

蘇城華夢(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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囈語

(一)

不會就這樣永遠風花雪月下去吧,整天寫些物件、小獸,夢和情緒的故事?既不必考慮生計,也不憂心眼下的事,就像短暫的青春會永遠保持著一樣,就像所有的一切定格著。也不一定,沒準我會成為女強人,雖微乎其微,然極其小的可能,是有的。嘿嘿,好想如律政俏佳人里一樣,粉色、張揚、落落大方,而且純真。

(二)

行在宿舍樓宇間的水泥路上,有什麼飛過去了,以為是落葉,原來是一隻淡綠色的蝴蝶。

(三)

我是揮霍的,揮霍的花費,今日闊綽了,今日樂;明日無錢了,有沒錢的歡樂。我猜你大概永遠不會選擇這樣的日子,哪怕短短几天,因而我在體驗的時候告訴你那是什麼滋味,恰如你經歷了,是不是很值?不要批判,不要批判,我指這件事,所以決定半個月後再告訴你,我並不是這樣的,只是體驗而已,大水漫灌式的體驗,然後膩歪,再重新覺得自己可能喜歡,是這樣的感覺動物。

(四)

我好期待冬天啊,因為還沒好好說說雪,這樣信里就可以有一個完整的四季了。

(五)

近來有了一些情緒,時而是得意,時而是嘆息,再有時是抱歉或者不屑或憧憬,所有都叫更深層的我感到欣慰。

(六)

出於對自己在心世界的約束,我不需要很多錢。要找的工作,假如找工作,一定要有充足的時間,這很容易,為什麼,因為自己不需要很多錢,醫療、後代、家庭種種壓力,在這裡並不需要考慮。實在,過於輕鬆了,我都不會有孩子,不需要太多交涉,不在乎大部分人情世故。談不上享受,但至少這樣的生活是可以接受的,不會使我討厭的。

或許是因為還年輕吧,家人和友子不止一次問過,不害怕將來孤獨么。我總是笑笑,偶然回應道:沒準會呢。同時篤定的相信,自己不會是習慣孤獨的,而是在所有或溫馨或悲劇的選項里,這是最好的一條路。就算將來有家庭、有事業、有些別的什麼許多人會追尋的東西,一樣會茫然、會不知人生何往,與其平添那樣多的憂慮,真不如這樣無目的地虛度下去。

我是這樣一個,總在虛度光陰的女孩,還用「女孩」是因為,希望自己的人生不要太過冗長,那不好,在短暫的生命里,假如我終將一事無成,那也要,虛度到極致。我不會像那些人一樣投身什麼所謂的熱愛里迷失自己,不會大片時間終日沉醉(也許偶爾小段時間),更不想如許多同齡人講的「不知道未來怎麼辦」,有時候,我這個局外客甚或察覺到,大部分,至少所見所接觸的人們,或許比我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更茫然、盲目、當思考到無解之物時,他們更寧願及時打住。

不是輕視這樣的生活態度,只是明白,這不是我的方向。我是個愚蠢的人,卻也是個,善於做排除項的人,不需要的事、物、不值得的路,一概挑動不了我的神經,哪怕是微微的漣漪也做不到。

(七)

我真的很喜歡奢侈品吶,但不是大部分櫥窗里的。那些許多太丑了,我要的奢侈,是意義,它要足夠洋溢,足夠豐富,有究極奢侈的內涵,如此心中才稱得上「好」,與經歷無關,與價格無關,與外在的精緻無關。這份獨特的評判,標準在我。

(八)

我希望,某時刻回憶的話,能確切自己到那時為止的人生,

是一個不被自己鄙夷的,浪漫的存在。

(九)

在年輕消逝之前,要體驗,要領略,人生的各種美好,甚至不能拒絕小小悲劇的發生,我不能阻止,也不願阻止那些關係不大的失落和傷感,它們是鮮活的,和美好一樣,不能那麼殘忍的對待。關係大的呢,大不起來,到臨界點就自動歸類垃圾了,影響不到。

(十)

我才不會為已成鉤的廢鐵惋惜,又不是我的,它有自己的歸宿,哎呀,不說了,月亮在前面,我要去散步。

(十一)

快走到中科大了,聽見中年男人在路邊歌唱,他還備了個黑色小音響置在石凳上,縱情歌著。好吧,湊近了是個老人,他在緬懷比三十年前更久遠的歲月。「只為找回那迷失的純真~」,是那老頭不遠處舞池裡的歌詞,老姊妹們在跳圓舞曲,她們笑著,翩躚著。窸窣的平常和人世,我很愛這一切,不比愛一隻貓的感情更多,不比愛一片樹葉的感情更少。

我只有一顆心,偏愛,只能給極少的部分,其他,既然都不重要,就均勻的愛著吧。我愛人,愛錢,愛清閑,愛孤獨,愛小動物,愛發牢騷和沉默,愛不引人注目,希望它們都保持著美好,然,感情差不多。要留有足夠的巨大的空間,交與值得的。

蟬聲很好啊,有很多種。工行拿回來的袋子裡頭是雜七雜八的小物件,不提,我最喜歡的是兩副粗製濫造的撲克牌,因為撲克里個別有特殊的含義。

說過要講撲克嗎,還是說過了,小丑肯定有所提及,那美到驚心動魄的紅心幺呢,我最最愛的是紅心幺,她是個終日迷離尋找自我的女孩,其次是丑角牌,大王小王暫未取捨。

(十二)

在金融中心,我覺得城市清潔,男人們都西裝革履,女人們都素雅整潔,我著帥氣的波點黑裙去了呢,有點格格不入。去拿小禮物和實習證書,負責人叫我簽字,我沒有動,也許人家有潔癖,期待著我從包里掏出一支自己的筆呢,許久后,在示意下,用了她的。

(十三)

月亮在雲里了,我好像有了一點點腳汗,是這雙白色的新鞋,真的很喜歡吶,也許喜歡會消逝,起碼最近,很愛的。要去,哥本哈根和歐登塞,純潔美麗,冰冷的童話。我知道地理上它只是景點,我對真實地遊走其間很是期待,因為想走在書寫童話的人走過的小路,只這一點,就值得了。

你說,偷偷喝一口九寨溝五顏六色的水,會不會中毒呢?想摸猴子頭,要那種不凶的,可以給它水果吃,同意了我就摸摸頭。在家吃寧波湯圓的時候,由於老媽總是一下子下十幾二十個並期望我吃完,一開始還是細緻地咬上一小口,帶著品鑒地吃,後來,後來只想單獨吸溜芝麻餡、啃皮或喝煮湯圓的糯米水。

月亮,藏到雲裡頭了,我看見月亮外圈的光暈,泛著輕微的異彩。

驚慌的小貓,一喚,它便警惕的匍匐起來,欲逮鳥的姿勢。小灰黑在馬路中央定著,另一隻,它一愣,走向我說「咩誒嘿~」,就躺下了。哈,你知道它是誰嗎?路邊癱!就是那個整天橫亘在路中央,雷打不動的「路邊癱」!

想起棉花胎了,不知它如今流落何方,若是已經不在了,我希望那天它是沒有痛苦的。

走到前面,樹叢下的小黑灰見人來嚇了一秒,沒想到這個女孩會走近應該,跑草叢裡了。

我是不是一個活生生的齊物論的踐行者?才不是故意的,這理論與自己無關,說踐行不對,這是我本來的樣子。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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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我有一份工作,聊得很糟糕。大老闆是個美國人,微胖,很乾練的模樣。他坐在那兒,某個同事的隔間。而我趴在桌子上,覺得一陣睡意,忽然不知道自己做的什麼工作,也不知道一天工作多久。

秘書回來告訴說,「你被錄用了」桌上有一張發票,我預備記下這個夢,奮力地拿起筆,忽然想到自己並不存在這樣的辦公桌,雖然偶爾也在手邊的發票上記過夢,我知道這次在夢裡。正要寫的時候,就更加奮力地醒過來,那支筆還在手上,仍然是在夢的世界,我知道我正在睡覺,在床鋪上,不是伏在這個辦公桌。

霓虹都市,聽到不存在的人群高呼,幾乎是叫囂著,我並不明白其中的含義,而是在行走,磕到了門牙,對,在夢裡憑空磕到了門牙。我在同一時間側躺在蘇州的小床上,一邊夢著,一邊感知。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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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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